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去
幾乎已經是第二天了吧？我睜開了眼睛，雙眼沒有了以往的神氣，昨天發生了什麼？痛苦強迫着我不要去回憶。地上的白霜已經融化，露出的大地本來的面貌。地上的血跡基本都已經消失不見。
我拄着劍身，在劍的支持下，才勉勉強強地站了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發現自己的劍刃上，還沾着少許的血跡。我果斷將劍刃丟開，我為什麼還在這裏？我該去哪兒，這是我在想的一個問題。
“冰雲，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姐姐的這一句話在我腦中回蕩，在那愣着神站了有一刻鐘，我才朝着西邊走去。
站上光柱，走下光柱。我要回去，回到那個，早就已經不再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的城裏。然後，度過餘生。一步一個腳印，我像一個喪屍一樣沒頭沒腦地走着。從裸露的岩石地貌，走進了黑暗森林。
“嘶啊啊！”樹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樹枝上跳下來了幾個黑不溜秋的東西，沒錯，那些在第一層的白頭長舌婦。這些黑色的東西出現，立刻就勾起了我不好的回憶。
“全部，都去死啊！”雙手握劍，兩柄刀刃出現在了我的手中，我發出了無比憤怒的吼聲，像是野獸般的咆哮，聲音甚至大得將聲帶撕裂。
“啊啊啊！！”我開始對着它們，進行單方面的虐殺。。
穿過這最後的一片樹林，我回到了這裏，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因為，已經沒有一個是我所認識的了。
我默默地走進了城門內，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在他們談笑風生的時間，有一個隊伍在前線里已經全軍覆沒了，整個隊伍僅有一個人活着回來了，而這個人就在你們的面前走過。甚至是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因為沒有人關心這些東西。
偶爾有幾個人都到了我身旁，注意到了我身上的破爛，一臉厭惡地走開了。那一個天真的白髮少年冰雲已經死了，連同他的精神，死在了那個殘酷的前線戰鬥中。現在，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窮人，將要生活在這個跟我毫不相干的城市中，直到死去。
走到一個人煙稀少的街道處，拐角，這個一條無人問津的小巷子。走進角落，背靠着牆，我整個人委了下來。頭靠着牆，這就是我的床了。我看着漸漸昏暗的天空，看來第一天就要受凍了，我用嘶啞的聲音沒氣地說著話。
“天當被……地當床……這個世界……與我無關。”意識漸漸朦朧，我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晴，我睜開了眼睛，朝自己的臉上摸去，摸了一把水。這應該是昨天下過的雨吧。意外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張被單。乾的？棉被有些許的溫度，已經蓋在我身上有了一段的時間了。
在我靠的這一面牆的門前，一個木門吱呀吱呀地被人給推開了。我警惕地盯着這一面被推開的門，一個樣子為年過六旬老人走了出來。（六旬為60歲，這位老人，就是之後曉純的奶奶）
老人家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用着同情的語氣說道。
“娃子，你怎麼在這麼一個地方給睡著了？怕不是沒地方給住了？還是……”說道這裏，老人家頓了頓。
“這個房子啊，現在就我一個人住，其實啊，我一個老婆子個住不了這麼大。你要是不嫌棄的話，隨時都可以進來住。其實啊，你長得蠻像我一個死去的孫子的，昨天晚上，我一開門，就看到你賴在牆上。”
“衣服都被雨給打濕了，一看到你睡着那種地方，我的心裏就拔涼拔涼的啊……”這一位老人家，就這麼為我，為一個熟不相識的人，給他添了一張棉被，因為睡在一個惡劣環境裏，而為我心疼。
不行！我動搖着站了起來，用極快的速度倉皇而逃。不行啊，我不想再跟任何一個人，再扯上關係了。我不想再經歷這種痛苦了，就讓我，就這麼一個人度過一輩子吧。（真香）理智促使我停下了腳步。
我回過了頭，看見老人家還在遠望着我。我緩緩地鞠了躬，朝着另一個方向逃走了。嗯，沒錯，這樣就好了。在這座城裏，不需要有人這麼地關心我。看着眼前這個拎着我的衣領，把我打得鼻青臉腫的傢伙，我甚至笑了一下。
“看你這個傢伙還笑！真不會是個瘋子吧？”地痞流氓又一拳打在了我的臉上。至於為什麼打我，因為我找了個地方睡覺，佔了他們所謂的地盤。
“連話都不會說的啞巴！連拳頭打得疼了，滾！下次別讓我在這裏看到你！兄弟們，我們走。”幾個人踩着我的手上走過，最後，還對着我吐了一口痰。
“呸！呸！呸！”我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對嘛，這才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模樣。
餓了？出城門找昏幻果，渴了？隨處找一個水池喝。累了睡大街，困了睡大街。這就是我這幾個星期的生活，直到她的出現……
“那一個？你沒事吧？”一個女生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好，我知道了，我擋住在你家的門前，影響你們欣賞美麗的風景線了吧？好，我這就走。我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吃力地掙扎着爬了起來。卻被她一把按住。
“別動！你身上有傷。”這個時候，我的意識才徹底清醒了過來，發現她正蹲在我的面前，這一雙藍色的眼睛在為我的傷勢擔憂，怎麼回事？這個熟悉的聲音，這個熟悉的感覺？淚水奪冠而出。
“白……白雪姐姐。”
“誒？什麼？哇！”我一把埋進了她的胸前，緊緊地將她抱住，我像是找到了什麼，找到了活着的理由，找到了依靠的存在。害怕再失去，連大氣也不敢竄緊緊地將這個女孩抱住。一會兒，我聽到女孩無奈的微笑聲。
“乖乖，姐姐在喔。”頭頂上傳來了手心的溫度，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等一下跟着姐姐回家吧。”女孩儘可能的用着溫柔的語氣對着我輕聲說道。
“嗯。”我這麼一聲回答之後，第一次安心地進入了夢鄉，這是我這幾個星期以來，最安心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