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降臨
“能說一下，這瓶可愛神油的來源嗎？”
“當然可以。”卡皮爾停頓片刻道：“作為一名虔誠的印度教教徒，這是我日夜在神廟祈禱，感動神明后的獎賞。”
金斯利微微一笑，真誠讚美道：“卡皮爾兄弟真是一位虔誠的信徒，不像我，從未得到過基督耶穌的任何啟示或者賜福。”
卡皮爾有些羞澀，“也許是因為毗濕奴恰巧在人間遊盪的緣故。”
金斯利眉頭一挑，感覺自己離事情的真相近了很多，悄悄給了帕西一個眼神示意。
劫後餘生的帕西此刻腦袋靈光了很多，向周圍輕輕鞠躬，歉意道：“各位朋友，請給我們一點點寶貴的私人空間來談生意。”
圍觀者們很給面子的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的物品交換上，金斯利再次設置好隔音結界，假裝恍然大悟般向卡皮爾說道：“那麼如果我想要獲得更多的神油，最好的方法應該是去尋找一位婆羅門的僧侶貴族，向他捐獻十萬美金，然後讓他去祈求神更多的關注。”
“希望尊貴的毗濕奴主神大人不介意接受一位基督徒的虔誠。”
“十...十萬美金？”卡皮爾顯然被這個數字所震驚。
金斯利聳了聳肩膀，不在意道：“這是定金，如果我足夠滿意，那麼金錢的數額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卡皮爾呼吸急促起來，“尊貴的金斯利少爺，請您稍等...”
金斯利搖晃着手中的杯子，讓葡萄酒可以和空氣充分氧化，毫不在意的說道：“當然可以。”
金斯利內心默默吐槽着，真是拙劣的謊言啊。
一位真正的貴族少爺對生活的細節總是有着不錯的觀察力，金斯利觀察了卡皮爾服飾上的配飾，並且回想了一遍他對神物的態度，卡皮爾身上唯一看起來面料比較高檔的古爾達上衣太過嶄新，似乎是為了這次交易特意購買，卡皮爾身上其他衣服雖然漿洗的很乾凈，但仔細觀察卻有着明顯的磨損，這種似乎微不足道的細節可是真正決定可以進入什麼圈子的重要內容，在自從出生就混跡在上流社會的金斯利眼裏，這身搭配簡直就像黑白二色組合在一起一樣有着明顯的界限。
至於賜福，金斯利少爺可能會相信，卡皮爾信奉的主神會給他賜下神油這種無聊的東西，但轉手就把神賜予的物品給賣了，這種華麗的操作怎麼看都和虔誠談不上一點關係，我寧願相信你是一位背信者。
金斯利少爺觀察后得出的最終結果，這位不知道怎麼踩了狗屎運的兄弟應該是印度第四種姓的首陀羅，只是單純的想用不知道如何得來的神物換一筆錢。
既然是可以用錢解決的事情，那真是再簡單不過了。
金斯利淡定的喝了口葡萄酒，十萬美金的定金，數額更加巨大的尾款，應該足夠這位可愛的卡皮爾兄弟再次背叛自己脆弱的信仰了。
“金...金斯利少爺。”卡皮爾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幹掉一整杯葡萄酒後，面色紅潤，吞吞吐吐的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和您說，我遇到了毗濕奴大神，您...相信嗎？”
還真是遇到了在人間遊盪的毗濕奴主神？
這下不光金斯利，連原本對此漠不關心的老約翰都豎起了耳朵。
金斯利眼睛的光芒就像兩個小燈泡，目光灼灼的看着卡皮爾，喝了一大口葡萄酒壓抑下內心的激動，儘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您是在說電影情節嗎？”
“那是大概一個月之前的事情。”
“一位來自美國的姑娘來印度旅遊，需要一位當地的嚮導陪同一起前往庫爾努爾地區的雅甘提斯瓦米神廟，而我就是那位給他擔任嚮導的人。”
金斯利有些無語，雅甘提斯瓦米神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是濕婆神的寺廟吧，你是怎麼在那裏能得到另一位主神的祝福...
“我開着我的突突車載着那位美麗的姑娘，在前往雅甘提斯瓦米神廟的路上迷路了，你知道，那裏幽深的森林總是容易讓人迷失方向。”
這下連帕西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根據當地的風俗，很明顯，這位卡皮爾兄弟企圖開着三輪車，載着他美麗的僱主去森林深處發生一些成人間的事情，還是在前往神廟的路上，嗯，這何止是一位背信者，這兄弟大概能稱得上褻神了吧。
“下車后那位姑娘...不聽我的勸告...獨自向密林深處跑去，為了確保僱主的安全，我在後面拚命追趕。”
金斯利心道，這怎麼聽都是你強上未遂後上演的追逐戲份好嗎，你倒是把自己塑造的很偉大。
“後來不知道跑到哪裏，我看到姑娘暈倒在地上，而她旁邊有一個金色的小池塘，池塘中央是一條蟒蛇環繞趴在地上的雕像，蟒蛇身上有着毗濕奴神的側卧雕像，毗濕奴大人肚臍上的蓮花卻不是石雕，而是一株真正的蓮花，有金色的液滴緩慢從花瓣上滴落到池塘里。”
金斯利若有所思道：“所以這是那個池塘里的液體？你怎麼會拿來當神油賣？”
卡皮爾罕見的臉紅道：“見到神的雕塑后，我跪在地上祈禱，隨後似乎是得到了神的指引，不由自主的喝了池塘里的神水。”
金斯利此刻嘴巴張大的能放下一整個蘋果，問道：“然後你對那位姑娘？”
卡皮爾羞澀道：“是的，當時我只感覺到身體裏彷彿有火焰在燃燒，不得不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我的身上只有這一個小瓶，原本用來裝的也是神油，不過是路邊藥店賣的那種，只能用它裝了一小瓶，所以我將這些液體當做是被毗濕奴主神祝福過的神油，希望可以來交換一些東西。”
卡皮爾補充道：“而且我並非毫無根據，這個...藥效真的很不錯。”
金斯利突然覺得瓶子有些燙手。
這特么是真正的褻神者！在信仰主神的雕像旁邊強上了一位昏迷的姑娘，我是不是應該離他遠一些，和這種人沾染上關係不會被神懲罰吧...
不過為什麼那位毗濕奴神的雕像聽起來彷彿幫凶一樣呢，讚美上帝，印度連主神的路子都這麼野的嗎...
金斯利和帕西陷入了卡皮爾褻神的震驚里，櫃枱旁的老約翰卻陷入沉思。
這位老紳士思考的顯然要深遠很多。
卡皮爾在濕婆神的雅甘提斯瓦米神廟附近遇到了毗濕奴的雕像，還是明顯有着神性殘留的那種，甚至很可能是毗濕奴十大化身之一，兩人很明顯是被引導過去，而且竟然會讓卡皮爾這位普通人喝下激發慾望的生命能量。
老約翰眼睛眯了起來，想到了一個可能，喃喃道：“難道是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