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斯人已去

仔細辨認出磚牆下的痕迹后，陳和宇和小顧沿着痕迹右轉向東又找了幾米，發現地上有一把被損害的81杠，槍身中間被巨大的力量折彎了，地上還有一片鮮紅的血跡，2人都感覺到了兇險，不由地加快了腳步，當又往前找了十幾米后，前面出現了一處石崖，在石崖邊沿他們發現了折斷的樹種和布條，可以很明確的辨認出這布條是出自軍服，因為大霧的影響，從石崖上根本看不見4、5米下面的情況，於是兩人沿着石崖邊緣橫着身子慢慢下到崖底。

孫排長已經躺在下面多時了，他的右臂幾乎被扯掉，左臂也彎曲的不成樣子，甚至有幾個手指頭不知去向，但是手中還緊握着一把刺刀。身上到處深可見骨的傷口，軍服已經被扯的不成樣子，在他不遠處就是殺死他的元兇——一個上身穿着軍用秋衣的怪物。

此時怪物身上還在不斷冒出深紅的血，緩慢的瞪着腿還想站起來，看見慘死的孫排長領小顧情緒頓時失控，他舉起手裏的步槍對着怪物就是一頓掃射，直到步槍空倉掛機。

一陣塵土過後，怪物身上雖然多了無數槍眼，但是還在掙扎，陳和宇也看不下去了，端起步槍朝着怪物的腦袋就是三槍，可能是沒怎麼用過槍，他的肩膀被頂的生疼，後來過了半天才漸漸好轉，此時再看怪物，半個腦袋都已經被打碎了，紅白之物灑了一地，怪物的嘴還大張着，裏面長了一整圈像鯊魚的尖牙，鋒利無比。

2人將孫排長的屍體收斂了一下，一起抬回了雷達站，陳和宇建議將屍體火化，但是小顧檢查要將他的老排長一家三口土葬在一起，只好帶着防毒面具背着步槍，在寒冷的大霧裏一鏟子一鏟子的挖坑，結果2人挖的汗流浹背了才只挖出一個淺淺的土坑，只夠面前將一家三口放進去，用土將埋好后，陳和宇卸了半塊床板，立在墳前，用刺刀粗糙的刻上“老兵孫勝友及妻子、兒子之墓”。

因為此時已經接近黃昏，再給其他戰士挖墳不太安全，誰也說不準有毒的濃霧裏是不是還藏着那種怪物，於是陳和宇建議明天再埋葬其他戰士，小顧沒有做聲，只是點了點頭。兩人從食堂隨便拿了幾盒罐頭，就匆匆趕回了雷達機房，焦急的等了一天的李可卿，看到兩人囫圇回來后，激動的抱着他們之哭，陳和宇早已練成了厚臉皮的功夫，倒是把小顧難為情的滿臉通紅。

三人草草吃了點罐頭，都累了一整天，現在精神放鬆下來，頓時感覺困意襲人，給李可卿安排到機櫃一側后，陳和宇和小顧都穿着外套躺在另一側，不一會功夫，三人就都沉沉的睡去了。

早晨起來，陳和宇感覺機房裏面的溫度好像比昨天晚上低了不少，他和小顧都感覺胸口有點憋悶，李可卿倒是沒什麼太明顯的感覺，一開始他們兩個還懷疑是不是昨天在外面待的太久，吸入了有毒的空氣，直到後來小顧查了下供電系統，才知道雷達站其實昨天就已經斷電了，系統自動切換到了備用電力，而在全部設備包括機房內部的三防系統使用的情況下，經過24個小時，備用電力已經維持不了多久了。這就意味着機房內部的空氣過濾和超壓將在不久之後失去作用，到那時，外面的有毒空氣將會充斥這裏，這裏已經不適合長時間躲藏了。

一開始陳和宇勸小顧和他們一起撤離到山頂，至少那裏有足夠的新鮮空氣，但是小顧不太想離開自己的雷達站，直到他們看到昨天收拾妥當的戰友屍體，一夜之間就被不知道從哪來的怪物給吃的七零八落，滿地的碎肉和血漿終究還是將小顧一個人堅守雷達站的信念擊碎了。

決定撤離后，李可卿在房前負責警戒，陳和宇和小顧分別把老大眾和陸地勇士開進了院子裏，將所有食物、藥品、乾淨的被褥、衣物、防毒面具和槍械室里的槍支彈藥統統裝進車裏，至於庫房裏的一堆工具什麼的，考慮到能存放很久，又不是目前急需的，就留在這裏了。不過最重要的，就是陳和宇和小顧在臨走前，將雷達站用的飲用水凈化器和濾芯也搬走了。雖然這裏停電了，但是如果把山上的電引下來，給水泵房短時間供電還是可以的。

前前後後他們總共跑了3趟才將目前需要的物資全部用上山頂的瞭望哨，中午3人隨便吃了點李可卿坐的麵條后，開始討論將瞭望哨從新佈置一下，作為今後3人長時間的庇護所。

當瞭望哨最終的改造計劃討論完成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了，由於3人里數學最好的是李可卿，所以由李可卿來編寫整個改造計劃需要的材料清單，而兩個大男人則負責做晚飯。

也許是離開了壓抑的雷達站，馬上又要投入到建設自己的家園的工作中，雖然身處災難中，但是大家的胃口都很不錯，陳和宇為了偷懶做的白菜燉丸子和小顧做的炒土豆絲被3人風捲殘雲，盆干碗凈。飯後3人又圍坐在暖爐旁將材料清單討論了一番，最後發現要將材料清單上所有的材料收集上山，至少要往返山下4、5次，這還是3人一起出動的情況之下，而且僅憑他們目前的這2輛車是肯定不夠的。

於是，尋找合適的交通工具和必要的工程設備也被列到了清單里，再加上收集燃油、耗材什麼的，最後加來加去一張材料清單就變成了4、5頁的材料冊了。

“要收集的東西太多了！”李可卿看着材料冊有點撓頭。

“那要不，就先緊着需要的找？”小顧抬頭看着陳和宇。

陳和宇叼着香煙，搓了搓下巴，“沒關係，慢慢來吧，食物和水什麼的短時間還不缺，眼前比較緊要的是將加固瞭望哨的材料準備夠，還有冬季採暖的燃料，天氣越來越冷了，今年發生了這麼嚴重的災難，搞不好冬天會更冷。”

“對了，還件重要的事情，咱們現在住的地方肯定沒有雷達站堅固，那種怪物咱們還不太了解，誰也說不準怪物會不會夜裏來偷襲咱們，所以我們晚上是不是應該有人值夜？”

“我經常值夜，能熬夜，值夜的事情就由我來吧！”小顧自告奮勇。

“不行，一兩天還湊合，時間長了你一個人吃不消，咱們2個輪流值夜”陳和宇否定了小顧的建議，李可卿提出的值夜要求也被陳和宇以“充足的睡眠對女人很重要”的理由否決了。

凌晨3點，換下值班的小顧后，陳和宇身穿軍大衣，頭帶軍帽，手握鋼槍的站在瞭望台上，頗有我為祖國守邊疆的意思。

霧霾之下的景象還是看不到，倒是遠處城市裏的火光幾天都沒有消失，濃煙還在從城市的各處升起，真不知道這大火要燒多久才會熄滅，今天上午，之前一直能用的網絡已經斷了，電視信號也已經中斷了，可以說拜這場災難所賜，這個城市的文明程度已經退回到20世紀中期的水平了。如果不是因為這裏白天日照充足，有太陽能電池提供電力，恐怖這裏現在就退回到19世紀末了。

正當陳和宇腦洞大口的時候，不遠處公路旁的柏樹林裏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這片柏樹林是從山腰一直延伸過來的，都是上個世紀末大規模人工造林的產物，此時基本都已經長到碗口粗，3、4米高了。所以有一部分靠近山頂的樹冠是伸出霧霾之上的。

陳和宇順着聲音的方向，接着不太明亮的月光能清晰的看到樹的晃動，明顯有什麼生物正朝他們的瞭望哨前進，陳和宇立刻緊張起來，他半蹲下來，將自己的輪廓隱藏在背後牆壁的陰影里，舉槍向那個地方瞄準，等了1分鐘左右，在靠近霧霾邊緣的地方，能聽到咯、咯、咯、咯的聲響，而且應該不止一個。

對於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怪物距離此時和陳和宇的直線距離應該不會超過30米，陳和宇打開保險，屏住呼吸朝着那邊就是一個三發的短點射，頓時巨大的槍身就打破了黑夜裏的寧靜，緊接着2個黑影快速從霧霾中衝出來，陳和宇此時也打不出短點射了，對着沖在前面的一個怪物一頓掃射，頓時打的地上煙霧四起，火化迸射。

巨大的槍聲把剛換崗不久的小顧和李可卿驚醒，小顧連外套都沒穿就提槍跑了出來，此時第一個怪物已經被打癱在地上，第二隻怪物則衝到了前面，小顧剛朝着怪物開了幾槍，突然發現怪物彷彿瞬間失去了力氣，一頭栽倒在地上，開始在地上翻滾掙扎，他趕緊拉住了傍邊的陳和宇。

此時陳和宇剛打完一個彈夾，手忙腳亂的卸下空彈夾，正因為手裏的新彈夾怎麼也對不上81杠的彈艙口而急的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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