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以退為進
以前的溫如意,就算是呼延敏背着溫慶在她面前指桑罵槐,她也只是白着一張臉不說話,有氣都是悶在肚子裏,哪裏像今時今日一般伶牙俐齒,像是要活活把這婆子逼死才算完?
只是她們權也未往深處去想,只當是她行了大運,嫁進王府以後不知道用什麼法子得了睿王青眼,腰杆子便直了起來。只是這樣子看起來,若是溫慶不給個結果,便不能善罷甘休啊……
呼延敏急忙走出來,對着溫慶福了個身,皺眉裝作很痛心愧責似的:“是妾身的過錯,管教下人不利,竟能苛責府中老人,還平白惹得如意不快……還請老爺,責罰妾身……”
呵,好一招以退為進!
此時此刻有褚鴻澤在,溫如意當然怕不了什麼,對他睿王府有利的人,他還能放任不管么?
“如意不願讓夫人為難,也無意衝撞父親和王爺,父親一向仁慈……如意只求回去王府時,能將瑛娘一併帶走,也好讓她留在如意身邊,做個貼心的。”
先給溫慶帶上頂高帽子,又說要帶瑛娘回王府,可惜了,她也並不是原身,能設法保全瑛娘,已是她能儘力做的事。
褚鴻澤看向正廳中那個委委屈屈的女人,眼裏不免有幾分謹慎和探詢,她……還挺有意思的。
呼延敏見狀連忙出言阻攔,“如意啊,你如今是睿王妃,王府上雜事多忙,你一個人只怕已是心力交瘁,又和王爺情深意篤,不納個妾侍……若是瑛娘與你回去,只怕也是要忙前忙后的,更何況她已在府上住了這麼些年,又能與姐姐說說話,豈不是很好?
你放心,往後我定然會好好待她,你若不放心,我今日便教人給瑛娘單辟出來一間獨院,叫她安心養着身體,再不似今日一般被刁仆苛難如何?”
若真是讓這瑛娘跟溫如意回去,往後她豈不是又多了個左膀右臂?那自己這麼些年被戳脊梁骨的氣兒,又去哪裏出?
呼延敏端得是一副笑貌看向溫如意,話說的言之鑿鑿,可溫如意心裏卻明白,她根本就不是善心人,若是瑛娘落在她手裏,只怕會凶多吉少。
溫慶眼裏根本沒有溫如意這個女兒,若不是睿王府的面子,只怕早就拿她當空氣一般,私心裏也是無所謂的,聽了呼延的話剛點頭說道:“夫人此言——”
“溫大人和夫人,不如聽本王一言。”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直坐在椅子上看戲的褚鴻澤打斷。
既然睿王都發話了,溫慶和呼延敏也就只能止了話頭,心不甘情不願的看過去,還得做出來畢恭畢敬的模樣,“殿下有話,不妨直言。”
褚鴻澤離了座,走上前幾步,一手背在身後,淡漠的看了看因為他開口而有些慌張的婆子和一直低頭不曾說話的瑛娘,最後目光緩緩定格在溫如意身上,緩緩說道:“本王覺得,王妃這個要求也不過分。”
“如意在王府時,就曾跟本王提起過瑛娘,說她伺候夫人這麼多年,再加上瑛娘也是看着如意長大的,在夫人死後,如意早已將她當成親娘般看待,早前便也同本王商議過,三朝回門時便將瑛娘帶回王府奉養,同如意一併享福。”
上道!
在褚鴻澤看過來的時候,溫如意便有預感他會衝著自己說話,果不其然——
她悄悄露出了一點笑意,但是很快又變成委屈的樣子,並沒說話;呼延敏一看豈還了得,雖說胳膊擰不過大腿,不過也絕對不能讓瑛娘離開,她拿出了當家主母的做派,頷首笑着對褚鴻澤說道。
“殿下這話……恕妾身說句冒犯的,就好像我們存心可待了瑛娘一般,瑛娘在姐姐身邊侍奉多年,是府里的忠僕,如今如意又成了殿下的王妃,也是給姐姐和瑛娘長了臉。
看在這樣的份兒上,我們怎麼也不能讓瑛娘吃苦,今日不過是個刁仆不長眼衝撞了她,若是王爺和如意不順氣,拖出去發落了便是,也好給瑛娘出出氣,不過瑛娘近日身子不大好,如意倘若帶她回府,也怕過了病氣,到時候便更是我們的不是了。
不若妾身明日給瑛娘請個大夫好好的調理身子,待她大好了,我便差身邊得力的,親自給瑛娘送到王府上去,也好教您和如意放心。”
一會兒要建別院一會兒要請大夫,為了阻攔他們帶瑛娘走,呼延敏還真的是煞費苦心!聞她所言,溫如意看了一眼瑛娘,明顯是氣血瘀滯之像,若是真好好對待,如何能讓她碰上今天這一幕?說來也真是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