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祖庭常俸
妖靈州，極北之地。在那高千萬丈的大山深處，有那一座石頭建成的宮殿。突然，一道聲音傳入大殿之內。
“你真的要開啟大戰？不計後果？不計先祖警示？”
石頭宮殿最中央，一個人形妖修端坐中央。烏黑法袍遮身，僅僅露出一張臉。聽到聲音，妖修睜開眼睛。四周沒有光亮，但那妖修的一對眼眸，雖然全是黑色，但彷彿能夠發出光亮。
“不用再勸。或者我們先論道一番，我無不可！你是長者，我可以先受三招。”殿中妖修答道，盛氣凌人。
“你有把握打敗四大祖庭？”不知源頭的聲音再次響起。
“千萬年了，你還沒看透？雖有四大祖庭，但這更天大陸至多僅剩一位人族祖師而已。我升此境界也已經萬年，哪怕你不出手，我也可以取勝。”
“唉！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一聲嘆息傳來。
妖修沒有理會，殿中陷入沉寂。
“好吧。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不會出手幫你，也不會阻攔你。我只保留十萬大山地界，我族自此分離。你懂我的意思，蒲牢！”聲音傳來，甚是堅決，甚至喚出殿中妖修的真名。
“可以！”
話畢，天地異象橫生。
那部落外的十萬大山邊界，立刻與原本相連的妖靈州大陸劃開了千丈溝壑！這十萬大山，彷彿成了獨立於大陸的飛地一般，周遭霧氣橫生，道境大修士也看不通透。
於此同時，四大祖庭的掌庭人皆是睥睨妖靈州十萬大山方向。此後，便是一道道指令頒下。最重要的一條，四大祖庭意思完全相同。
各門各派，各個王朝，皆派遣修士前往皇朝州！
皇朝州，玄宋王朝，玄義王府。
垣開啟，尹喜，雲生道君，趙玠的父王玄宋義王端坐在正房之內。除去這三人，另有兩人也在。一位身着紫金道袍的玄教修士，鬚眉皆是花白之色，赫然坐在了主位之上。在其一旁，是張劍啟先前見過的，帶隊進入秘境的莫言道君。
“閣主，祖庭有何安排？”雲生道君看向主位上的修士恭敬問道。
“妖族本性向惡，祖師恩典下活於一州一地且不知足，此戰不可避免。”左慈玄聖開口，便道明事情最終走向：“不過不用擔憂，四大祖庭掌庭人很早就有過推演。既然妖族想戰，那就把它們打服。小小妖族竟然膽敢宣戰，那麼就讓其有來無回。祖師曾有言不可斬盡殺絕，但是打疼妖族，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主位之上，正是玄教祖庭掌管斗閣的閣主左慈玄聖。玄教祖庭有三閣：道閣，掌管玄教修士修行；令閣，掌管玄教修士戒律；斗閣，掌管玄教功法殺戮。三閣統領稱為閣主，修為至少是那巔峰聖境修為。此外，玄教修士達聖境皆稱為玄聖。三閣閣主一般直接被稱為閣主，以示尊敬。
說完，左慈閣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後繼續的說道：“現在祖庭下個譜牒門派都會派修士前來，要一舉拿下妖族，絕不會讓其跨過皇朝州邊界。玄教暫由我統領，過些時日其他宗門，門派會相繼有修士前來應援。”
“那妖族之州前幾日的異象是什麼？”雲生道君繼續問道。
“無妨，說起來於我們有利，你們不用擔心，專心備戰即可。”左慈玄聖回答了雲生道君的問題，隨即看向垣開啟。
垣開啟看到左慈閣主的眼神，立刻稽首拜禮。在別人面前可以有些性格，但是在祖庭戰力至高掌斗戰閣主，且與自己掌門祖師關係甚好的玄聖面前，垣開啟也不敢造次。
“不用行禮，此次來，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垣開啟你的賜號。秘境之事莫言道君已然道明，自然要有所獎賞。祖庭已經下令，即刻起賜你道君稱號，入我斗閣。長真尊者那邊很是可惜，連同自己的弟子也不幸身殞。”說完之後，左慈閣主深深嘆息一聲。
“此仇必報，沒有長真尊者，我們在秘境不會那麼順利的。”垣開啟答話，眼神確實有意無意瞥向雲生道君。
“如垣前輩所言，此仇必報。”尹喜也應和垣開啟的言論。
“好，話不多說。這仇，有機會報的。連同任天亞聖和其他幾位道友，等到時機一到，定會好好跟那妖族討回來。”左慈閣主沉聲說道，眼神看向遠方一般。
隨後，左慈收回視線，再次開口：“謝過義王，讓我們有一個休息之地。”
義王也打了個道門稽首：“不敢當。閣主能來我這裏，是我的機緣。您儘管好好休息，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左慈沒有回話，點頭示意：“你們如沒有其他事情，大家可以離開了。”
眾人聽后，立即起身稽首，然後調走離開。在閣主面前，每個人都是吊著一口氣。
走出門外，義王趕緊跟上垣開啟幾人，說道：“謝過幾位道友啊，要不是你們來到我這王府，我這輩子可能也沒機會見到祖庭閣主啊。”
“義王客氣了，我們還要謝過義王及時援救呢！”尹喜謝道。
“你們還真是客氣，這不都是緣分嘛。我那師侄符滿多，也跟小王爺熱絡的很啊。”垣開啟心情不錯。
義王又對着垣開啟打了個稽首。
雲生道君沒有參與，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休息。不知道是不感興趣，還是怕剛剛得了賜號的垣開啟糾纏。雲生走後，垣開啟撇撇嘴。義王當做沒有看到，尹喜輕輕笑了笑。
“垣前輩，恭喜啊！估測此次大戰過後，前輩自可以晉陞亞聖了！”
“小事小事，先打服那妖族再說。”垣開啟拍拍尹喜肩膀，隨後問道：“刀九怎麼樣了？”
“已無大礙，這兩日就能醒來。”
“嗯，也不着急了。現在左慈閣主都已經來了，我們應該也不用着急趕回宗門了。等到醒來之後，儘快修鍊，這幾個孩子，也得在這場戰鬥中鍛煉鍛煉了！”
義王聽完兩人的話語，點頭表示贊同，隨後問道：“那個叫張劍啟的年輕修士，果真是那隱宗弟子？”
垣開啟與尹喜對視一眼，撇撇嘴：“八九不離十吧，天賦這麼高，家底這麼厚。不然的話，我還真不知道還有哪個宗門弟子有資格身附聖境祭靈，還是一個劍靈！”
“的確如前輩所說一般，且張小友能夠連結三丹，真不是一般修道種子可以做到的。只是平時觀其對於修道的了解，還真不知曉是其師門特意囑咐，還是為何。”尹喜贊同垣開啟的看法，但有自己的疑惑。
“要我說，他就是裝的。隱宗那一個個修士，不是脾氣大的不行，就是奇葩多多。”垣開啟倒不是對張劍啟有意見，而是對於隱宗真沒有好印象。
“前幾日的事情還要謝過垣前輩，沒有符滿多和張劍啟，我那臭小子就要吃下個大虧了。”義王岔開話題。
“這有啥，是那幾人自找的。跟你們玄宋王朝交好是好事，但好好地玄教大好年輕修士，非要給被人當打手，那就該被同門教訓。”垣開啟有些怒其不爭。
“主要是謝過貴門教了一個好弟子。我那不爭氣的孩子，整天就顧嬉戲打鬧，大錯不犯，小錯不斷。有他娘寵着，我的話他也聽不進去幾分。這下認下了符滿多當兄長，還真是收斂很多。”
“哈哈哈，好說好說。”垣開啟樂呵呵說道。
幾人聊着天，穿過大大的庭院，長長的廊道，終於是走到了休息的地方。而後結束談話，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當垣開啟推開房門進去，看到屋中已然有一人端坐其中。看清那人面容，讓垣開啟大吃一驚。隨後趕緊打了個稽首，開口道：“閣主，您怎麼來了？”
左慈示意垣開啟不用多禮，示意其坐下。垣開啟倒也沒有過多糾結，便坐在了一旁。
“我來沒有別的意思，就一件事情，你要不要來祖庭斗閣擔任常俸道君。”左慈說完，便不再多語，也不看垣開啟，只是自己倒茶喝了起來。
左慈雲淡風輕，垣開啟就有些如坐針氈了。得了祖庭賜號，一方面是榮耀，一方面就是有責任在身。一般得了賜號，大多是閑俸，就像雲生道君一樣，只待祖庭有要事吩咐即可，平常在自己宗門就可以。但常俸，是需要駐守在祖庭的。
雖然成為常俸，就像俗世當了京官一般，甚是榮光。但另一方面，就是一定程度上脫離了本來的宗門派別。垣開啟想到掌門對自己的諸般教導，再想到掌門跟祖庭某些人的不對付，真是無法抉擇。倒不是想去祖庭當常俸，而是不知道如何拒絕左慈閣主。
雖然現在左慈低了自己掌門一個境界，但每位閣主都有掌握有祖庭三至寶其一，戰力完全可以跟仙人境一較高低。再加之其閣主身份，本就是無形的加持。論戰力，談資歷，垣開啟自然不好開口。
左慈放下茶杯，看向垣開啟：“嗯，看到你這般糾結，就證明我和你掌門祖師沒有看錯人。放心吧，我跟你們掌門打了招呼了，他讓你照做即可。”
聽到左慈如此說，垣開啟很是無語，感情這是在試探自己啊。
“不用多想，習慣了而已，並不是不信任你。”左慈輕笑：“好了，即日起，你不但是祖庭道君，現在便成了一位斗閣常俸。現下，就跟在我身邊，待幾日後其他修士趕來，協助我調度吧。”
“謹遵閣主法旨！”垣開啟鄭重稽首道。
說完，左慈便一閃消失，留下垣開啟一人有些發獃。
祖庭常俸頭銜，其實是每位譜牒修士的理想，至少要道境三階創道境才有資格。有了這個頭銜，見仙人境之下玄教修士不用行禮，且手中權柄異常大。教於世俗，就相當於京官自升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