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系列”之伍《五毒教》 第十一回
在一塊繁花似錦的宮廷爛漫處,盛開着一連片的牽牛花,牽牛花依傍着一灣碧綠的荷花池,粉得耀眼且燦爛。一名身披淺黃素衣的女真族男子久立塘邊,目光獃滯地盯着水面上的荷葉看,他那空洞的眼神里夾雜着摸不着邊際的哀傷。
只見遠處,一名彎腰駝背的白鬍子僕人逐漸走近了他。到了他身旁,奴僕神色惋惜地說:“王爺,您先進到屋裏歇息去吧,侍衛們會把徒單小姐給救回來的。”那名素衣人聽到后把頭一偏,沒有回話,繼續痴痴地站在那裏,望着平靜的池水,彷彿可以看見活潑可愛的洗月。看這素衣男子一副麻木、墮落的表情,似乎全然失去了聽進言語的能動性。
突然,一名紫衣蒙面人翻舞着寬大的披風、旋轉着靈敏的身軀往地上就是那麼一落,沒有人看見他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彷彿此人的動作沒有先決條件一樣,真正可以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蹤影莫測、神乎其技。
紫衣蒙面人的眉毛很濃,眉宇間透露着一股正氣,肉眼看上去並不像江湖歹人。只見那人“嘩”的一下呈流線型的液體狀濃濃地往前一流,如紫色的一圈細水淌到了素衣男子的身邊。那名白鬍子奴僕急忙叫喊道:“啊!有……有刺客,快來人吶,來……”話還沒說完,已被紫衣蒙面人一掌打在了後頸窩,當場眩暈過去。
沒等素衣男子反應過來,紫衣蒙面人已經透過他臉上的那層紫色的面罩發出了婉轉的唇音:“你可是金國的五王爺完顏弱?你那沒過門的愛妻徒單洗月現在已經落到了‘採花巨仙’彭超的手裏,你難道不傷感、不難過?怎麼還會有心情站在這裏賞花觀水呢?”完顏弱慢慢地將臉回正,木訥地看着這名蒙面人,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怎麼會不傷痛、不難受呢?可是我現在又‘能’怎麼辦?該派的人已經全都派出去追了,四哥也在暗中幫助我,可是直到現在……居然‘一點’消息也沒有,‘你’說我該怎麼辦?我真的覺得人生無味、越活越傷,倒不如一頭栽進這‘蓮葉塘’來得痛快!”紫衣蒙面人接話道:“真是個廢物、孬種,堂堂大金國的五王爺,就這點志氣?”完顏弱兩眼一閉,淡淡地說了聲:“呵,你激我也沒用,完了就是完了,沒有指望了。另外,你也別提什麼大金國了,金國就是金國,受不起那麼個‘大’字。”紫衣蒙面人搖了搖頭,說:“在下久聞金國五王爺重情重義、忠厚仁義,此番前來,就是特意來幫助你,幫助你將‘大’宋變成‘小’宋,將‘南’宋變成‘無’宋。哎,現在看來,你連你的四哥完顏博都看不穿,哪有一點志向可言?”完顏弱聽完后,兩眼突然一睜,憤怒地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什麼來路,難道是專門為了挑撥我和我四哥的關係?”紫衣蒙面人說:“我是誰你不必知道,總而言之,我對腐朽庸碌的南宋朝廷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我情願幫助你們金國。如今四海紊亂、江湖拼殺,西南苗疆又有五毒教為害武林,哎,漢人的世界又是一盤散沙。你的愛妻徒單洗月如今下落不明,我也願意幫助你暗中查找。”終於,待這句話說完,完顏弱似乎開始有點振作,清醒地問了聲:“敢問大俠尊姓大名?”紫衣蒙面人思索了一會兒,冷靜地答道:“我姓吳,望王爺切勿泄露。我曾經有一位結拜兄弟,後來與我意見不合,雙雙分別,此後便形同陌路。他叫熊霸鵬,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內向人物,其正邪態度很不明確,二期武功絕頂,我也很懼怕此人。”此人剛一講完,披風一騰,身影一抖,“展翅”不見。
總算拉起志氣來的完顏弱左思右想,決定自己還是出一趟遠門,去往宋境親自尋找洗月姑娘。他與洗月已經相愛了多年,正在這花好月圓的清風之月,洗月竟在花轎之上被彭超那個畜生給奪走,完顏弱無限痛心。
只見完顏弱從馬棚里牽出來一匹汗血寶馬,騎着它向南瘋奔而去。
話分兩頭,就在金國徒單丞相的女兒徒單洗月被彭超劫走的同時,“神天鏢局”的鏢車繼續行駛在中原的土地上,而且已經渡過長江天險,來到了江南的江州。鏢師陳文準備沿着長江邊上的平坦路線安全妥善地走,儘快地趕到金陵。
誰知,野心勃勃之人真是無處不在。就在長江邊上的大壩上,小紅、小綠、小乖三人居然請來了五毒教五大長老之一的“金蛇至尊”宋曉秋。宋曉秋是個身價極高之人,打算他願意親自出山,必然收受了絕對巨額的黃金白銀,而且數目不容小覷。
宋曉秋見“神天鏢局”的馬車馳來,閑話不說,立即耍起一條比他的大腿還要粗的大蟒蛇來。那條巨蛇的身體橫掛在宋曉秋的肩膀上,扭來扭去,頭尾游移。只見這條巨蛇冷酷的雙眼和它的尖牙利信正激情澎湃地望着眼前的這個陳文,身上的花紋慢慢地變幻了顏色,五彩斑斕、五光十色,長而大的巨尾甩向後方的天空,遮陽擋眼。
同一時間,宋曉秋的雙手還拿着一條細蛇,只見此蛇形同皮鞭般柔韌且有彈性,宋曉秋拉緊它往外一甩,頓時彎天曲地、頭鑽身纏。細蛇在宋曉秋的掌間左一丟來,又一衝去,可以瞬間到達蛇頭看得見的一切精準點,絕無半點的偏移。
此刻,看得眼花繚亂卻仍舊淡定自若的陳文已然亮出了他的那把細劍,單眼透過筆直的視線,劍尖直指遠處宋曉秋的眉心位置。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