第36章 質疑
李員外瞥了宋曉五一眼，十分忐忑，只怕此刻她早已怒不可遏了吧！
誰料，宋曉五非但沒有展露出任何怒意，反而近前一步，不卑不亢道：“李老夫人連看都不曾讓我看，又怎知我無法醫治呢？”
這樣的場面，宋曉五並不陌生，她既頂着村婦的身份，就註定了旁人的懷疑。
聞言，李老夫人瞥了宋曉五一眼，渾濁的眼中滿是對她的懷疑。
但到底，李老夫人不是嬌俏姑娘那等沒眼色的衝動之人，李郎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那你看看吧！”說著，李老夫人伸出了手腕，送與宋曉五面前。
宋曉五微微頷首，落落大方的坐在了李老夫人的床前。
一旁的婢女立即退開，宋曉五搭上李老夫人的脈，靜默片刻后，又將她的袖子掀起，露出大片的紅疹。
復而，宋曉五放下袖子：“敢問李老夫人，此癥狀出現多久了？”
“足有五六月有餘。”李老夫人雖內里不屑，但也算是有問必答。
聞言，宋曉五點了點頭：“難怪這般難以根治。”
“我娘的病很重？”李員外臉色微變，緊張的詢問道。
這時，嬌俏姑娘嗤了一聲：“故弄玄虛。”
宋曉五沒有理會她的挖苦，開口道：“只是普通的蕁麻疹，不算嚴重。”
“那你倒是說說，我阿奶為何會反覆發作啊！”嬌俏姑娘不屑出聲，雖是詢問，實則是為了刁難。
“蕁麻疹乃是過敏後會出現的一種癥狀，既是反覆發作，那便表明，這屋內致使李老夫人過敏的東西，一直存在。”
說著，宋曉五頓了頓，掃視了一眼四周，目光最終定格在了桌上的熏香處：“李老夫人這幾月來可有接觸從前不曾碰觸過的東西？”
“過敏？”
李員外被宋曉五問的有些發懵，甚是不解何為過敏。
宋曉五：“……”
古人無法理解如此現代化的詞彙，宋曉五也不欲揪着這個東西一直做解釋，指向桌上的熏香：“那熏香是何時出現的？”
“回姑娘的話，是幾月前二公子送來的。”
一旁的婢女趕忙回答道。
“那李老夫人的紅疹是何時起的？”
“也是幾月前。”
“具體些呢？”宋曉五微微蹙眉，同這些丫鬟說話，真是費力！
“熏香送來后的第二日，老夫人身上便有了這紅疹。”粉衣婢女猛地抬起頭，驚駭的看向那熏香爐。
李員外等人也一齊看向那熏香爐，那東西……莫不是有毒？
“你胡說！那是二哥哥送來的，二哥哥自幼孝順阿奶，怎可會害她？”
嬌俏姑娘瞪大了眼，氣惱的怒吼道。
這麼大的事，李員外也驚在了原地，如若熏香真的有毒……
“再說了，我整日都在阿奶這兒，若熏香真的有毒，我怎的安好無損？這一屋子的婢女怎的各個安好無損？”
嬌俏姑娘氣得上前一步，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打宋曉五一頓。
“你果真是個騙子。”
一連串的話砸下來，宋曉五愣是插不進去嘴，好不容易等嬌俏姑娘喘口氣，她趕忙道：“我並非是說這熏香有毒，只是李老夫人的體質特殊才會對此熏香產生不適感。”
聞言，眾人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李員外問道：“那依你之見，我娘的病該如何治？”
宋曉五從藥箱內取了紙筆，寫下藥方白芷、防風、白鮮皮、當歸、赤芍、威靈仙、土茯苓、荊芥、紅花等各三錢。
與此同時說道：“那熏香今日便撤了吧。”
李員外朝一旁的婢女揮揮手，示意她將香爐撤下去。
隨後，走到宋曉五身旁，瞧見她寫的藥方之後，眼裏閃過一抹驚艷，且不說這藥方是否有效，光是宋曉五這字，便令他眼前一亮。
寫完后，宋曉五拿起藥方，指着圈住的幾處地方：“這幾味葯我這兒沒有，須得勞煩府中人去葯館跑上一遭。”
“好。”李員外接過藥方，打量了幾眼后，忽得注意到宋曉五的話：“旁的葯，你那都有？”
“嗯。”宋曉五點了點頭。
身上有紅疹無外乎幾種情況，她來之前就根據李員外的描述拿了些她自個兒採摘晾曬的藥材。
“爹，我說她是騙子你還不信，你瞧瞧，她都不曾見着阿奶，連葯都備好了，這不是騙子是什麼！”
也不知女子對宋曉五哪來那麼大的敵意，不放過任何挖苦宋曉五的機會。
“蝶兒，住嘴！”李員外狠狠的瞪了李彩蝶一眼。
見自家親爹真的發怒了，李彩蝶終於住嘴，只是氣惱的瞪了宋曉五一眼，不在說話了。
“家中女兒頑劣，宋姑娘莫要介意。”
“童言無忌，自是不會的。”宋曉五淺笑說道。
說出的話卻令李彩蝶臉色驟變，什麼叫童言無忌？這不是拐着彎的罵她么？
李員外去安排人買葯了，宋曉五則留在屋內陪李老夫人。
李彩蝶就站在一旁瞪着她。
宋曉五也懶得搭理她，同李老夫人說了聲要開窗后，繞開李彩蝶，將四周的窗戶打開，方便熏香的味道散出去。
靠東邊的窗戶被打開后，她赫然聽到了李員外的話。
“去到葯館后，仔細詢問這葯是否是治蕁麻疹的！用藥可準確。”
“是。”
宋曉五微微聳肩，看來還是不信她啊！
罷了，她醫好了李老夫人，自會證明她的醫術。
窗戶打開后，宋曉五再度回到李老夫人身旁坐下，從藥箱中取出她特質的藥膏，道：“李老夫人，這是我特質的藥膏，對這蕁麻疹也有功效。”
李老夫人遲疑了片刻后，伸出了手臂，道：“試試吧！”
宋曉五點點頭，取了她自製的棉簽，將藥膏塗在了李老夫人的手臂上。
不消片刻，李老夫人臉色微變，問道：“你這是何藥膏？塗上清清涼涼，倒是舒坦。”
“這藥膏里加了薄荷，所以會覺清涼。而且……”
宋曉五給李老夫人一一解釋，十分詳細。
不論李老夫人問起什麼，她都對答如流。
逐漸，李老夫人看向她的眼神有了變化。
“你這女娃，醫術是同誰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