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情感交纏
我就在這樣顛簸不定地心境中苦苦熬過了一夜,實在太困的時候,我生怕自己睡着,甚至找來一根廢棄的注射器不停地扎自己。
第二天上午,包大夫帶學生查過房離開后,花子姐才終於又睜開了眼睛。
整整沉睡了一夜,她氣色似乎突然變得好起來,膚色紅潤,嘴唇也沒那麼蒼白了,眼中也富有神采,我大感欣慰,心中居然病急亂投醫般可笑地不停地念着阿彌陀佛。
花子姐看一下我一夜未睡浮腫的臉盤,竟顫巍巍地伸出她的玉臂,緩緩地抬起來,看似想要摩挲我的臉。
我生怕她太費力,連忙俯身將臉迎了過去,奉送到她的掌心裏,她微微一笑,然後果然輕輕地撫摸着我的粗糙而浮腫的臉,輕聲細語道:“周,你辛苦了,姐很感動,也感到莫大的幸福,你是世界上最偉大最真摯的男人,感謝你為姐付出的一切,姐即便離世,也會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默默為你祝福!”
我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忙不迭搖頭道:“姐,不許你亂說,你好好的呢,什麼離世不離世,你再這麼說,我可不理你了!”
花子姐淡然一笑道:“周,還記得在看守所姐跟你說過的話么,事情的真相往往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當時姐說自己要離去,其實並不是認為自己會判死刑,我指的其實就是我得的這種病,我早就知道自己這個病了,我是學醫的,怎能不懂這個呢?我常年累月與深山為伴,不食人間煙火,餓了就隨便吃山裡能夠得到的任何東西,如此飲食不規律,又亂吃一些未經檢驗過無害的東西,焉能不得怪病?但沒有辦法,姐認命,姐要為父親報仇,就只能付出相應的代價,所以這也是老天爺對姐的懲罰,法律不懲罰姐,老天爺也會懲罰的,犯過錯的人誰都別想逃過被懲罰的命運,這是姐近年來在那庵堂里念經誦佛潛心苦修得來的最大感悟,也算沒有白學。姐是個醜惡不堪又罪孽深重的人,時時受着良心的煎熬和折磨,所以老天爺將姐帶走進行教化其實是最大的恩典,也是姐最大的幸福了,所以,周,你一點也不要為姐的離世而傷感,而是應該祝福,發自內心的祝福!”
花子姐喃喃地說著,眼中含着深邃的情懷,溫潤滑膩的芊芊素手在我的臉龐上溫柔地撫摸着,我心中酸痛不已,望着花子姐微微張開的深情的嘴唇,想着我們昔日的溫情,一時間激情上涌,情難自持,加之又不想讓花子姐繼續說著讓我痛斷肝腸的話語,我突然低下頭,用嘴巴對準花子姐的嘴唇,一口含住花子姐的柔唇,舌頭探入,熱烈而深情地吻了起來。
花子姐似乎沒料到我會有這種舉動,嬌軀顫抖了一下,扭了一下頭沒躲開,便乾脆任由我放肆,丁香小舌也軟弱無力地似乎有迎合之意。
就在我們吻得忘情的時候,“窪”地一聲驚呼,自我身後傳來,我嚇了一跳,急忙抬起身來,回頭望去,“啊!”,當下我也不由得驚叫一聲。
王喜娟,王喜娟竟然無聲無息地到病房來了。
此時她還呆立不動,如見鬼魅般地驚恐地望着我。
我定了定神,嘆了口氣,朝她擺擺手道:“喜娟你到這裏來做什麼,快回去吧!”
王喜娟眨了好一會眼睛,似乎才回過味來,然後她咬一下嘴唇,滿含委屈地帶着哭腔道:“好你個周平啊,這麼多天沒見到你,我還苦哈哈地為你擔心,聽說你在這裏照顧病人,我就做好了雞湯想給你和病人送一些來,哪裏知道你竟然在這裏和別人快活,你,你太欺負人了,我在這北京孤苦伶仃圖個什麼啊,嗚嗚嗚,嗚嗚嗚!”
越說她越覺得委屈,越覺得自己蒙受了天大的冤屈,然後將手裏一個手提袋往地板上一放,竟扭頭跑了出去。
我望着門口兀自發獃,不知道要怎麼辦是好,我身後的花子姐聲音略急道:“周,快去追她吧,別讓人家傷心!安慰一下她,讓她別誤解!”
我回望一下花子姐,看她還算平靜,嘆氣着點點頭,向著門口飛跑出去,全病房的醫生護士都向我投來詫異的目光。我顧不得那麼多了,繼續跑到電梯間,沒人,等電梯,很不幸,好半天才來,等我下到一樓,繼續沿着大家一般行走的路線追到醫院門口,王喜娟早就無影無蹤了。我站在醫院門口瞭望了半天,最後也只能無奈放棄,悻悻而歸。
在進病室前,我生怕自己的情緒感染花子姐,連忙好一番調整,終於讓自己變得平靜了,才強作鎮定地走了進去。
還好,花子姐很安靜,也沒有閉眼休息,定定地望着我靠近,眼裏帶着無盡的困惑。
我知道她的疑問,在床旁安穩地坐下,對她輕輕一笑,無奈嘆口氣道:“姐,我也不瞞你了,那次我回老家,我着我去相親,再加之因為謝冬彤遵循她姥姥的遺願,必須找教授或者醫生做伴侶,我心灰意冷,所以就同意了,勉強說了一門親事,就是剛才這位姑娘,其實什麼都沒定,只不過見過一次面而已,後來家裏人就當真了,我回北京后,差點都把這事給忘了,沒想到她竟跑到北京來找我了,人既然來了,我也沒法趕人家走,就把她安排到夏梓蕊家裏做保姆,我一直也就把當做同鄉看,她卻非常上心,沒辦法,結果造成剛才那種局面!”
花子姐靜靜聽完,安靜地點點頭道:“周,情感問題是最應該慎重也最值得珍重的,到底應該選誰,應該遵循心靈的指引,但一旦選定,就一定要對她人負責,我不知道你對這位姑娘是什麼一種心態,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把握好的!”
我連連點頭道:“是的,姐你放心吧,我心中有着堅強的原則性和是非觀,我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的!”
花子姐緩緩地欣慰地點了一下頭,又對我悠悠笑了笑,似乎為剛才我的激情一鬧,又被王喜娟橫插一杠子,有點心力交瘁了,她又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我暗暗吁了一口氣,以為王喜娟事件就這麼得以平息。
誰知就像花子姐說的,事情的真相往往不是人所能想像得到的,我沒想到事態會擴展得這麼大。牛bb小說閱讀網www.bxwx.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