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真相總是嚇人的
見她越說越低落,子初忍不住揉揉眼睛,心道這還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彪悍作風的江湖女教主嗎?想從前的葉赫明露,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啊?不過,江堅濤對她也是一心一意的,兩人如今只是為了一個孩子發愁的話,自己如何能不好好寬慰一下她心裏的鬱結之處?
便道:“看你,這麼難過,若是叫你夫君看見了,肯定也是心疼的。旁人我不敢說,但江堅濤為人如何,我可是再了解不過了。他很是老實,也是一心一意的人。你們如今成親了兩年的時間,難道你還信不過他?至於你公婆么,我想他們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畢竟你身份尊貴,都在這裏擺着呢!他們萬萬不敢跟我那婆母似的,上趕着給你送什麼小妾之類的。”
葉赫明露苦笑了一下,她也知道子初說的是關於納蘭漣漪的那件事。不過笑一笑之後,又道:“我婆母自然不會幹涉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可是子初你知道嗎?夫妻之道,最重要的,還是彼此相對時的那份心意。你跟君玉宸那是兩情相悅,他從見到你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你,為你所傾倒。為了你,他可以連性命都不要,更不要忤逆他父母的意思,不要這王爺的榮華富貴,甘願陪你出生入死。說句實在話,這樣的夫妻世間少有,你也算幾世修來的福氣,否則一般人還真是承受不起。可我跟夫君就不一樣了”。
葉赫明露說道這裏,也有些羞澀的漲紅了臉。子初見狀,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要說對於葉赫明露和江堅濤是怎麼走在一塊的,這過程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不過看來,這件事雖然早已過去,但在葉赫明露的心裏,卻是一個難以化解的死結。畢竟,沒幾個人能接受先試婚再談戀愛的這麼一個事實,更何況,葉赫明露雖然女權思想頗重,但歸根結底,她也是生活在這個時代,受過傳統思想荼毒的女性。
於是,子初便有意開導道:“你這麼說,倒叫我想起之前你家夫君定親的那位小姐來了。想來你也是有印象的吧?那位小姐本來是跟江大哥定的娃娃親,後來江大哥受了君玉宸的影響,總覺得一輩子娶一位妻子,應該找一位自己真正喜歡的人為伴才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幾次借故想要退親,還差點跟家裏人鬧翻。若不是君玉宸想盡辦法護着他,哼哼,說不定,你夫君還真是就被人搶走了呢!”
葉赫明露自然對自己的情敵印象刻骨銘心啊,聞言,她便擦拭了一下眼角,有些恨恨的撇嘴說道:“我當然知道那一位,不過,看她的樣子,也算有幾分膽識,所以後來我也沒為難她。叫人救了她之後,便將她送了回去。不過她也算識趣的,見夫君對我一往情深,便也死了心,回去之後很快就另外覓了一戶人家嫁了。怎麼,你今天好端端的,忽然提起這個來作甚?是嫌我還不夠堵心么?”
子初伸手在她臉上颳了兩下,連道:“你還好意思說這話?真是,都當娘的人了,羞也不羞呢!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來說說看,你那位夫君,認識你之前可有多看過哪個女人一眼?認識你之後,可曾有瞧過你們母女之外的女人一眼?真是的,這樣的如意郎君,人家哭着喊着要嫁的,江大哥都不曾皺過一下眉頭。你倒好,不過是被人提了一句想生個孩子,你就愁眉苦臉的。難道說,你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就覺得自己是生不齣兒子的人嗎?”
“當然不是!”
葉赫明露被她這麼一激,哪裏還記得自己心裏那點小小的怨婦之氣?她連忙挺胸抬頭,不無堅定的說道:“你說的對,夫君對我我們雖然沒有你和君玉宸相識相戀那般的生死相依,驚心動魄,但生活在一起這麼久,他對我那份用心用情,我還是能感覺到的。只是.罷了,不過是生個兒子而已,你都這麼激我了,難道我葉赫明露還真愁着生不出來么?”
子初見她將眉宇之間的鬱悶之氣一掃而空,便又湊過來,待兩個人悄悄附耳一番之後,原本個性豪爽直率的葉赫明露都不禁羞紅了臉,連連唾道:“你個死妮子,這是作甚?好端端,說這等羞人的話,要叫人聽見了,這不是”。
“誰能聽見?哼,你可別告訴我,你堂堂黑風聖教的大教主,連這點耳目之事都要我來操心。哈哈!看你這模樣,看來,我是猜的八九不離十吧?”
見子初不依不饒,一定要自己說出了答案來,葉赫明露知道敷衍不過去,最後只得捂住臉,有些難以啟齒的點頭嬌羞道:“嗯,他那時候,的確是.什麼都不懂的,不過我也什麼都不懂,反正事後.哎,這麼羞人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再拿出來說的啊!”
子初哈哈一笑,不無得意的說道:“看我說的沒錯吧?我跟你說,你家這位,跟我那位,就是一模一樣的性子。這俗話都說了,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就因為他們兩性情相似,所以咱們也格外的投緣。都說直爽豪邁的性子,嘿嘿!”
葉赫明露也笑着對子初說道:“恩,起初見你的時候,我對你還很有成見。不過也不怪我,你看你那時候把伊不群迷的多神魂顛倒啊,不但我,就連世人也覺得你是手段了得的狐狸精。不過現在咱們相處久了,我卻覺得跟你就如同姐妹似的.你說你要是以後能長住京城多好啊?這樣咱們就能時常相見了。不過也不怕,以後就算你們回了雲州,我也還是可以過去找你們玩的”。
“是啊,只要咱們心走得近,這麼點距離算什麼?”
子初安撫着葉赫明露,陪她在軟榻上躺着,一邊說些女人間的悄悄話,不知不覺竟一起睡着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同時醒來時,發現隊伍仍在行進中,因為再也睡不着,葉赫明露便靠近子初些,悄聲說了件讓她吃驚的事:原來張皇后和姜嬪突發急病並非偶然,是有預謀的主謀者是皇帝君玉碸,但君玉碸想要收拾是只是張皇后,姜嬪是自己運氣不好被拖累了,當然了,君玉碸可不方便動手,實際實施者則是她葉赫明露!
子初呆看着葉赫明露,愕然道:“我說呢,怎麼這兩個人病的就這麼整齊,原來還真是你們在搗鬼。可是你可真敢作敢為啊,皇上既然只想收拾皇后,那你就沒看見皇上這麼疼愛姜嬪?且不說張皇后素來手段了得,這次的事情她吃了虧,回頭肯定要查的一清二楚的。就說姜嬪,她身旁不乏皇上親衛,萬一被誰發覺,報給皇上查將起來,後果會很嚴重的。”
子初現在看的明白,君玉碸如今已經是掌控生死大權的君王。他喜怒之間,便能輕易決定他人生死榮辱。所以,日後沒什麼事請的話,自己還是盡量不要去觸碰他的底線為妙。
“放心了,我沒那麼傻,眼睛也亮着,存心算計人,只能讓事情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親衛不可能看得清。昨日,自從你們離開后,剩下我們少數幾個人,我只是陪在她們身邊,並未多話,反而是姜嬪做主導,指引我們去往這兒那兒,我們在湖邊林子裏轉了一圈,林子裏有一種樹藤,藤上開滿金黃色的、花瓣精巧的花朵兒,我在花叢前左挑右揀,最後挑中一朵摘下,放在鼻子上聞,姜嬪和皇后一起走過來,張皇后不愛簪花,也懶得動手,可是姜嬪喜歡,宮裏人知道她這個習慣,她一來便摘了兩朵並蒂的,她嬌嫩的手指不小心被花刺劃破了一點皮肉,流了點血,好在她還算堅強,將花插在發上,讓宮女用帕子隨意包紮手上傷口了事,沒有人知道我在那幾朵花上做了手腳,藉著挑揀之時將手裏小瓷瓶的特製藥粉灑在花朵、藤葉上,專等她來碰觸,那種藥粉一旦碰上,一個時辰內即發癢,只要抓撓一下下,便中招,慢慢發作起來。但我沒想到她會劃破皮肉,葯入血脈,那就更嚴重了那班庸醫說的碰到毒草這一說法很對,但是與酒氣相觸即發,卻是胡說八道。實際上,張皇后先中了我獨門配製的毒藥,但她所中的毒跟姜嬪的可是完全不一樣。這件事,後面還有文章,你就等着看好了。”
“你說的真有那麼神?將來,皇后若追究起來,難道還會覺得是姜嬪從中做的鬼么?還有,那叢花全灑了藥粉,若是其他人碰到呢?若是恰巧,皇后也摘花了怎麼辦?”
“切,你以為我葉赫明露年紀輕輕能執掌黑風聖教是怎麼來的?我當然有設想過這一切,那些花兒上面並沒有全灑,只是幾朵出色點的。依張皇后與姜嬪那樣的性子,外命婦不敢與她們太親近,亦不會走來與皇妃公主共賞一叢花,始終是我們三人走在一起。我還不時離開她們,走去與外命婦一起賞景說幾句話。皇后當時就是摘了那花也無妨,我就在旁邊看着,隨時有解藥,不動聲色的給了她,保證她絕對不會發作。張皇后並不了解我的底細,只當我是當初用名利收買過來的香洛國的細作,是君玉碸要籠絡的人,她雖然跟我不太親近,但我這兩年在京城可是什麼把柄都沒有被她抓住,她也並不防我,就算她中了毒,到時候我伺機給她吃解藥就行了。摘花簪發之後姜嬪便要另往別的地方去,又遇上另外一種好看的花,她將沾帶有藥粉的那朵黃花棄了,換上新摘的花朵,這樣的舉動正合我意,也將我所做的一切都給抹掉了,什麼破綻都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