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車子開出住宅區的專屬車道,沈婉婷才詢問丈夫:
“你瞧這丫頭如何”
葉將軍一如既往的板著臉:
“嗯!這小子還有點眼光,這點隨我”
沈婉婷撲哧笑了:
“說正經的呢”
葉將軍沉默半響,異常認真的開口:
“其實結婚過日子,只要合適就好,這一點最難得,即便娶個天仙回來,也不見得就合適,這正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剛才沒瞧見,自打進了門,葉馳的眼珠子就沒離開過那小丫頭,好壞,哪還有咱們父母摻和的餘地,不過,小丫頭我瞧着還成,那雙眼睛清澈純凈,只是年紀是不是小了點”
沈婉婷倒是好笑的白了他一眼,緩緩的說:
“你難道忘了,你可比我也大了整整十歲呢”
葉將軍倒是笑了起來,難得的說了句:
“所以兒子也和我一樣,知道疼媳婦。”
倒是弄的沈婉婷一個大紅臉:
“老夫老妻的,說什麼呢。”
前面的勤務兵小王都露出一絲笑意。
這邊小兩口收拾好了,葉馳便帶着時蕭去了他們哥們常聚的會館。車子停了,時蕭坐在車上探出頭前後望了望,海子邊上一處偌大的庭院,從外面看去,絲毫看不出是個營業的地方,倒像誰家的私宅,前後的路上都沒行人,只是大門前停着三輛頂級名車,很是惹眼。
時蕭不禁低頭側頭掃了邊上的葉馳一眼,一身純手工制的西裝,穿在他身上有型有款,說不出的好看,白色的襯衣,黑曜石的袖扣,顯出一份難言的清貴之氣。
再低頭看看自己,仍然是一身白色的運動服,時蕭同學是非常懶惰怕麻煩的,從高中的時候喜歡上運動服的舒適和隨意之後,一直到現在上班了,也沒改變過,所以說她是個念舊的人,非常念舊。
不過用娟子的話說,蕭子某些方面上,根本就不是個女人,沒有一絲女人味,最集中典型就表現在穿衣的品味上。
時蕭對她的論調嗤之以鼻,穿運動服就不女人了,非得和她一樣,穿着七八寸的高跟鞋,邁不開步子的窄裙,緊緊裹住身體的上衣,讓男人一打眼,第一個就想到的是最原始的獸行,這種女人味不要也罷。
運動服多舒服,最重要的是物美價廉,再說時蕭的工資水準和娟子這個已經小有名氣的記者,相差何止千里,還要每月上交給老娘一半,剩下的買的起運動服,已經很不錯了,尤其還是國產知名品牌。
時蕭走神的功夫,已經被葉馳攬着肩膀,穿過林蔭道,站在了一個完全中式的建築物前,望着門前都比自己穿的體面的門童,時蕭同學終於開始反省,自己穿着這身是不是不大妥當,望了望前後,停住了腳步,頗為認真的拉住葉馳的手說:
“說真的,你帶着我來這裏,不是真想把我賣了”
葉馳哧一聲笑了,他一笑,眸子裏便會傾瀉出瀲灧的波光,剎那間流露出的風情,竟讓時蕭有些微怔忪,葉馳看她傻獃獃的模樣,眸中的光芒彷彿更加瀲灧起來,俯身低頭,就吻住了她微微張開紅艷艷的小嘴,輕憐密愛,輾轉吸允,溫柔深情。
時蕭竟恍惚覺得,這個吻比之前兩人任何一次親吻都動人,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任葉馳的唇舌侵入,由溫柔至纏綿,直到幾乎要窒息,兩人才分開,時蕭睜開眼,卻不禁嚇了一跳,正前方大門前。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幾個衣着氣勢均不凡的俊男美女,也不懂得非禮勿視,一個個睜着眼,明目張胆的望着她和葉馳,彷彿這樣的場景已經司空見慣。
時蕭還沒反應過來,最前面的男人就吹了聲響亮的口哨,走過來,圍着時蕭打量了一圈:
“我說你怎麼最近都不出來玩了,原來淘到寶了”
說著戲謔的目光,直直落在時蕭身上:
“哪兒踅摸來的的,夠嫩的”
葉馳臉微沉,伸手把時蕭摟在自己懷裏,輕緩的說:
“正好今兒來的齊全,正式介紹一下,我媳婦,時蕭”
葉馳一句話,當頭的男人,一個踉蹌差點栽倒中間的花圃裏頭,好半響才遲疑的開口:
“葉馳,你不是逗兄弟們玩的”
葉馳攬着時蕭上了台階:
“我從來不開這種玩笑”
把後面幾個男女甩在後面,沿着曲廊過了個月洞門,進到了一間,古香古色的房間裏,屋子裏古典精緻的程度,令時蕭幾疑,自己穿越到了清末。
葉馳非常紳士的替她拉來八仙桌邊上的椅子,時蕭隨口說了聲謝謝,竟又引得葉馳一笑,俯近她耳邊,用只有兩人的聲音說:
“我不接受這樣口頭上的謝意,太沒誠意了,老婆”
曖昧的音調,伴着溫熱的氣息拂過耳際,有股子酥□癢的感覺,時蕭臉不禁一紅,耳邊傳來幾聲戲謔的笑聲,時蕭推了身後的葉馳一下,葉馳才隨意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臂仍然搭在時蕭的椅背上,把她圈子自己的臂彎里。
這種表現的葉馳,那哥幾個何時見過,新奇之餘,四個人的目光不得不落在葉馳身邊的時蕭身上,他們的目光令時蕭覺得,自己彷彿是突然從天而降的外星人,一樣不可思議。
他們幾人心裏都清楚,誰也不會把玩兒的女人介紹成媳婦,若說媳婦,便是正兒八經的女朋友,以後真是媳婦的那種,因此對時蕭的態度和投注的眼光,短短時間內,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少了虛頭腦的應付,變的真誠起來。
葉馳叫了侍者進來點菜,最左邊濃眉大眼的男人,頗有幾分痞氣的說:
“小嫂子,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胡軍”
說著一指其他兩個:
“這個長得比娘們還漂亮的叫封錦城......”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男人一腳踹到一邊,沖時蕭熱絡一笑:
“我是封錦城,葉馳光着屁股一起長大的哥們,恕我冒昧,小嫂子芳齡幾何”
最後那個看上去溫潤頗有書卷氣的男人,笑着撥開兩人的手:
“不用理這兩花花公子,你好,我是左宏”
時蕭有幾分局促,面對三個出色且自來熟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付,葉馳把她攬在自己懷裏解圍:
“喂!你們幾個夠了,我們家媳婦靦腆,比不上你們臉皮比城牆還厚,你們都給我悠着點,差不離得了”
“呦!呦!呦咱葉少心疼了,得了,今兒有嫂子在,我們幾個先饒了你,那天咱單獨,哥幾個再審你,總之得好好交代清楚。來來吃飯喝酒”
旁邊三個女生看上去也不大,穿的十分漂亮,相比之下,時蕭一身運動服就顯得尤為寒酸,她們明顯互相認識,對時蕭都存着似有若無的輕慢和敵意。
時蕭神經大條,自是感覺不到,葉馳卻有些臉色陰沉,淡淡掃了幾個女人一眼,不陰不陽的說了句:
“哪找來的,有點不懂事啊”
桌上三個女生,頃刻變了臉色。
時蕭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發現房間裏的三個女生都不見了,好奇的問葉馳,葉馳笑說:
“她們有事先走了,來,坐下吃飯,把這碗燕窩先吃了,美容養顏對身體好”
面對一桌子好料,時蕭自是不會客氣,加上葉馳已經習慣喂她,就是魚刺都提前挑揀好了,再夾到她面前的碟子裏,她們兩個這種進食方式持續了一個月之久,幾乎已經養成了習慣,遂表現的萬分自然,可是看的其他三人,都有些直眉瞪眼的發傻,何嘗見過葉少如此細緻的服侍過女人,並且看他那樣兒,貌似還非常的樂在其中。
好半天,幾個人才回過神來,時蕭差不多也快吃飽了,封錦城不知道從那裏提留出幾瓶茅台放在桌子上:
“老爺子那兒順來的,有年頭了,今兒便宜你們了”
說著挨個倒上,時蕭面前的也斟了滿滿一杯,時蕭鼓着腮幫子,邊吃邊擺手拒絕:
“我不會喝酒”
葉馳眸光一閃,勾起一個笑意,柔聲哄她:
“沒關係,這個沒勁兒,醉不了,真醉了,一會兒我抱你回家”
時蕭眨眨眼,有幾分遲疑,左宏已經舉起杯:
“小嫂子,我先敬你,祝你和葉馳舉案齊眉......”
時蕭這人吃軟不吃硬,你要是來硬的,她小倔脾氣一上來,還真掰不過她,但是你要是來軟的,那絕對百試百靈,加上這幾個都是名副其實的帥哥,時蕭心裏那點原則,早就隨着和葉馳的第一次失守,而土崩瓦解了。
這幾個小子多壞,那是卯起勁兒來敬時蕭酒,不把時蕭灌醉都不待罷休的,葉馳在一邊笑眯眯的看着,也不攔着。
葉馳此人,用左宏的話說,別看總笑眯眯的,心裏頭琢磨什麼心思,誰也弄不明白,不過此人絕非善類,最好繞道,不然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葉馳實際是想看看這丫頭的酒量真正的深淺,上次在酒,他可是讓酒保調了十杯最烈的雞尾酒,自己用沒什麼勁兒的相陪,才喝倒了這丫頭,而自己全身而退。
今兒這丫頭一瓶茅台,眼看着就下去了,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幾個哥們都較上勁兒了,也不怕丟了老爺們的面子,一杯一杯的車輪戰,很快兩瓶茅台就見底了,小丫頭有點迷糊起來,靠在葉馳的肩膀上,闔上了眼。
葉馳側頭看了她一眼,不禁笑了,這丫頭喝醉酒以後很乖,乖得讓人從心裏往外的想疼她,葉馳輕輕抱起她,繞到屏風后,把她安置在後面的羅漢榻上,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低頭在她面頰上親了一下,才走出去。
封錦城掃屏風后的影子,戲謔的說:
“真當親閨女一樣疼啊,從哪兒找來這麼個極品小丫頭”
葉馳想了想,半真半假的說:
“騙來的”
左宏放下手裏的酒杯:
“得了,哥們,哪兒騙來的,告訴兄弟地兒,我趕明也去騙一個回家”
胡軍較實際:
“你們家太后老爺子通過了嗎,別回頭鬧家庭革命,你可就害了人家了”
葉馳挑挑眉:
“我挑的媳婦,跟着我過日子,又不是跟着她們過,他們通不通過有什麼用”
左宏豎起大拇指佩服的說了句:
“還是咱葉少有種,純爺們。”
時蕭晚上喝的酒沒摻和,又睡了幾個小時,葉馳抱着她下車的時候,她就已經清醒了,只是懶得動,索性就裝睡,還讓葉馳抱着。
下了車,還沒上台階,就聽身後好像是封錦城的聲音,低低說了句:
“葉馳,錦楓下個月回國”
時蕭感覺抱着自己的葉馳,身體陡然一僵,腳步略一遲疑,嗯了一聲。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