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納蘭太后中毒了
但眾人驚喜意外之餘,卻見得皇帝只顧着抱着寧嬛郡主,還跟定親王妃親密說笑,眼底根本就沒有看見她們!
沈貴嬪是最清楚其中內幕的人,她又恨又氣,卻不敢挑破,只上前來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真是一片孝心,這麼早就來看望太后了。倒是臣妾們才剛得到消息,因而來的晚了,還請皇上見諒。”
說完,她又抬起頭,故作訝然的看了子初一眼,道:“不過定親王妃怎麼也這麼早?還這麼湊巧,就正好跟皇上一起來的?”
子初聽她故意咬重了一起來這三個字,便知道她想說什麼。原本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她計較的,但看着這些嬪妃們各式各樣的臉色,便知道都是被沈容容這句話給忽悠了。當下心頭一陣不快,正要回言時,就聽身後有人道:“沈貴嬪,不是皇兄跟我的王妃一起來的,是皇兄已經探視完了太后的病情準備離開的時候,正好子初和寧嬛也過來了。是吧,皇兄?”
君玉碸聽他這麼說,自然知道其用意,當下只是點點頭,對一眾嬪妃吩咐道:“太醫說了,太后的病屬於被人投毒,而今雖然已經救轉過來,但身體仍十分虛弱,不適宜見客。再加上投毒的元兇還沒有找出來,你們進去探視的話多有不便,到時候若是有什麼嫌疑的話,反倒不美。所以,你們的孝心太后和太上皇都心領了,還是先回去吧!”
聽皇帝這麼一說,眾人都知道了,原來納蘭太后還真是被人投毒的!不過,她可是這宮裏輩分最高身份最為尊貴的女子,便是這些日子以來跟太上皇之間的關係並不十分和睦,但夫妻兩人已經十幾年,中間還有君玉宸這麼一個出類拔萃的兒子作為維繫,而且張皇后如今不在宮中,所有權柄便盡數都收歸到了納蘭太后的手裏。便是沈貴嬪和熹妃兩個,說是協理六宮,但到底也只是協理而已,真要做什麼決定的時候,還是只有納蘭太后才能一言落定的。
以納蘭太后的身份,是什麼人敢在她身上投毒呢?這個人,顯然跟她關係十分的不好,甚至,十分的痛恨她
沈貴嬪這回心思倒是轉得快,她在子初身上看了又看,最後嘴角微微一沉,若有所思的浮起了一絲微笑。
待皇帝君玉碸與一眾嬪妃們都離去之後,子初才隨君玉宸進去大殿之中,夫妻兩一面走一面說這話,子初心裏卻覺得有些無奈的頭疼。
寧嬛這孩子倒好,平時跟自己老爹多麼多麼的親密無間,可是一到了君玉碸這個伯父面前,就立即風向打轉,先前居然黏着君玉碸的懷抱就不肯下來了。偏是君玉碸這個皇伯父也是,就這麼抱着孩子去了紫宸殿,還說有大皇子陪着寧嬛玩,兄妹兩多多作伴,將來才會感情深厚。又說讓子初不必擔心,一會兒他就讓人把寧嬛送到順貞門那邊,隨她去宋府拜祭外祖母。這下子,弄得是子初和君玉宸都無話可說了,只得眼睜睜看着女兒躲在君玉碸的懷裏揚長而去。
子初隱隱覺得君玉宸似乎心事叢叢,而且十分不快一般。不知道先前兄弟倆是否發生了什麼爭執,偏是這樣的場合,她也不好追問。只能跟着丈夫的腳步往裏進,先是穿過數掛水晶珠簾,接着便是層層綃紗懸垂的側廳,最後進到一間寢閣,內中佈置恍若蓬萊仙宮一般。鎏金古獸雙耳熏爐內,透出若有若無的沉水香味道,侍女們皆淡紗綵衣,一屋子的人卻靜得沒有半點聲音。
只是不知道為何,明明天色已經大亮,寢殿中卻簾幕叢叢低垂,弄得光線十分的幽暗深遠。
待看清楚躺在紗帳之中的納蘭太后之後,子初連忙走近過去。剛要伸手掀開紗帳,卻見君玉宸已經攔住了自己的舉動,搖頭道:“不能掀開紗帳,太醫說了,母後到底身中何毒如今還未能下結論,但母后懼光,就連燭火的光照入她的眼中,都會讓她疼痛的大喊大叫。”
子初聞言心中倏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毒藥,竟然會有這樣的功效?
但看着丈夫面沉如水的模樣,也知道納蘭太后必然中毒不輕,而且太醫目前也沒有研究出能夠準確解毒的方子來,只能是權作緩解罷了。
原本子初堅持要留在懿和宮侍奉婆母的,但君玉宸卻一再讓她回去。後來太上皇也過來了,他的看法和君玉宸一樣,見父子兩人異口同聲,自己倒不好在說什麼。只是在臨出懿和宮宮門口的時候,她一轉身,卻似乎聽得大殿中的太上皇和君玉宸爭執了什麼,再一聽,又沒有聲音了。
子初心事叢叢,在順貞門口見到抱着寧嬛的葉赫明露之後,依然是愁眉不展的上了車。
待車簾放下之後,葉赫明露忍不住偷笑道:“看你這樣子,倒好像真的跟你婆母感情深厚似的。其實要我說,你拿婆母那樣的人,若是被人投了毒,必然也是被她害過的人報復來着。如今又不是在別人跟前,你何必還做出這麼一副樣子來?她還真是不配的!”
子初知道,其實葉赫明露對君玉宸沒什麼惡意,但因為納蘭連城曾經迫害過她的家人,並且可以說是直接害得她家破人亡的那個罪魁禍首,因此兩人之間便有着這樣的一樁仇恨,弄得葉赫明露明日裏對君玉宸十分的不屑一顧。但無可奈何的是,江堅濤作為葉赫明露的夫婿,對君玉宸這箇舊主卻是不遺餘力的維護和尊重,再加上子初曾經用自己的性命幫葉赫明露救過她丈夫,這份恩情不但葉赫明露領會,就連常香玉也十分的感恩。
有了這麼一些錯綜複雜的緣由,沒奈何之下,葉赫明露也只有看在君玉宸的份上,暫時不收拾納蘭連城。但她也早就說過了,似她納蘭連城這般血債累累的人,當初被她害過的人,只要一息善存,必定會伺機報復的。到時候,自己便是作壁上觀,也能看着她不得好死了。
當然這話是葉赫明露私底下對子初說的,君玉宸自然不會知道。所以一直以來,但凡是納蘭連城要為難子初,葉赫明露就會傾盡全力來幫她,不為別的,就為心口那股子惡氣也好。
只是此時子初聽她這麼一說,卻不由的連連搖頭,道:“旁人不知道我,難道你也不知道?我跟她是素來不合,也瞧不上她那些拿別人性命給自己鋪路的手段心機,但她畢竟是君玉宸的老娘呢,我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更何況”。
她說到此處,忽然打住,臉色震驚的看向葉赫明露。
葉赫明露也是絕頂聰明的人,一看子初這樣子,便驚疑道:“你怎麼了?怎麼一下子臉色這麼難看?”
子初心口砰砰直跳,她勉力深吸了一口氣,先是穩定了一下思緒,才定定的看着葉赫明露,問道:“明露,你說,咱們算不算生死之交?我能不能完全相信你?你發誓,回答我的這句話,一定要是肺腑之言!”
葉赫明露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不過她也了解子初的性格,知道她是既有美貌又有智慧的女子,原本兩人身份和手段不相伯仲,不然以葉赫明露少年得志的眼界來說,等閑女子她豈會引為至交?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對子初的心思可謂是了解的很深。知道她通常不會如此發問,便細細思索了一番,然後跟着也神色訝然的說道:“你的意思是,納蘭連城這次中毒,有可能是有人想要故意嫁禍給你?”
子初沒有說話,只是木然的點點頭。此時,她心裏卻如同墜入冰湖一般,只覺得滿心寒涼。
葉赫明露也不做聲,她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當中,是啊,子初和納蘭連城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就連宮中的一些宮人都知道,納蘭太后不滿這個兒媳婦,還曾經接過自己娘家的侄女進宮來,想塞給兒子做側妃。但沒想到,最後卻被媳婦一言不發的就推了回去。再加上前些日子盛府忽然跑進宮裏來鬧的宋子嵐這件事情,更將婆媳不和的矛盾暴露在了世人的眼底。
在世人的議論聲中,既然盛重華被診斷出無法生育子嗣,那麼宋子嵐的長子便不會是他盛府的孫子,但最令他們感興趣的,卻還是作為這件事的主持公道者,納蘭太后的身份。照理說,她身為子初的婆母,宋子嵐又是自己媳婦的妹妹,本來應該是要為媳婦遮羞,極力將這種醜事瞞住才對的。
但偏偏納蘭太后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不但將自己擺在了不偏不倚的位置,而且行動間透露出來的意思,更多的是袒護盛府,其用意和居心,明白人一眼便瞭然。
馬車在寬敞的街巷中行走着,車裏的兩人都是默不作聲的想着自己的心事。過了好一會,葉赫明露才牽起子初的手,十分鄭重的開口道:“子初,我知道,這件事情如果是有人惡意嫁禍給你的話,那隻怕我也不能置身事外。但我葉赫明露以自己子女的性命發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儘力維護你。就算我再恨納蘭連城,我也不會藉機來報仇。否則,就叫我葉赫明露所生的子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