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人

一番感嘆后，夏梅、夏菊得意掏出李紈打賞的白玉耳墜，讓鴛鴦、琥珀、冬雪瞧。知道三人只是得了幾十文錢，於是安慰三人道：“別羨慕我們，好好伺候老夫人，將來等你們當上大丫頭也能得這份體面。算下來府里現在最讓人羨慕的就是大奶奶了，娘家爹是國子監祭酒，珠大少爺在國子監還得多虧岳父家照應，因為這二太太很少讓大奶奶立規矩。現在就這麼風光，等孫少爺生下來，珠大少爺高中，我看二太太說不定會讓大奶奶掌權管家，所以以後見了大奶奶都給我勤快點。”

看着身邊眾人對李紈的羨慕，鴛鴦覺得都是盛極而衰。李紈現在的處境和賈家敗落時的樣子何等相似，都是榮寵非凡到跌落凡塵。抱了那麼大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卻把以後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弄沒了，怪不得等到紅樓時，賈蘭這個二房長子嫡孫淪落到只能跟賈環這個庶子玩耍，整個賈府可以說除了賈政、李紈，再沒有人刻意看重。至於最能體現賈府榮寵的賈母身邊，這個小曾孫幾乎是絕跡。對於李紈的以後孤寡的人生，鴛鴦自覺只能順其自然的看着，而且就她的觀察在賈家李紈想要自保那絕對是易如反掌，至於賈蘭絕跡賈母身邊，到底是被排擠還是怕賈寶玉帶壞的刻意為之，還真是有待考驗。

一月後賈元春終於帶着丫頭抱琴，坐着馬車離開賈家進入深不可測的宮廷奮鬥去了。賈元春是個圓滑的，知道自己走了就不可能再回來，於是房裏的東西收拾收拾都送了丫頭們。於是大房、二房的體面丫頭，賈母房中的所有丫頭手中誰都有大姑娘的一份饋贈。不同於大丫頭們得的貴重首飾、精貴衣料，賈元春給鴛鴦這幾個二等丫頭的除了一些普通首飾，還有一個和王夫人一樣的愛好那就是分配舊衣服。整整十幾箱衣服，發散下來二等丫頭以下每人都得了不止兩三件。

捧着手裏的銀鼠坎肩、精美絕倫的香囊、荷包，在看看身邊都喜笑顏開得了好東西的眾人，鴛鴦終於覺出王夫人竟然也是個出手闊綽的。怪不得以後賈母會說出現在不比以往的話，別的不說光皮毛坎肩賈元春就有幾十件，那些綾羅綢緞的衣服、各色精美刺繡的小物件要仔細數更是幾天就能換一套的不重複。以後的三春和元春一比，還真就是成了落魄小姐了，不過也難怪迎春、探春都是庶女，惜春是寧國府的，要王夫人和自己親身女兒一樣闊綽對待那當然是不可能。

元春一走，身邊伺候的人該打發的打發，該調走的調走。兩個以前賈母派到元春身邊伺候的二等丫頭調了回來，改名玻璃、玳瑁和鴛鴦等人湊成了六個二等丫頭。這兩個丫頭還算是品性還算是不錯，不過因為性格沉悶的緣故不太得賈母的歡心，故賈母屋裏的丫頭排序並未因此有什麼改變。

攘外必先安內，府里解決了個差不多，挑選小丫頭的工作正式開始。鴛鴦是個細心的，在翡翠和劉嬤嬤通氣后，鴛鴦笑嘻嘻的過去打招呼道：“劉嬤嬤好，真是要麻煩您老人家帶着我見見世面了。”

看着面前鴛鴦未語先笑的小小鵝蛋臉上俏皮的那幾點雀斑，劉嬤嬤輕笑的點着鴛鴦的額頭取笑道：“你個小機靈鬼又打什麼主意呢？這挑人有什麼好看的，都是些入不了眼的好好敲打的笨丫頭們，你真願意陪我這老胳膊老腿走一趟？”

聞言鴛鴦勤快的給劉嬤嬤續了杯茶水后，裝作好奇的回應道：“這我不是好奇府外的那些丫頭是怎麼給選過來的嗎，正好碰上您老有這個差事，就想着過過眼。”

鴛鴦的要求的確不是什麼大事，而且鴛鴦現在雖說只是個二等丫頭，可在賈母心裏那也是掛了號看重的，對於這等小事劉嬤嬤自然肯買她一個人情。於是劉嬤嬤爽快的答應道：“好，既然鴛鴦你不嫌勞累，那我明天就回了老夫人帶你去見識見識。”

事情談定，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程序的鴛鴦小心提問道：“嬤嬤，聽說這回進府的人挺多，這挑人還有什麼講究嗎？”

劉嬤嬤聞言來了興緻的詳細分說道：“這得看哪裏來的人，像你們那回進府因為都是熟悉的家生子，所以只要容貌沒什麼瑕疵，基本上府里都會留下。不過這回倒是挺複雜的，先是太太莊子上的，其實這些人也就是走個過場，太太那個陪房周瑞家的都是打點好了才帶進來的，所以這些人雖說明面上要讓老夫人院子裏先過眼，其實咱們根本沒必要動她們。剩下的就是府里莊子上的人和外面窮人家的丫頭了。”

說完見屋裏、屋外都沒什麼人，於是小聲透露道：“現在是二太太當家，你也知道她的喜好，特別是出了趙姨娘的事情以後，就更是見不得那些艷麗丫頭。所以這回別說是她莊子上來的丫頭，就是府里莊子上選出來的丫頭都只是平常，最多長得清秀點。老太太是個什麼脾性你也知道，最是喜歡長得好、心情爽利、出挑的女孩子。眼看着缺人，底下人沒辦法只能讓那些人牙子找些顏色好的送過來補上。”

劉嬤嬤的話音一落，鴛鴦隨即目瞪口呆道：“竟然是這麼回事，這些年府里流傳的都是府里小丫頭不多，所以補不上人的話。原來事實竟然是這個緣故，今天可真是托嬤嬤您的話受教了。”

聞言劉嬤嬤撇嘴道：“不然你以為怎麼的，進府里當差多大的體面。別說吃的、喝的普通人家趕不上，就連月錢那也是發的足足的。在府里吃穿不愁，月錢、賞錢的攢起來，說不定比莊子上他們爹媽都掙得多。這等好事誰家不想來？可沒辦法，誰讓去莊子上選人的是二太太派過去的，連莊子上都離不開，你就算是長得天仙似地進不了府，還不是白搭。”

鴛鴦聞言接着狐疑道：“可這些年老夫人院裏進的丫頭都挺不錯的呀，這又是怎麼回事？”

聞言劉嬤嬤繼續耐心解答道：“像你們這些老子娘在府里當差的都有冊子記着，誰家生了孩子都會報上來。這冊子現在由老夫人掌着，就算是二太太也無權干涉，自然也就無法再先剔除人手。”

討論完，劉嬤嬤想起什麼的對鴛鴦詢問道：“聽錢嬤嬤說你老子娘打定主意要去金陵老宅了？你家裏要弄清楚，這可不是什麼金陵產業上的管事，而是看宅子的小管事。說句難聽話，在金陵祖宅那裏當看宅子的管事，還不如府里門房上的小子有油水。”

說完又下評定道：“要說當看宅子的管事好處也有，那就是天高皇帝遠的清閑。宅子雖大但也是座空宅子，祖宅那裏下人掃撒什麼的又是齊全着的，每天就是那點事，就是沒管事也照樣好好的。於是府里派人去也就沒打算幹什麼，只是想要個放心的人看着點宅子，省的宅子出什麼毛病還得修補。所以要真是想謀個好差事，不如讓你老子娘再等等，金陵產業上的管事年紀也大了，應該用不了一兩年就會退下來。”

金家早已經統一了口徑，只要外人問起，就都推到小金子的差事上。於是鴛鴦聞言故作沮喪的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爹娘是怎麼想的，反正他們就是要去。聽那話里話外的意思好像是為了我哥哥，說什麼不能讓家裏的獨苗毀了，得好好的關起來治治。”

聽了鴛鴦的話劉嬤嬤想起金家小子在外帳房當差的事，再想到外帳房不管是小子、管事都敗家、沒骨頭的糊塗樣子，隨即贊成的肯定道：“要是這事，那你老子娘做的就對。你家裏就你哥哥一根獨苗，以後別說是你老子娘，就是你也得靠他撐腰。看看外帳房那裏還剩下幾個好人家，都一個接一個的引誘壞了。原來還以為你哥是個好的，現在看來也頂不住了，那麼趕緊趁早治，要不然以後全家都的跟着受罪。”

劉嬤嬤果然說話頂事，下午跟賈母提了一聲，第二天鴛鴦伺候老夫人早起后便被劉嬤嬤領着到了二門外的小後院挑選新人。先是莊子上的被引進來，劉嬤嬤和周瑞家的都沒開口，那自然安排到旁邊候着。最後便是由一個白白胖胖、滿臉褶子的婆子引着的幾個小丫頭。

見到主事的周瑞家的和劉嬤嬤，人牙子趕忙滿臉堆笑的巴結道：“兩位姐姐好，這回都是身家清白、機靈、聽話懂點事的七八歲小丫頭的。我李婆子和府里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人品你們盡可以放心。”

等李婆子帶過來的人手一字排開后，周瑞家的首先就撤掉了幾個小小年紀就勾人的，劉嬤嬤見狀也不阻止，像這等太出挑的賈母院子也是不放心的。後來經過看身量、眉眼、走路、會什麼，最後從人牙子那裏留下了五個丫頭。

因為還沒讓報名字，看着眼前這五個雖然沒全張開，但都聽清秀的小丫頭，鴛鴦實在是不知道那個是襲人。於是只能眼巴巴看着劉嬤嬤、周瑞家的把所有入選的人集合起來，一起挑選的讓丫頭們各報家名、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