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學會忍耐
回到家裏,竇四已經回來了,他是石婆子的丈夫,在大夫人在平城的田莊上謀差事,沒事也愛喝兩口,是個極其不安分的人,每每喝醉酒總愛趁着石婆子不注意,就對她動手動腳。
上輩子她膽小懦弱,從來不敢聲張,只知道躲起來自己偷偷哭,如今想來真是瞧不起那會兒的自己。
石婆子正在發脾氣,衝著竇四大喊:“整日裏就知道鬼混,賭債欠了一屁股,怎麼沒見你贏回來幾個子?”
竇四本來輸了錢就氣不順,被婆娘罵了更是煩悶,直接吼了回去:“嚷嚷什麼,我今兒手氣不好,下回全贏回來不就得了!”
石婆子哪能就這麼閉嘴,兩手一叉腰聲兒更拔高了:“下回?呵呵,你上回上上回也是這麼說的,哪回是真的了?”
溫韶晴聽着兩人在屋裏吵,實在不想進去招惹晦氣,放下竹簍打算回自己屋裏去,不想被石婆子察覺了動靜。
她正憋了一肚子氣呢,又不好拿丈夫出氣,溫韶晴送上門來,這可不就是個順手的撒氣筒么?
石婆子丟下丈夫轉頭就跑出去,揪着溫韶晴的耳朵就罵上了,污言穢語極其難聽。
溫韶晴心中上火,但不想惹事,面無表情的忍着她,讓她折騰,石婆子罵著罵著,忽然就不罵了,溫韶晴一抬頭,石婆子就眼疾手快一把抽走了她頭上的崑崙玉簪子。
“還給我!”
溫韶晴阻攔不及,待到反應過來,簪子已經在石婆子手裏了。
石婆子捏着簪子掂量幾下,面上露出幾分貪婪之色:“到底是相府帶出來的東西,肯定值幾個錢,還了債還能剩下些,等留着給碩兒添嫁妝用。”
這簪子是溫韶晴外族家傳的東西,娘親留給了她,從相府裏帶來的東西,如今就只剩這簪子了,現在也被石婆子給奪了去,她豈能甘心。
石婆子哪裏肯還她,把簪子往身後一藏,一腳踹在她肚子上,溫韶晴急着上去搶東西閃避不及被她一腳踹翻在地,肚子裏抽抽的一陣疼,石婆子趁機又上來踹了她兩腳。
“浪蕩的賤蹄子,整日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勾誰呢?一個相府不要的庶女也配用這麼好的東西?傳出去還以為我老竇家偷了相府的東西呢,呸!”
她對着溫韶晴啐了一口,轉身進屋了。
溫韶晴趴在地上,身上被踹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她聽見屋裏傳來兩口子商量去當鋪當掉簪子換銀子的聲音,恨意一陣陣湧上胸口。
她盯着屋門的方向,像是要用目光穿透房門把那倆人都燒成灰。
但很快,溫韶晴鎮定下來,滿眼的恨意也漸漸消退,看上去冷靜的可怕。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反正已經重新來過了,上輩子那麼大的仇都還沒報呢,這點小事急什麼,不過是把東西拿去當了而已,來日總能贖回來。
就讓石婆子先得意幾天好了。
她拍拍身上的土,爬起來自回房去。
竇四還了債,心頭高興,喝的一身酒氣回來,遠遠瞧見溫韶晴正在井邊打水。
她穿的都是竇家女兒竇碩兒穿剩的衣服,竇碩兒身量不如她,衣服穿在溫韶晴身上多少有些短小,少女曼妙的身姿被緊巴巴的衣服裹着,隨着她彎腰起身的動作,看起來異常誘人。
竇四垂涎她許久了,奈何婆娘看得緊,一直都不敢做什麼。
這會兒石婆子不在家,竇四仗着酒勁兒,盯着溫韶晴久了,齷齪的心思蠢蠢欲動,一步步朝着她靠過去,從背後一下子摟住了她。
這一下給溫韶晴嚇得不輕,險些尖叫出聲,卻被竇四一把捂住了嘴,大着舌頭湊到她跟前道:“乖晴兒,你要是從了我,就再也不用干這些粗活了,怎麼樣?”
溫韶晴被他身上那股混了酒氣的汗臭味熏的幾欲嘔吐,正想破口大罵,卻陡然想到了什麼,眼珠一轉,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變成了:“大伯又喝多了,仔細大娘回來罵你。”
竇四聞言把眼一瞪:“她個婆娘敢!”
溫韶晴道:“我去給大伯煮一碗醒酒湯來吧,大娘聞不着酒氣,自然不會說什麼。”
她一面說,一面衝著竇四嬌俏一笑,她本來長得就美,從前見到他就只知道躲,這一下只勾的竇四心痒痒,一晃神就給她跑了。
溫韶晴有意無意的改變了對竇四的態度,從最初的抗拒,慢慢變成欲拒還迎,總是挑着石婆子不注意的時候,給竇四流露那麼點意思,卻總不讓他撈着實際上的好處,弄的竇四心癢難耐。
這陣子漸漸到了田間農忙的時候,竇四每年這時候總有那麼幾天住在田莊上不回家的,這日裏竇四早上離家前同石婆子打了招呼,說要去田莊上住幾日。
溫韶晴就在院裏聽着,等竇四齣了門,她借口上山撿柴背上竹簍也跟着出了門,小跑着追上了竇四,遠遠喊道:“大伯……”
竇四這幾日給她撩撥的差不多,這會兒一見她追上來就面露喜色,莫不是終於能上手了不成?
果然溫韶晴紅着臉停在離他遠遠的地方道:“大伯要去田莊上,得有幾日不回家,晴兒見不到大伯,怕是會想的很……”
她聲音小小的,卻又恰好能讓竇四聽清楚。
竇四老油條了,自然明白她這話的意思,兩眼放光,舔着嘴唇問道:“那你說怎麼辦?”一邊說還一邊往她身前湊。
溫韶晴低着頭後退幾步,就在竹簍底下拍了三下,轉身跑了。
竇四站在原地回味了半晌,盯着她纖細苗條的身影漸漸跑遠,消失不見,喜滋滋露着一口大黃牙也走了。
回家的時候,溫韶晴特意繞了遠路,她要去確認一件事,才能放心。
天色漸漸擦黑,剛用完晚飯,溫韶晴就故意去石婆子跟前道:“大娘,我有些不舒服,晚上想早些休息。”
石婆子意外的沒罵她嬌氣,反倒很痛快就答應了:“知道了知道了,你要去就去,這點小破事也來煩老娘。”
瞧那樣子,像是巴不得溫韶晴早早的回房睡覺一樣。
溫韶晴心中有數,回房吹滅了蠟燭,卻並不脫衣服躺下,透過破敗的窗棱坐在床頭抱着雙膝數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