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心梗昏厥
“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麼?”
江安平並不喜歡別人的這般唐突,更何況這是安夏白的家,他得對安夏白負責人。現在別人貿然闖了進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跟安夏白交代。
“這位兄台,我是來買房子的,錢財都已經準備好,你出個價錢,只要你肯賣,多少錢我都付。”
沈涯說話的時候表面上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但是其實內心想的卻是,貿然買人家房子,如果不多給點錢,恐怕是要鬧事的。其實沈涯也不是害怕他們鬧事,就是覺得一大清早就過來告訴人家必須賣房,這不管是誰心裏都會產生抵觸情緒的。
“買房子?我想你是搞錯了,我們家的宅子買的時間很短,不會賣的,所以請你出去。”
江安平一副要送客的姿態擺出來,沈涯自然心裏是不高興的。在宮裏待了這麼久,幾乎除了安夏白跟陸櫟,還沒有人敢趕他走的呢,所以今天也算是讓他開了眼界了。
“這買賣今天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不過,這價錢你是可以隨便提的。不管多少,我都給!”
一時間,院子裏面的兩個人僵持起來,滿口的之乎者也讓正在熟睡的安夏白滿頭冒火。
原來,他昨天出宮本來是想去趙彥家裏住的。不過後來想了想,自己的身份住在別人家裏也不太好,更何況趙彥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歡迎他的樣子,所以他自然就不會自討沒趣,回自己家裏睡了。
可是,這太陽還沒有曬屁股,院子裏就傳來了讓他惱火的之乎者也,他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讓他睡不好覺。
他怒氣沖沖的從房間裏面出來,卻發現江安平跟沈涯兩個人正握着手,看起來就像是親兄弟一般。
“你們在幹什麼?”
安夏白從未見過兩個男人在一起這樣親密,所以他一時間有些驚訝。
意識到安夏白出來,江安平率先鬆開沈涯的手,極其不自然的笑了笑。原來,江安平跟沈涯雖然是剛剛因為是否賣房子的事情吵的比較凶,可是他們兩個卻因為對方的才情而十分的欣賞對方。所以,一時間他們就成為了好朋友。
“沈涯,你怎麼會在這裏?”
安夏白以為是自己沒睡醒看錯了,所以還特意揉了揉眼睛。
“我是來買房子的,不知娘……您怎麼會在這裏?”
沈涯萬萬沒想到安夏白竟然會在這裏,難道皇上是知道他在這裏才特意讓自己過來買房子的?
沈涯汗顏,沒想到他的好皇帝竟然還會用這招,真是讓他頭疼。
“買房子?你沒搞錯吧?我也沒說過我要賣房子啊?”
安夏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並不知道沈涯做的這一切都是陸櫟授意的,還被蒙在鼓裏。
“是……是……”
沈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因為他也實在是覺得皇上的這種行為有些不恥。
“你過來!”
安夏白上前拉住沈涯的衣袖,把他給拽到一邊,就算是反應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來,他是有話說不出來的。
“你舅舅為什麼會來我家?而且還口口聲聲的說要買房子,究竟是誰讓你過來的?”
安夏白的眼神凌厲,他此時的目光甚至能殺死一個人。
“是……”
沈涯不知道自己如果把皇上讓他做的事情告訴了安夏白,他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因此惡劣,所以眉毛跟眼睛都糾結在了一起,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是皇上是不是?”
安夏白輕聲的問出,他其實是有些懷疑的,但是眼神又是如此的堅定。畢竟就沈涯這個人來講是肯定不會願意給他主動找麻煩的,所以他也堅定這件事情就是皇上讓他做的。
沈涯點了點頭,他不想對安夏白撒謊。但也正是他這一點頭,就篤定了安夏白心中的想法。
“他有沒有說自己為什麼要買房子?沈涯,我不相信他不會告訴你原因,所以你最好不要騙我。”
安夏白伸出食指指着沈涯,眼睛裏稍微有些怒意。
沈涯自然是知道皇上為何要讓他做這件事情的,可是他知道這件事情是萬萬不能告訴安夏白的,不然他跟皇上之間的關係就會更加惡劣的。
“好,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跟你回去。我想他是不會不告訴我原因的。”
安夏白讓沈涯等他一會兒,自己進行了一番梳洗打扮,連飯都沒吃就跟他回皇宮了。
安夏白氣勢洶洶的來到了御書房,看到皇上在殫精竭慮的批閱着走着折,就什麼都沒說。
“為什麼還要回來呢?既然外面的天氣那麼好,你還為什麼要回來?”
陸櫟自然是不願意跟安夏白髮脾氣的,只是安夏白三番兩次的逃離皇宮,而且還都是背着自己的,實在是讓他難以忍耐。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為什麼要離開皇宮嗎?你為什麼要對我發脾氣呢?派人去買我的房子,你還有個皇帝的樣子嗎?”
安夏白沒有想到陸櫟竟然會用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本來他剛剛都已經心疼陸櫟,但是他這樣的態度跟表情實在是讓安夏白憤怒。
“你告訴我皇帝應該有什麼樣子?如果我真的跟其他的皇帝是一樣的話,那我就不應該總是縱容你背着我做這些事情。安夏白,你能不能知足?能不能不要總是惹我生氣?”
一時間,御書房的氣氛特別的低沉。兩個人僵持不下,周圍的人看着也不敢去勸說。
“你說我惹你生氣,那你幹嘛總是要做那些讓人不高興的事情呢?皇上,你是這天底下所有的主人,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要聽你的話的。我就是不喜歡待在皇宮裏,我就是喜歡在外面,所以請你能不能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就算我是你的嬪妃,就算我是你孩子的娘,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自由吧。你總是這樣干涉我,算什麼呀?”
安夏白一想到皇上跟蘇輓歌的事情,一想到自己在皇宮裏受到的那些委屈,皇上總是對他不冷不熱的,他心裏的委屈就一股腦全都涌了上來。
他不想吵架,更不想讓任何人都不高興,可是陸櫟似乎總是能有這樣的本事讓他不高興。這樣的人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呀?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他也是自己的丈夫呀!他怎麼能不顧自己的想法派人去買自己剛剛買來的房子呢?
安夏白眼睛瞪得大大的,裏面亮晶晶的,不過去全部都是陸櫟的影子。他緊緊的咬着下唇,用力的就像要轉移心口的疼痛一樣。
看着這樣的安夏白,陸櫟何嘗是不心疼的呢?只是安夏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宮,他總是覺得安夏白有問題。特別是自從趙彥出現在了安夏白的生命中,他似乎就張嘴閉嘴,總是提起這個名字。
難道他真的愛上了別人嗎?難道他真的是已經別戀了嗎?
他的失憶症還沒有治理好,怎麼就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陸櫟覺得安夏白是因為喜歡上趙彥所以才從吵着嚷着要離開皇宮的。可是那個人究竟有什麼好?就算是他失憶了,也不能這樣移情別戀吧?
兩個人吵了好一會兒才分開,陸櫟在御書房裏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一口東西都沒吃。
他鬱鬱寡歡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心思批閱奏摺,更沒有心思去牽任何人。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因為裏面此刻就像有千萬把刀一樣在戳着。他感覺自己不能呼吸,就像是被別人遏制住了喉嚨一樣。
不一會兒他突然間感覺到自己眼前一黑,一點兒知覺都沒有的就暈倒了。
等到侯太醫趕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人抬到了床上,侯太醫給他診過脈之後就為他開始調葯。
侯太醫覺得陸櫟是因為患了心梗,所以才會心痛至昏厥的。
聽到皇上昏了過去,安夏白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御書房。他着急的守護在陸櫟的身邊,即使昏迷不醒也在緊皺着的眉頭,自己的心裏也像揪着一般疼痛。
蘇輓歌聽說皇上生病了,自然是要過來的。他藉著給侯太醫送葯的理由來看陸櫟,卻被安夏白給擋在一旁。
“娘娘,微臣給陛下在手腕處扎了針,他一會兒就會醒過來的。所以您儘可能的保持氣息平和,最好不要再惹他不高興了。”
侯太醫知道,如果說這天底下只剩最後一個能讓皇上生氣的人,那麼一定就是安夏白了。所以,他不想看到兩個人在吵架,更不想看到皇上因為此事而昏厥。
安夏白點了點頭,他想如果自己知道陸櫟會因為這件事情昏迷不醒,他剛剛是肯定不會跟他吵架的。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陸櫟就醒了過來。他看到安夏白正抱着自己的腦袋,臉上滿滿的都是擔心和不悅,又看到蘇輓歌被遠遠的被攔在旁邊,他就知道安夏白還是在乎自己的。
不過他表現的一點都不在乎,畢竟兩人剛剛大吵了一架,畢竟他們現在的關係還很冷淡。
但是就今天的事情,他也算看明白了安夏白是在吃醋的情況,所以他決定自己一定要經常藉著蘇輓歌來刺激安夏白。
他想,如果安夏白沒有吃醋的話,剛剛就不會不允許蘇輓歌靠近自己。如果他沒有為自己擔心着急的話,就不會那麼快就來到自己的身邊的。
他聽侯太醫說,安夏白幾乎是在自己剛剛昏厥的時候就趕了過來。除了着急擔心,這世界上恐怕沒有任何一種力量能讓他這麼快就跟自己和好的吧。
陸櫟只要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就會偷着笑,只要一想到安夏白的那副模樣,他就會覺得是好玩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