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胤禛彎了彎嘴角,吩咐:“爺不說,讓三哥說給皇阿瑪知曉,把棋子收了。”
高福明了點頭,“奴才去安排。”順便將棋局收好,胤禛緩步離開,在皇子們身邊,胤禛埋下了不少的密探,此事兒做起來並不困難,三阿哥最近沒少分太子的光彩,和大阿哥靠得關係也很好,一文一武兩位阿哥不說結成同盟,現在看着親密得很,本來惠妃和榮妃都是進宮最久的,情分非比尋常,平時就互為犄角抗衡德妃和宜妃,如此一來兩人更親近了。
自從時疫好轉,胤禛不顧還虛弱的身體,以不合規矩為借口,堅決和胤禩分開,不再同處一室,胤禛搬離到西廂房,安心靜養,西廂房外種植着幾竿竹子,竹影晃動,更為清冷孤寂,胤禛享受着這種孤獨,不用每日看着雲薇體貼的照顧胤禩,看着他們你儂我儂。
胤禛放下手中的佛經,提筆在宣紙上打算抄寫經書,太子胤礽將本來胤禛安排佈置下的賑災方案據為己有,不是為了賑災,胤禛不會感染上時疫,毛筆尖刷刷的在宣紙上移動,胤禛濃眉微挑,不是他不說,皇阿瑪就不知道,如果太子聰明的話,最好提提胤禛的功勞,若不然···胤禛意味深長的笑了,他制定的方案有着極為明顯的冷麵皇子風格,同太子平時處理的政務迥異,會得罪許多的打算藉著賑災撈黑心銀子的官員。
“爺豈會沒有後手?您太小看弟弟了,也小看了明察秋毫聖明的皇阿瑪。”
胤禛將寫好的佛經,放在一旁,隨從稟告:“主子爺,是否擺晚膳?”胤禛手臂一頓,胤禩想吃魚的話重新出現在耳邊,喃喃重複“只要你做的,爺都喜歡。”
胤禛似被驚到,整個太子行轅按照康熙的旨意全都交給了八福晉雲薇,遂胤禛養病時的衣食住用都是雲薇安排的,毛筆尖上的墨汁滴落在宣紙上,字跡化了,胤禛闔眼道:“爺不餓,過會再用。”
“喳。”
屋裏重新恢復了寧靜,胤禛褪下佛珠,捻動着,想着屬於他一人的女人們,雲嵐是最被胤禛想念的一個,胤禛突然睜開眼,將佛珠放在一旁,抽出另一張宣紙,在上面繪畫,勾勒幾筆便顯出女子窈窕身段,胤禛的字畫在皇子們中間都屬上乘,胤禛畫上的女子很像雲嵐,又有點不同,胤禛都不知道他畫得到底是誰。
日落西陲,屋子裏光線黯淡了許多,胤禛吩咐:“點燈。”
守在門外的隨侍進來點燃蠟燭,在燭光下,胤禛的面目柔和了些,隨侍垂眼,“主子,您不用膳食,身體熬不住的,八福晉交代過,定要按時讓您用膳。”
胤禛停下筆,畫上的墨跡漸干,胤禛仔細的欣賞了半晌,“好,不像她,不像她。”等到墨跡全乾了,胤禛將畫紙收好,帶上佛珠,恢復了尋常冷臉,“布膳。”
隨侍將一道一道飯菜擺在炕桌上,垂手“請主子用膳。”
白瓷碗裏撐着豆腐海鮮撈,豆腐不碎很細膩,上面撒着幾片綠色葉子,很有食慾,一疊竹筍,一疊水晶肘子,還有老鴨子和粉絲所做的湯,香氣襲人,再加上一籠水晶蝦仁蒸餃,胤禛拿起筷子,下意識的問道:“都齊了?”
“是,今日是八福晉親自下廚。“
胤禛握着筷子的手指青筋微顯,“沒有魚。”隨侍愣了愣,自己的主子爺不是不喜歡吃魚的嗎?“奴才再去準備?”
“不用,爺不挑食。”
胤禛像往日一般用膳,不得不說雲薇膳食做的不錯,胤禛吃得也算是盡興,用膳過後正在喝茶時,高福回稟按照胤禛的意思安排妥當,胤禛放下茶盞,眼裏閃過冷冽鋒芒。
“吃,沒刺了。”
雲薇將挑好的魚推到胤禩面前,胤禩笑容就不曾隱去,自己的福晉就是好看,就連挑魚刺的動作都好看,雲薇推推胤禩“再不用,涼了就不好吃了。”
胤禩手放在膝頭,垂眼道:“手疼。”雲薇錘了一下胤禩的胳膊,胤禩找到理由哎呦呦的“現在胳膊疼。”好在屋裏沒有下人,雲薇早就習慣養病的胤禩會弄出點什麼來,讓丫頭退出去,雲薇低聲道:“這可是太子行轅,您有點分寸,不是咱們府里。”
“那有什麼?爺寵着福晉,誰敢多嘴?”胤禩直接將雲薇拉到懷裏,在雲薇肩窩吐氣:“就是胳膊疼,想吃魚都做不到。”
雲薇的腰肢被胤禩緊緊扣緊,這哪是胳膊疼?雲薇磨不過胤禩,餵食胤禩,“您病着,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許這樣,讓兒子看見了,他定會有學有樣。”
“爺不怕兒子笑話。”胤禩暖玉在懷,笑道:“你只能喂爺一人,兒子也得靠後。”
雲薇臉紅了,扭頭將筷子塞進胤禩手中,“你自己吃,我才不喂你呢。”
“雲薇。”胤禩拉長聲音,雲薇心疼得緊,勉強不搭理她,胤禩湊得更緊,低醇的喚道:“丫丫。”氣息噴在耳邊,溫熱而曖昧,雲薇不安的扭了扭,胤禩呻吟:“別動,雲薇。”
雲薇身子僵硬,垂着臉頰,白皙的脖子都羞得通紅,小巧的耳朵似哄櫻桃一樣,胤禩哪還忍得住,張嘴就含住,雲薇心痒痒的,“不成,您的身子還未好,不成。”
雲薇將胤禩推開,整理着衣衫,見胤禩倒在炕上,雲薇有點害怕,拒絕丈夫求歡是不對的,小步蹭到胤禩身邊,揪着他的衣袖,“爺,我不是故意的。”
胤禩一下子坐起,眼裏佈滿未散的□,被妻子拒絕是很傷臉面,可看到雲薇的小模樣,胤禩再大的火氣都消失了,抓住雲薇的手,咬牙道:“雲薇,佟佳雲薇,你就是爺這輩子的情劫。”
雲薇眨眨眼,抿嘴一笑,低聲承諾:“等爺身子好了,我讓爺盡興的。”
胤禩重重的嘆氣,怎麼就被她吃得死死的呢,將雲薇摟在懷裏,搓揉一番,總算消了一些,但心裏還是空的,雲薇雙眸含情,胤禩差一點就沒忍住,喘着粗氣道:“爺能忍得,你跑不了的。”
又過了兩日,胤禩身體恢復了九成,胤禛也恢復了八成,康熙因他們的病情不着急回京,雖然解開了太子行轅的禁制,但也不會讓人輕易打擾他們靜養。胤禩胤禛無事可做,經常湊在一起下棋或者談天說地,大部分胤禛是沉默的,聽着胤禩說,善於看人的胤禛對胤禩有了更深的了解,胤禩不愧得眾人稱讚,他並不是誇浮好名之人,腹中有溝壑,是有本事的人。
而胤禩對於胤禛也改變了看法,曾經和雲薇私下說起,‘四哥看似無情冷麵,卻是最實在最關心百姓的皇子,只要四哥認準一條路,無論多困難,無論犧牲多少,四哥都不會放棄,更不怕別人咒罵他,這一點爺佩服。’
京城四阿哥府,那拉氏盯着雲嵐,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無論你怎麼說,我都要去熱河行宮,胤禛他在等着我,他需要我。”
那拉氏拍了一下桌子,眼底泛着紅光:“胡鬧,你竟然敢稱呼爺的名諱?佟佳氏,看看你哪一點像是阿哥的側福晉?你給我老實的呆在府里學規矩,爺身邊有太醫照料,用不上你。”
“不,我一定要去。”雲嵐毫不退縮:“你怕死,不肯去,還不許我去陪着他?”
“你····”
那拉氏氣得臉煞白,被雲嵐戳中心事,那拉氏很怕胤禛出事,可是若是胤禛熬不過這一關,胤禛身上的爵位只能是弘輝的,對於她來說,在沒有人敢違抗她,收拾雲嵐方便得很,何況按信上說,康熙很重視兩位阿哥,將來弘輝的爵位極有可能再升,那拉氏再也不用看着胤禛寵愛雲嵐或者別的女人,再也不用擔心弘輝被雲嵐害了,雲嵐的兒子得胤禛的喜歡。
雲嵐瞭然的笑道:“福晉,您不懂他,你到現在還不懂他。”只有自己,才是最了解胤禛萬丈雄心的女人,雲嵐很清楚胤禛的志向,一個貝勒爵位就讓那拉氏滿足?還真是無知得很那。雲嵐卻沒有想到,現在太子地位很穩固,誰能知曉將來康熙會廢除太子?那拉氏這般想才是正常的。
雲嵐的諷刺,那拉氏更是氣憤“佟佳氏,你非要去熱河侍疾?”
“是,誰也阻擋不了我。”
雲嵐有點後悔沒有跟去,在胤禛最脆弱時,也是最容易動情的,雲嵐清楚的記得歷史上胤禛也得過時疫,可應該在一廢太子之後,怎麼提前了?
那拉氏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雲嵐,“你可知爺染上的是時疫?佟佳氏,你就不擔心你的兒子們沒有親生額娘嗎?”
在雲嵐身邊跟着弘盼弘晗兩兄弟,弘盼看着雲嵐,他不想讓額娘離開,怕那拉氏會動手,低聲喚道:“額娘。”
雲嵐咬着嘴唇,“以您的賢惠不會讓弘盼受委屈的,我···我相信福晉。”
那拉氏反倒不着急了,幽然道:“佟佳妹妹,你相信我?”
雲嵐是側福晉不能將兒子送回娘家,不讓嘴:“在爺還健在時,你是不敢的。”只要一想到胤禛有個好歹,雲嵐感覺前途一片灰暗,將來在那拉氏手底下討生活,雲嵐並不甘心,不如現在搏一搏,既然老天讓她穿越了,應該是可以熬過這一關。
“額娘,我陪着佟佳側福晉去熱河行宮。”聽了好一會的弘輝突然開口“我去看望阿瑪,他身邊不能沒有兒子盡孝。”
“弘輝,你不許去。”
“身為阿瑪嫡長子,我必須去。”
弘輝態度堅決,那拉氏能攔住雲嵐,阻擋不了弘輝,只能派遣信得過的人護着弘輝去熱河,那拉氏也想了,弘輝去好處大於弊端,胤禛病好了,弘輝的孝心,若是病故,弘輝千里趕去,在康熙心裏也有好印象的。等都送走了弘輝,那拉氏轉回去,才知道雲嵐偷偷從側門跑了,留下了啼哭不止的弘盼他們,那拉氏笑道:“我會好好的照顧他們的,雲嵐,這是你選擇的,別怪我,魚和熊掌,你只能選擇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那拉氏的想法才符合古代女人的觀念,丈夫靠不住,就靠兒子,雲嵐太自信了,忘了歷史有蝴蝶效應,遠目,熱河和京城離得不近,一來一回,雲嵐是趕不上的。
四四寫的心疼,胤禛在最脆弱的時候被表象很突出的雲薇所感動,進而有點好感,以胤禛的個性來說,他即便有好感有欣賞,也不會說出來,現在的胤禛不再年少衝動了,他為了江山什麼都能犧牲,所以好感欣賞是有,至於到哪一步,還得看以後,最近某閑寫得很開心,姑娘們也都留言了,興奮呀,一天一更,還是不錯的,某閑自我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