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信任
“來人!大家都小心着點,這人可金貴着!”監獄中,幾人七手八腳的抬起一個人,待來到監獄外后,小心的放在地上。
為首那人見到被眾人簇擁着的慕惜晚,笑着說道:“姑娘,人已經給您帶出來了。”
使了個眼色,站在她身後的丫鬟便識相的湊近了,並塞給他一個錢袋,錢袋子不知有多少錢,但那分量卻不輕。
收了錢,監獄首領帶着手下離去。
與此同時,慕惜晚立刻帶着人將他抬着,眼中此時已經通紅了一片。
當事情確定以後,她便馬不停蹄的去見太后,求太後放人,卻不曾想,就是這樣,他在監獄中還是被打的不成人樣。
“你們小心着些,千萬不要弄疼了他。”慕惜晚在一旁說著,一邊帶着人快速的出宮。一路上倒也沒遇到什麼人,格外順暢。
待到了府邸時,前腳剛將人抬入房中,後腳便跟進來兩個人。
正是平王父子二人。
父子二人穿着一身白袍,看着如那人上君子,可實際上那腹腔中藏着的,確是一顆漆黑的心腸,叫人想起來都心中膽寒。
“這都是本王的錯,是本王錯怪了他。”平王第一眼便看到了在床上幾乎成了血人一般昏迷不醒的慕霄。面上一幅惋惜後悔的神色,可心中究竟是不是樂開了花,還是後悔沒將人打死在裏面,那邊沒人知曉了。
“原來是平王。”抬起頭的那一刻,慕惜晚面上的脆弱盡數消失不見,端的是一份大方得體,若不是那雙佈滿血絲的眼,還真叫人以為此女子是鐵石心腸。。
平王見了也覺得尷尬,他此時一臉愧疚,講道:“都是本王的錯,本王已從外面請來大夫為他治傷。”
“那便多謝平王。”慕惜晚心中對平王父子的恨已達到了新高度,可即使這樣,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
見慕惜晚接受了后,父子倆又說了一些假惺惺的話,隨後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兩人的離開,使屋子內再度恢復了之前的壓抑。慕惜晚守在床前,看着慕霄此時的模樣,心中的難過如墨水滴入水中般無限擴大。
“慕霄,你放心,你已經安全了。”她小聲說著,也不知他能否聽到。
在床前守了半日,待慕惜晚站起來時,頭上突然一陣眩暈,她下意識想要抓些什麼,卻撲了個空。
此時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握住,這才不至於摔在地上。
待那陣昏厥消失后,她才看清楚來人。此人有些眼熟,似乎是豐承亦身邊的心腹。
“剛才情況緊急,請姑娘贖罪。”那人見慕惜晚此時已無事,趕忙彎腰謝罪。
笑了笑,慕惜晚道:“剛剛若不是你,我怕是已經摔在地上,狼狽得很,謝謝你。”
心中鬆了口氣后,那男子從懷中摸出兩個瓷瓶,一個純白,一個純黑色,似乎是為了區分。
“這兩味葯是太子命我送來,說是一個外敷,一個內服,不日便可痊癒。”看着那兩瓶葯,慕惜晚蹙眉,隨後還是大大方方收了下來。
“替我謝謝你們主子。”慕惜晚道,她微微點頭,並又說道:“不日我便親自上門感謝。”
“好。”
那人走後,慕惜晚看着豐承亦的葯,心中越發的覺得有些愧疚,她本無意讓他捲入到北燕的糾紛之中。
待確定此時不會再有人來后,命一位信得過的丫鬟來照看慕霄,她便趁着夜色人少時,偷偷溜了出去。
一路順着記憶中所走的,來到了王府中他的住處。
可只到了內院門口,還未曾踏入,便聞到空氣中傳來一陣血腥味,她蹙眉後退,果真從暗處便出來一人,一躍而下,直接攔在慕惜晚眼前。
“主子已經歇下了,你還是回吧。”劍染如是說道,口氣有些不善。
“這是我和你主子的事兒,不必你管。”慕惜晚蹙眉,她時間所剩不多。
“我說了,主子已經歇下,你不必再來了。”
這次未等慕惜晚開口,院內便傳來豐承亦的聲音:“劍染,你退下!”
這聲音她自然是再熟悉不過,狠狠的瞪了慕惜晚后,這才猛地消失在原地。
看着隱匿在暗處的劍染,慕惜晚心中不知想到了什麼。
待豐承亦走的近了,她才回過神。
被他引着進了書房,將門關上后,慕惜晚才鬆了口氣,她道:“我今夜來,是為了感謝你的葯。”
她笑了笑,那葯的寶貴之處她自然曉得。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慕霄已被打的皮開肉綻,又怎可“不日便可痊癒”?
葯的事豐承亦卻並未放在心上。
“你等等我。”豐承亦說道,便轉身從自己桌上的書中夾層中翻找出一本,正是那本《毒冊》。
將她遞給慕惜晚,他說道:“之前說會代你保管好,現在物歸原主了。”
將《毒冊》收好,她看着眼前的人,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兩人誰也不說話,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那個……”她終於開口,將話說完整:“你記得,切記一定要地方平王父子。”
“平王父子?”豐承亦有些疑惑,問道:“為什麼要地方他們二人?”
慕惜晚卻不願意多說,微微搖了搖頭,轉身便走。
屋內一片透亮,可轉身出了書房,慕惜晚的身影隱匿在黑暗中,有些分不真切。
豐承亦站在原地,看着黑暗中漸行漸遠的背影。
心中的迷惑越發擴大了。
夜風吹進來,有些涼,他卻並不在意,獨自靠在書架上,開始思索起與她的初見。
初見是在誰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他並未見過她,但慕惜晚見她的眼神卻有待考察,似乎早已認識?
還是……其中包含着深深的愧疚?
他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
那日他遇到危險之時,她突然出現並替他擋了一劍。
他分明不曾與她打過交道,她卻分外信任他,並將《毒冊》交給自己保管。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視線望着一處,漸漸陷入自己的小世界中。
卻不知道暗處,劍染同樣在暗處注視着他,那眼中的神色,也分外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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