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嫉妒又有什麼用?雲嵐不過是關在四阿哥府上伺候他的女人,誰比誰高多少?雲嵐承寵次數相較別人是多了幾次,是她知情懂趣換來的,奪嫡越激烈,胤禛招幸女人的次數會越少,雲嵐眼角瞄到了角落裏淡定的鈕軲轆格格,她是沒什麼機會生下弘曆的,胤禛壓根就忘記了他還有這麼一位格格。【]

雲嵐最大的強敵就是一直穩坐泰山的四福晉那拉氏,再有便是所有嫁給胤禛的清穿女大敵——年羹堯的妹妹,雲嵐偶然間聽過胤禛提起年羹堯,說得不盡詳細,顯然胤禛關注着年羹堯,年氏,別稱小年糕,還會遠嗎?

得寵才能和那拉氏抗衡,才能保護自己的兒女,雲嵐不能將胤禛輕易的讓給年氏,她要爭,爭寵,爭將來的地位,年氏有年羹堯,她有誰?在胤禩手廢了,徹底喪失繼承帝位時,雲嵐曾經回過一趟娘家,同老太太覺羅氏談過,老太太不肯聽,還是那句話,佟家忠於皇上。

當時雲嵐拽走了打算再說上幾句的額娘郭絡羅氏,打着看望二伯母的借口,去公爵府上見富察氏,整個會面,雲嵐想起來便覺苦笑,每次話到嘴邊,都繼續不下去,富察氏總有辦法讓雲嵐張不開嘴,說不出想說得話,雲嵐又不能撕破臉皮,憋屈得很,和富察氏兜兜轉轉一個多時辰,直到告辭出公爵府,迷迷糊糊的雲嵐才清醒,禮物是留下了,可根本就白來一趟,沒有一點的實用實話。

雲嵐感嘆富察氏是高手,她如果穿越成富察氏的女兒,不會像現在這般,胤禛可能早就獨寵於她了,哪還有那拉氏什麼事兒?雲嵐的父親榮智才學並不比榮軒差,現在容軒是震懾西北的忠勇公,而榮智不過是二等御前侍衛,聽着風光,毫無實權,沒權利的榮智,雲嵐指望不上,她算計得清楚,胤禛算計得更清楚,榮智就是上門來支持胤禛,胤禛不會收的。

娘家靠不住,雲嵐只有靠自己,現在胤禛清理戶部虧空就是個好機會,雲嵐找齊了首飾盒,裏面有這麼多年積攢下的珍貴首飾,雲嵐將首飾盒裏胤禛送的幾件首飾挑出來單獨放着,將變賣嫁妝莊子的銀票放進去,蓋上首飾盒,雲嵐手輕輕拍拍蓋子,眼裏閃過一絲不舍,這幾乎是雲嵐大半的家底,在四阿哥府上,大權籠在嫡福晉那拉氏手上,月錢都是有數的,沒有銀子,怎麼收買奴才?怎麼會有可口的飯菜?怎麼有奢華的擺設?單單指望着月錢和胤禛的賞賜,雲嵐遠不會像現在生活的這般自在富貴。

“千金散去還復來,我不信將來胤禛會忘了。”

雲嵐現在學乖了,不會去書房找胤禛,提筆寫了封信箋,和首飾盒一起交給嬤嬤,“給爺送到書房去。【]”

“主子,這···這···”這麼一大筆銀子,誰都捨不得的,“您不再想想?”

“不用了,該想的,我都想了,借戶部銀子最多的就是太子爺,有太子比着,百官勛貴哪個肯還銀子?爺雖然手中有尚方寶劍,但是寸步難行,朝野上下都欠了戶部的銀子,爺還能用寶劍將他們都宰了?皇上在上面看着呢。”

嬤嬤手捧沉甸甸的首飾盒子一步三回頭,盼着雲嵐改變主意,雲嵐笑着讓她快去,等到嬤嬤離開,雲嵐手撐着額頭,“我這一步走對了,他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四阿哥書房,胤禛對面坐着謀士正在商討清理戶部的事宜,桌子上堆滿了賬簿,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欠戶部銀子的,胤禛大怒,恨不得用把所有欠錢的人府邸都抄了,“蛀蟲,國之蛀蟲。”

“四爺,稍安勿躁,總會有那一日的。”

胤禛攥緊的拳頭,一拳砸在了賬冊上,“不用等,這一次爺便讓他們知道欠債要還錢。”

“四爺···”

守在書房外的隨侍捧着首飾盒進來,“是佟佳側福晉給您的。”

胤禛微怔,道:“放下。”胤禛打開盒子,裝着滿滿的各色珠寶首飾,玉石珍珠,一張三萬兩的銀票格外顯眼,胤禛凝眉,拿出信箋快速掃過,坐着的胤禛,猛然站起,背着手捏緊信箋,”爺小看了雲嵐,她也小看了爺,珠寶首飾都是她的嫁妝,是要留給弘盼他們的,雲嵐倒是捨得,爺落到需要她···變賣嫁妝的地步了?”

胤禛對雲嵐此舉有感動,雲嵐捨得錢財只為了幫他,但胤禛彆扭多疑的性子,同樣有不滿,賣嫁妝還債,哪怕不是為胤禛,他都感覺丟臉。

信箋飄落,謀士俯身撿起,是胤禛有意為之,再憤怒胤禛也不會讓雲嵐的信箋離手,信箋上定是沒有私情,謀士一目十行,心裏有數,將信箋放在桌子上,胤禛背對着他,問道:“你怎麼看?”

胤禛很清楚他看了信箋,不明說,謀士看見了是意外,謀士說道:“她說得有幾分道理,如四爺想得,太子還上銀子,四爺才好讓百官還錢。”

“佟佳側福晉將官員分為三類,屬下認為很是恰當,一是卻是沒銀子,無力還虧空的,二是有銀子充沒銀子的,三是借戶部銀子不過是為了跟風潮,這第二類,第三類最是可惡,應從他們身上下手,讓他們還銀子。”

“銀子不夠,太子爺借了四十萬兩。”胤禛不甘心,太子借銀子,為何讓他替太子還銀子?何況他也沒那麼多銀子。

“四爺,皇上是聖明之君,太子爺借銀子的事兒瞞不住他,遲早···”

“主子,皇上找你進宮覲見。”

如謀士所料,康熙皇帝給了胤禛三十萬兩銀票,對胤禛說道:“當做是你為胤礽墊上的,朕不信胤礽連十萬兩都拿不出。”

“兒臣多謝皇阿瑪。”

“老四,這事朕不想讓旁人知道,朕兒子多,欠下虧空的兒子更多,朕不會幫他們還銀子,朕丟不起人。”

“兒子明白。”

胤禛保證不會多說,康熙皇帝問了幾句胤禛如何追繳欠款的事兒,讓胤禛離宮,康熙聽人稟告,他信任的老臣子大多欠了戶部銀子,康熙唏噓不已,“再看看。”

“有西北的消息?”康熙詢問,李德全低聲道:“西北一切都好,佟大人處事中正,西北是安穩的。”

康熙嘆道:“榮軒在西北待不長,朕身邊沒可信忠誠的人不成。”康熙提筆寫了封書信,遞給李德全,“送到榮軒手中,朕要知道西北誰接任合適,准格爾部又不太老實,朕得選派震懾西北之人。”

胤禛回府後,將康熙給的銀票仍在桌子上,偏心,實在是太偏心了,除了太子之外,康熙不會幫任何兒子還銀子,“我們兄弟和在一處都趕不上太子嗎?”

“四爺,您可反過來想想。”謀士勸道:“皇上幫太子還債是給太子最後一次機會,全了最後的父子之情,以後太子和眾皇子再無區別。皇上沒將太子找去親自給他銀票,而是將銀票給了您,說明兩點,一是皇上惱了太子,雖幫他還銀子,但不想見他,二是皇上不避諱您,是相信你的。”

胤禛氣色稍霽,“還有一點先生沒說,皇阿瑪是想太子欠着爺一分人情,將來太子登基信任重用爺,爺就是當賢王的?”

謀士垂頭,低聲言語:“好歹皇上心中是有四爺您,認可您的才幹。”

胤禛再次拿起銀票,“皇阿瑪算無一漏,他給了爺三十萬兩,爺不出銀子,哪會顯得忠於太子?”胤禛將雲嵐的三萬兩銀票放在康熙給的銀票上面,唇角微彎,“爺出三萬兩,算是對太子有個交代。”

是夜,胤禛首次違反每逢初一十五必會歇在四福晉那拉氏屋中的規矩,知會了那拉氏一聲,去了雲嵐院子,雲嵐欣喜不已,加倍的殷勤服侍,不管胤禛心裏如何想,不能否認一點,雲嵐是伺候得他最舒服的女人,熱情奔放,花樣百出,充滿了柔情蜜意,胤禛對雲嵐總是有一分情愫在的,水乳交融,胤禛一掃白日的鬱悶。

情事散去,胤禛罕見的摟住準備起身清理污穢的雲嵐,將她摟入懷中,不可忽視雲嵐眼裏的驚喜情意綿綿,胤禛闔眼問道:”三萬兩,你捨得?“

“為了你,我什麼舍不下?”雲嵐趴在胤禛胸口,指尖輕滑,“你不會讓我缺銀子使的。”

“這麼自信?爺不過是貝勒,三萬兩銀子,爺一時半會湊不齊。”

雙眼撩開一道縫隙,胤禛將雲嵐看得清楚,他是故意這麼說,雲嵐並不在意,他將來會是皇帝,還會缺銀子嗎?天下早晚都是雍正的,三萬兩換得胤禛的憐愛,換得在胤禛心裏的地位,值得的。

胤禛重新將雲嵐壓在身下,揉捏舔弄,雲嵐曖昧的呻吟求饒,卻將胤禛緊緊的摟緊,胤禛頭埋於雲嵐胸前,掩住唇邊的自嘲,“是你應得的,雲嵐,爺···”不欠你什麼,“三萬兩,爺不會還你。”

意亂情迷的雲嵐未聽清胤禛的低言,專心的投入到這場情事中。

太子還上欠銀,胤禛親自坐鎮戶部,招百官還錢,沒有太子,還有別的阿哥,百官勛貴聚集在戶部,陽奉陰違,就是不肯還銀子。

“十阿哥也借了銀子。”“就是,就是,怎麼沒見十阿哥來戶部?”“四爺,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十阿哥欠銀子拖得,我們就得賣家當還債?”

周圍一堆起鬨的,場面很是混亂,十阿哥不是三阿哥,沒什麼支持者,也沒什麼權利,勛貴百官不怕得罪十阿哥,再加上他們都得了主子的會意,把水攪渾了,才好摸魚。

胤禛抿抿嘴唇,剛想放火,就見十阿哥大咧咧的走進戶部,大步走到胤禛面前,不屑的掃視了一圈,從馬蹄袖口拿出兩張銀票,恭恭敬敬的遞給胤禛,鄭重其事的說道:”四哥您教訓的是,身為皇子,無法為皇阿瑪分憂本就是罪過,讓皇阿瑪為我憂心,是罪上加罪,戶部掌管大清錢糧,我因一己私慾,欠下虧空,使得皇阿瑪無法賑濟災民,江山不穩,如果不是四哥點醒,我好懸成了大清的罪人。”

十阿哥滿懷感激的向胤禛打千,起身後挽着馬蹄袖,再無方才對胤禛的恭敬,斜着眼睛看着方才氣候起鬨攀比他的百官,啪的一拍桌子,高聲道:“爺是欠了戶部的銀子,但爺現在還了,現在輪到你們了。”

朝臣們羞愧的掩面,寂靜無聲,胤禛彎出笑容,老十很懂事。

作者有話要說:三萬兩,雲嵐虧了,哎,同胤禛談感情,太不容易了,多疑刻薄,胤禛的屬性,當皇帝的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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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堂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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