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凶獸再襲,危機再臨

第40章 凶獸再襲,危機再臨

那一年,也是這麼一個冬天,家主司馬防外出訪友,一去便是三個月之久。

等他們一行人回來的時候,他的身邊卻多了一個嗷嗷待乳的嬰兒,後面取名司馬睿。

司馬家上下簡直無法相信他們那嚴謹自律的家主,居然會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嬰兒,頓時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只是家主的積威,讓所有人都不敢多問一句,但人人都記得那一日司馬防臉上是一種怎樣的怪異神情,於是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這是他欠下的風流債。

大概是因為私生子身份的緣故,對於一位帝師來說,這幾乎是他嚴謹公正的人生中唯一的污點。

為此,司馬防對司馬睿平日裏的教導總是嚴厲非常,甚至超過了一個父親對兒子合理的期待與要求。

在外人眼裏,司馬睿是不受家主歡顏的,當時幾乎沒有人會喜歡跟尊重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這樣的日子直到他六歲的那一年才有所改變。

那一日,司馬防最疼愛的小妾不耐司馬睿的吵鬧,竟當著眾人的面扇了他一個耳光,並譏笑他是沒人要的野種。

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聽到了,卻沒有人去責備那小妾,更沒有人會去保護司馬睿,只有那竊竊私語跟嬉笑怒罵,讓這個孩子第一次對自己的身世有了一絲懷疑。

這件事很快就被司馬防知道,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無情的將這小妾逐出了府邸,後來聽說自戮在外,香消玉殞。

自那一日起,整個司馬家族都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這個孩子在他們家主心中的分量非常重。

於是,沒有人敢再在司馬睿的面前提一句“私生子”,而是改口成了“三公子”,至少是明面上是這樣的。

後來司馬睿慢慢長大懂事,雖然耳邊人人尊稱他一聲三公子,但外頭的風言風語還是讓人心痛,唯有二哥司馬懿跟自己尤為要好。

在整個家族中,從小感覺到被人隔膜的司馬睿如果要說最信任的人是誰,除了不苟一笑的老古董的父親外,就只有這位玩世不恭的二哥了。

司馬懿比司馬睿大了六歲,但脾性無所顧忌,偏偏天賦極高,被司馬防寄予厚望,曾私下讚譽他為“冢虎”。但此時的司馬懿玩性甚重,對於家中的規矩極為反感,尤喜刺激,所以才會帶着自己的三弟偷入宗堂重地冒險玩耍。

當司馬睿在發現自己並沒有在族譜上時,本就對這個家有種莫名隔膜感的他頓時感到萬分難堪,更沒有勇氣跟任何一個司馬家的人開口詢問。

他甚至害怕自己只要說出去,那麼一些可怕的事實就會撕掉他身上那可笑又可悲的身份,也許他將重新成為一個“野種”。

孫禮投入司馬家雖也有些時日,但對於這些事只是略有耳聞,從下人同僚口中聽來的也多為以訛傳訛。

這等閑事在規矩森嚴的司馬家中,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人人心知肚明卻又不得真相。但若說是私生子的緣故,司馬防才不便在家譜中寫上司馬睿,那麼他又何必將這孩子帶回家,白白惹人非議。

孫禮自己都不能理解,也就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無奈的將自己所知的一些聽聞粗略的講了。

聽了之後,司馬睿暗道原來蒙在鼓裏的只有自己這個笨蛋,若不是那夜私入宗廟,只怕他永遠不會確認自己只是一個身份不明的私生子。

覺察到司馬睿神色的一些異樣,孫禮一把抓住他,凝聲呵道:“不管怎麼樣,你要知道司馬家的人對你都是真心真意的。別看你父親平日裏對你十分嚴厲,可連我們這些外人都知道,他對你越是嚴厲,就越是寄予厚望。如果他不是將你當作兒子對待,決然不會這樣做的。”

司馬睿聽着孫禮的安慰,心裏多少好受了一些,此時生死難測,他不願後者擔心,點頭說道:“孫叔,你放心,我心裏其實明白的。”

孫禮摸了摸少年的腦袋,嘆道:“如果你真的邁不開這道坎,等回到溫縣,你可以跟你父親開誠佈公的談一次,你有資格問個清楚。”

回想着過往點滴,司馬睿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其實在那個家裏,父親的嚴厲,兄長的友愛,又何嘗不是無法抹去的記憶。

雖說這家譜之事大有蹊蹺,可自己一日冠着司馬的姓氏,他一日便是司馬子弟,何懼人言,何懼人言。

孫禮察言觀色,知其雖不能完全放下心中疑雲,但至少不會像以往那般鑽牛角尖。心中大定的他又是一番好言相勸,終於逗得司馬睿破涕而笑。

司馬睿眼角泛熱,淚中有笑,想着眼前還有他這樣的忠僕相伴,自己還有什麼好怨天尤人的。若不是他捨命保護,只怕早就被李典剝皮去骨,哪還有這些心思來糾結這等細末之事。

念及於此,他的心境反倒明朗許多,只等逃過眼下這劫難,回到并州后再向父親詢問清楚。

此時孫禮周身十餘處傷口始終鮮血直流,讓他的精神漸漸萎靡,不由憤恨的吐了口血水,怒道:“那廝用的兵刃奇異非常,創傷處的血肉難以癒合,看樣子咱們還是先去尋個普通人家休息一下,不然你孫叔就要被活活凍死了……”

司馬睿忙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扶起孫禮,希望趁着羽林衛還未曾追及的空檔,能夠在這小城之中尋得一個臨時的安身地方。

只是他們才剛剛移步,後頭突然風雪暴起,目光及處只見一頭“凶獸”驀然闖出,正朝着二人中間飛馳而來!

孫禮心中狠狠一悸,反應不慢的他足尖急點向後,同時雙臂一推將司馬睿勉力向前飛出,這才堪堪躲過那猛獸的利齒撕咬。

但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本是相互扶持的二人就此分開,各自滾躺在雪地之中,沾染了一身寒意。

回頭再看,那哪裏是什麼凶獸,分明就是之前被孫禮殺傷的李典嘛。

想不到才這麼會兒的功夫,李典竟是緊緊的追了上來,這追尋蹤跡的本事果真是一絕。

此時的他已沒有半分先前閑情雅緻的模樣,整個人似乎正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中,披頭散髮的睜着一雙血紅的眼,其中透露的兇殘與殺意讓人看了心悸非常。

嘴角微微揚起,李典看着孫禮二人,藏不住心底的狂喜,大叫道:“可悲的弱者,你們以為能夠逃出我的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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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無雙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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