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下藥
一圈喝下來,周恆已經有了幾分醉意,卻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好友。
他舉着酒瓶晃晃悠悠,嘴裏嚷嚷着撲過去,“賀言!”
卻被對方一個轉身輕巧的避開。
“一身酒氣,離我遠點。”男人絲毫不客氣的把人推開。
周恆抱着酒瓶靠在牆角,委屈的很,“小言言,你好狠的心哦!你一點都不愛人家!”
賀言,“……”
這樣偶爾智障似的行為,他早應該習慣了才對。
大衣口袋裏的電話又響起了,賀言拿着手機貼到男人耳朵邊,有些不耐煩,“接電話,你家老爺子找不到人,電話都打到我這了。”
兩個人從小相識,但凡周恆作什麼妖找不着人,打給賀言准沒錯。
“喂?嗝……”周恆打了個酒嗝,對着電話繼續抵死不承認,“沒,沒喝酒,我就是……”
無心這個醉鬼,賀言偏過頭去看女人的身影,卻看見她面前的伏特加,已經淺下去一小半了。
這個女人還喝伏特加?
賀言冷眼掃過窩在廁所門口打電話的男人,不用說,必定是他帶的。
“好好好,我這就回去!外頭可冷死了。”周恆掛了電話,抱着手臂搓了搓,心道這裏暖氣不行,還四處漏風啊!
“老爺子急召,我們得回去了,你等着,我去叫小美人。”他剛踏出一步,就被人揪着衣領拖回來,甩給侍應生。
“你送他回去。”
侍應生都是認識這些主的,酒吧里也有專門的司機隨時待命。
“賀言?賀言!”周恆被拖走的時候,還不忘關心他,“你酒量不好,千萬別喝多了。”
他這扯着嗓子嚷嚷,全酒吧的人都齊刷刷的朝男人看。
賀言:“……”
趕緊滾吧你。
祁憐怎麼也沒等到周恆來,百無聊賴的已經喝了好幾杯果酒,雖然度數不高,喝多了還是有點頭暈的。
“小姐,您的長島冰茶。”
祁憐沒回頭,直接伸手去摸,左右都沒摸到,往更遠處伸手過去,卻觸到了一隻溫熱的手。
“啊!”她不輕不重的叫了一聲,聲音瞬間被淹沒在人聲鼎沸中,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賀言舉着她的酒杯,身子往前傾了四十五度,“我就那麼可怕,嗯?”
“賀言?”祁憐有點沒反應過來,指着他的領口。
迷瞪了一會反應過來,她從椅子上下來,對男人九十度鞠躬,“BOSS好,BOSS辛苦了,我會努力工作的!”
當初她剛到賀氏時,可怵這個男人了,一個沒經驗的小助理,又在這麼個不揉沙子的人底下工作,自然是天天提心弔膽。
每天想的都是怎麼才能不被開除,實在是惶惶不可終日。
“你喝醉了。”賀言看着女人連站都站不穩了,決定大度的去扶她一把。
手剛碰到女人的肩膀,祁憐一個甩手,“啪嗒”,把男人伸過來的手打開。
賀言的手背即刻紅了一片,可見這一下是用了點力的。
“你在幹什麼?”賀言沒有縮回手,直接把人按在了椅子上,用盛滿冰塊的酒杯去貼女人的臉,“你給我清醒一點!”
她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就敢喝成這個模樣!
四周對祁憐有心思的可不止一兩個,賀言一眼掃過去,那些男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圍聚在附近。
祁憐一進門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只是因為她是周恆帶來的人,才讓他們有所忌憚。
結果周恆下場去一直沒回來,他們便以為這只是個逢場作樂的女人,這才又動了心思。
賀言冷下臉,攥着女人胳膊的手一直沒收回來,這才讓他們意識到,祁憐不是孤身一個人。
可總也有人不死心。
“哎,你別去,沒看見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么?那可是賀氏的當家人!”一個男人拉住朋友,生怕他一時色膽包天,去得罪賀言。
那個男人“嘖”了一聲,晃晃酒杯,不以為意,“賀家的公子嘛!在長河市誰不認識?我們兩家也算有些交情,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人,誰又越得過誰去?”
等着吧,那個女人明顯不樂意搭理賀言,依賀言的脾氣,不到半小時必走。
腕錶上的指針才走過兩格,對面的人就已經站了起來。
祁憐一杯接着一杯點酒,男人一杯一杯的攔,直到整個吧枱再也沒有放空杯的餘地。
“你家在哪,走,送你回去。”賀言有點不耐煩,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遞過去。
祁憐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對酒保說,“再來一杯。”
“可是……”酒保為難的看着男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再說一遍,”賀言按住女人的脖子,強制對方靠近,“跟我回去!”
他被女人氣的有點頭疼,語氣越發不好。
祁憐被迫看着他,男人墨黑色的眸子裏彷彿有個漩渦,看的久了就會被吸進去,骨頭都不會剩一根。
“不用……你管!”祁憐抄起吧枱上的杯子,也沒看清是什麼,就直接朝人臉上潑了過去。
一時間,深紅色的酒漬從男人冷硬的臉上滴下來,有些滲進他的大衣,有些濺到女人的臉頰,宛如血淚。
賀言將人放開,伸手抹去她臉上的一點酒漬,“好,你明天也不用去公司了!”
他不需要這麼不聽話的下屬。
帶着一身狼狽的男人如來時一樣匆匆離開,彷彿剛才只是一場幻覺。
看吧,他還是不在意她,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祁憐能看見的,永遠只是賀言的背影而已。
“黃璨,可以啊!”男人捶了朋友一拳,“還真被你說准了。”
被稱作黃璨的男人得意一笑,一口飲盡杯里的酒,“今天晚上她是我的!”說完,朝那邊走了過去。
“一個人喝酒多無聊,認識一下?”黃璨直接搭上祁憐的肩,半個人壓上去,另一隻手放了點什麼東西進酒杯。
這樣的招數屢見不鮮了,祁憐懶懶的抬了抬眼皮,對方看着也是個富家子弟,身上的東西都是名牌,很吸引那些酒吧女。
可惜,她不是。
黃璨沒有因為女人的冷淡不高興,反而更有興趣,“我請客,咱們喝一杯?”
一杯暗綠色的液體擺到祁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