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以她為餌,永絕後患
皇上無動於衷,“母后,威脅對朕來說沒有什麼用,奉勸你還是別用這招比較好,對於性命,你比誰都愛惜,何苦為了燕翎和蘇貴妃的事情而威逼朕呢?”
太后又氣又急,發狠地將鋒利的匕首朝着她的心臟刺過去,燕興感覺到不妙,下意識地去搶奪她手裏的匕首,然而還是稍微晚了一些,鋒利的刀刃已經刺入血肉,頓時血流如注。
皇上被太后的決然給嚇到了,立刻衝上前去,扶住了她,手指都變得顫抖起來,“母后你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你真的不想活了嗎?”
鮮紅的血染紅了太后的衣服,她臉色更加蒼白,因為疼痛她臉痛苦地扭曲在一起,顯得有些猙獰,“皇上,算母后求你,把燕翎和蘇貴妃放了好嗎?你想要怎麼對付蘇家哀家都不管,哀家不能看着燕翎被你發配到那麼貧瘠荒涼的地方去。”
“來人啊,快去請御醫來!去榮遠候府把沈大夫叫過來,替太后清理傷口。”
皇上抱着太后,心疼不已,“你這又是何苦呢?母后你為什麼要這樣逼着朕?燕翎他真的不適合當皇上,江山社稷交到他的手裏,會讓夏國毀滅的。”
太后眼淚掉得更凶了,“說到底,你還是貪戀權勢,害怕燕翎搶走你的地位,燕翎他是哀家最看重的孫子,你為什麼要猜忌他?皇上,你要是不把燕翎給放了,哀家絕對會死在你的面前,絕對不活了。你別再逼我了,讓他出來好嗎?”
鮮血流得越來越多,把皇上都嚇到了,他聲嘶力竭地喊道,“來人啊,御醫和醫女還沒來嗎,都是一群飯桶,怎麼來得這麼慢?”
宮女和太監手忙腳亂地將太后扶到床上躺好,過了一會兒御醫和醫女才急匆匆地趕到,滿頭大汗地跪在太后的床前。
“御醫把脈檢查一下,刀尖刺入心臟的位置沒有,醫女給太后檢查一下,把傷口清理好。你們都給朕將太后的傷給治好,若是有什麼差池,朕直接砍了你們的頭!”皇上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害怕得不行,真的怕他的娘親死在這裏了。
然而太后哪怕疼得難忍,依然在不停地掙扎着,“皇上,你不答應哀家的要求,哀家不治病,寧願死在你的面前也絕對不要你們救。燕翎他必須要在京城裏,他沒有逼宮篡位,那些都是奸佞的小人陷害的,你把燕翎和蘇貴妃放出來。”
皇上眼睛紅得都快要滴血了,然而太后臉上的決然還是把他給刺激到了,也害怕她真的會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來,只能咬着牙妥協道,“好,朕把燕翎和蘇貴妃都放了,你滿意了吧,快點讓御醫和醫女檢查一下,一定不能流血過多,會有性命危險的。”
太后額頭上有冷汗冒了出來,她疼得都咬着嘴唇,說話都像是耗費了很多的力氣,“燕翎不能去越州,他就在京城裏,你必須答應哀家!”
皇上忍着不甘心和委屈地說道,“朕答應你,快點讓御醫把脈檢查一下傷口吧,別再說話了,你看血流了多少。”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太后竟然對自己下得了那麼狠的手,匕首刺入心臟真的會要命的,她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太后得到皇上的保證,終於笑了,“這可是你答應的,一定不能食言,不然哀家絕對會跟你折騰得不死不休。皇上,你是君子一言九鼎。”
“你還是快點讓御醫診脈吧,別再說話了,你看血流了多少,母后難道你真的不想活了嗎?”
然而皇上話音落下,太后終於支撐不住,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又是惹得一陣混亂。
御醫把脈開藥方,醫女則是動作熟練又利落地包紮傷口,折騰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情況才算穩定下來。
“御醫,太后她的傷怎麼樣了?會不會有性命危險?”皇上等到太后傷口清理乾淨了,又喝了葯以後,這才面色凝重,充滿擔憂地問道。
“刀刃偏離了心臟有半寸,雖然刺得有點深,好在沒有性命危險,皮肉傷養段時間就好了。”御醫小心翼翼地說道。
“把太后帶回到寧壽宮去好好修養吧。張公公,你去跟禁衛軍傳個話,讓人將燕翎給放了,順便解除了蘇貴妃的禁足。”燕興看着太后慘白的臉,心疼得不行,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太后那麼看重燕翎。
然而那是他的娘親,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娘去死,只能妥協將燕翎給放出來。
寧壽宮裏,太后昏迷了到了晚上才醒過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讓身邊最信任的嬤嬤到身邊來,眸子裏染上了嗜血而凜冽的殺意,“去把明親王叫到宮裏來,哀家有事情要讓他去辦。”
宋嬤嬤立刻帶人去辦了,沒過多久,明親王燕廷來到了太后的宮殿裏,看到太后臉色虛弱又蒼白的樣子,忍不住嚇了一跳,“母后,你究竟遭遇了什麼事情,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太后讓所有人都退下,等到寢殿裏只剩下她和小兒子的時候,這才壓低聲音,憂心忡忡地說道,“燕廷,太子和明珠郡主都還活着,我讓你去辦一件事情。”
明親王心裏也涌過了驚濤駭浪,“母后,你是聽誰說的?消息可靠嗎?當年我們可是點過人數的,沒有錯啊。”
“那個替皇上治病的沈大夫,就是平南王的親生女兒,明珠郡主。當年我們都被周皇后那個賤人擺了一道,她用了一招偷梁換柱,或許那兩個孩子臉上都帶着面具,偽造成了太子和明珠郡主的樣子來,所以當初你殺錯人了。”
燕廷想到兩個稚嫩的孩子還能從層層的追殺中逃了出去,心裏就不由得一陣陣后怕,如果皇上得知了當年的真相,肯定不會放過他,也不會放過太后。
“所以母后想讓你用沈之月做誘餌,把太子引出來,將他們全部都弄死,讓這件事情徹底地埋在地底下,沒有誰再能將這件事情翻出來。不然,不單是你,就連我都要死。”
太后心口的位置很疼,那一刀刺進血肉的時候她是動了真格的,就害怕皇上不相信,所以現在她渾身難受得厲害。
“那我想個辦法吧,母后你也別太害怕,既然當年的事情皇上查了那麼久都沒查出來,就算他懷疑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也不能對我們怎麼樣,不管是榮華富貴,還是將錦衣玉食,我們都有,兒臣不會讓你有事的。”
太后得到小兒子的保證,心裏的慌亂才退下去了一些,“原本那個皇位我是想搶過來給你的,只可惜周皇后那個賤人太狡猾也太心狠手辣,我們算計不成也就算了,你還被她毀了,一輩子沒有子嗣,是母后對不起你。不然皇位現在已經到了你手裏了,娘哪裏還用費盡心思地扶持燕翎上位。”
燕廷又想到了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一顰一笑都帶着無限的魅力,然而也是那個女人用淬了劇毒的簪子給了他致命的一刺,徹底地讓他斷子絕孫了,所有的抱負都化為烏有。
“這件事情我從來就沒有怪過母后,你也不用那麼自責,可能這就是命吧,我沒有當皇上的命,不管怎麼爭都爭不過命的。不過那些隱患我會全部都消除掉,母后你只管安心養傷。”
太后不放心地看着小兒子,鄭重其事地提醒道,“沈之月她是個很謹慎很聰明的女人,就連阿凜都在她那裏吃了幾次虧,你要小心些,千萬不要被她給欺騙了。當年的悲劇我不希望再上演,燕廷,你真的要小心些。”
明親王給了太后一個安撫性的笑容,“我會的,那我回去做準備了,母后你也不要胡思亂想,這些事情都沒什麼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就好了。”
燕廷從寧壽宮離開以後,還沒回到明王府里,就被蘇凜尚堵住了去路,“王爺,有些話我想跟你聊聊,關於沈之月的。”
蘇凜尚跟着燕廷進了王府里,兩人在石桌前面對面地坐下。
“你想說什麼?”燕廷當然知道蘇凜尚和他是一夥的,兩人有着同樣的目標,所以對他也沒有這麼多的戒備。
“沈之月她唯一的軟肋就是鄭瀾。再過幾天,就是秋闈考試了,鄭瀾也要參加那場考試。而平南王唯一的軟肋就是沈之月,或許王爺可以將這些關係用一用。”
蘇凜尚說這些話的時候,眼前浮現出了沈之月精緻漂亮的面容來,儘管他心裏還是愛入骨髓,但是他不得不狠下心來,反正這輩子他想要得到她是不可能了,再愛他也只能忍痛毀掉。
燕廷沉靜的目光幾乎要看到對面男人的靈魂深處,“所以呢,你覺得沈之月是省油的燈,還是鍾耀很好對付?阿凜,你們蘇家替燕翎辦事情被揪出了那麼多的把柄來,惹得皇上對你們蘇家厭惡至極。你告訴我鍾耀和沈之月的關係,難道想要借刀殺人嗎?”
“應該說我們聯手將共同的敵人除去,不管是平南王還是榮遠候,都是我們的敵人。他們現在愈加得到皇上的重用和信任,繼續讓他們這樣發展下去,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得很慘。”蘇凜尚對於當年的宮亂也是知情的,他很篤定燕廷能將他的建議聽進去。
“沈之月她應該會去護國寺里替鄭瀾祈福,那時候將會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以後想要再對她下手可就難了。”蘇凜尚語氣篤定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她要去護國寺?阿凜,難道你對那個沈之月還賊心不死,想要把她弄到你的身邊來做你的女人不成?”燕廷想不明白蘇凜尚眼光怎麼這麼不好,竟然會愛上一個有夫之婦,也不害怕遭到京城貴族的恥笑。
“她帶着人去買了很多貢品和香燭去,我的人看到了。王爺,我對她已經徹底地歇了心思,現在只想要保住我姐姐,保住六皇子,保住蘇家。”
沒有了榮華富貴,沒有了權勢地位,他想要和沈之月有個好的結果就更不可能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我會想出對策的,這次沈之月和鍾耀必須死。”燕翎成為了皇上,他才能做真正掌權的攝政王,做夏國真正意義上的皇上。
榮遠候府里,沈之月收拾好了需要用的東西,打算第二天的時候去護國寺替鄭瀾祈福。
都已經是深夜時分了,鍾耀和趙明珞還是讓人把她叫到了客廳去,詢問她太后昏迷的時候,她在寧壽宮裏遇到的事情。
“就是太后她受了傷,不過偏離了心臟,雖然她昏迷過去了,卻沒有性命危險。皇上把我叫過去也只是確認一下太后的傷情而已,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王爺,趙大人,你們不用擔心我。”她如實地將在寧壽宮裏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沒有半點添油加醋。
鍾耀看她臉色紅潤了很多,沒有之前被情蠱折磨的樣子,不由得替她高興了,“紫悅,有空的時候去平南王府里做客啊,本王讓人做最好的飯菜,用最好的美酒來招待你,每天總是悶在榮遠候府里也挺無聊的吧。”
他很想帶着女兒去看他們的家,讓她看看妻子生前住過的院子,還有她幼時的房間,那些穿過的小衣裳和玩過的玩具。
沈之月想了想說道,“等過幾天吧,我明天要去護國寺替夫君祈福,他要參加科考了,但願他能考出想要的名次。”
鍾耀捕捉到她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溫柔和想念,心裏又酸又澀還很不是滋味,“鄭瀾那邊,我已經讓人盯着了,不管是誰都別想對他動手腳算計陷害,不管是考卷還是他的人,你就放心好了。只要鄭瀾有真才實學,你就不用擔心他。”
沈之月誠摯地說道,“那我就謝謝王爺了,等到他來京城了,我帶着夫君一塊去平南王府拜訪。”
鍾耀激動欣慰得想要流眼淚,不停地說道,“好,那我等着那一天到來。”
趙明珞卻蹙着眉,他其實不想讓她去寺廟裏上香祈福的,然而看到她在府里待了很久,也知道她和鄭瀾分開了那麼久,心裏肯定會有着很多的想念,又擔心她遇到危險。
“紫悅,我明天多派些侍衛陪你一起去。”蘇凜尚已經猜出了紫悅的真實身份,誰知道他會不會在喪心病狂之下做出可怕的事情來。
趙明珞不敢拿姑姑唯一的女兒去冒險,反正他明天也沒有別的事情,還是陪着她一塊去好了,省得她遇到埋伏和襲擊,身邊連個保護她的人都沒有。
沈之月剛想要拒絕,說她多帶些會武功的侍女,多帶些防身的毒藥就行了。
然而她嘴唇才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平南王鍾耀就自然而然地把話接過去了,“明珞說得沒錯,紫悅,你讓你表哥帶着你去護國寺,給佛祖上一炷香,祈福好了就回來。有你表哥陪着你,我也能放心一些。”
“那好吧,那就多麻煩表哥你了。”她不再拒絕,不然就顯得自己太矯情了,更何況她也害怕蘇凜尚真的帶着人又來埋伏,她被那個偏執狂一樣的男人弄怕了。
趙明珞等到沈之月回去以後,他和平南王面對面地坐了下來喝着茶。
“蘇黨和太后那邊的人應該已經盯上了姑父,這段時間姑父也要注意些,不要中了他們的圈套了。既然紫悅是你的女兒,那些人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姑父一定要護自己周全,才能更好地護着紫悅和鄭瀾。”
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鐘耀一臉無畏,有昂揚的鬥志涌了上來,他整個人比之前多了很多的活力,“誰敢不長眼地來招惹我,我讓那些人人頭全部落地。我鍾耀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也絕對不是任人拿捏的主,不怕死的就上來。”
“明珞,你不用擔心我,我心裏都有數。你姑姑的仇還沒報,我和紫悅分離了那麼多年,無論如何我都要好好地活着,將曾經缺失的紫悅地父愛都彌補回來。我虧欠她的太多了,以前是沒有機會,現在我女兒還活着,我一定會護好她,絕對不會讓她再被人欺負。”
那些想讓他女兒女婿死的人,他絕對會毫不留情地剷除。
趙明珞當然知道自己姑父是怎樣的絕世好男人,他都有些嫉妒紫悅了,“要是姑姑還活着,她一定是最幸福的妻子,紫悅會是最幸福的女孩兒。姑父,我替姑姑謝謝你,這麼多年來還一直對榮遠候府這麼照拂,一直護着我,把我當成親生兒子一樣。”
鍾耀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因為你對紫悅很好,你是安倩最疼愛的侄子,我自然要對你好。明天你陪着紫悅去護國寺,多帶些兵器和暗器和盾牌,不管遇到什麼危險,我都希望你把紫悅護好。”
趙明珞痛快地答應下來了,“請姑父放心好了,哪怕是拼盡我的性命,我也會護紫悅的安全,她對於王府和候府來說,都是最重要的。”
想到了什麼,趙明珞將一個黃色的小瓷瓶和一個紅色的小瓷瓶遞到鍾耀的面前,“這是紫悅白天的時候叫我送去給你的。紅色這瓶是解百毒丹,黃色這瓶是受傷的時候能護住心脈的。她雖然現在還不願意叫姑父一聲爹,但是我知道,她在心裏已經慢慢地接受姑父了。”
鍾耀將那兩個小瓷瓶握在手裏,就像是捧着最珍貴的寶貝,感動得眼眶都濕潤了,“有她的顧念,這輩子我滿足了。紫悅她是個很好的女兒,她養父母將她教得很好。明珞,有時間你帶我去她養母家看看,我要親自謝謝她。”
“等到所有的事情安定下來以後,我們再一塊去看紫悅的養母吧。現在紫悅她在乎的親人都被我安頓下來了,不能讓蘇凜尚的人找到他們,用來威脅紫悅替他們辦事就麻煩了。姑父,紫悅她的性情我很清楚,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冷冷淡淡,但是她心裏很善良也很柔軟,是個很看重感情的姑娘。”
趙明珞的勸說打消了鍾耀近期之內去拜訪沈之月養母的打算,“你說得也對,還是等到事情安定下來以後再說吧,我只是想找機會報答她的養父母。要不是他們,紫悅哪裏能成長得那麼好。”
有些事情趙明珞不好跟姑父解釋其中的內情,紫悅的養母溫柔到近乎懦弱,怎麼可能培養出像他表妹這麼優秀的女兒來,倒是那位已經去世的養父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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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還沒亮,沈之月就起床了,她讓身邊的侍女準備好需要用到的物品以後,天剛蒙蒙亮就踏上了馬車,由一大堆侍衛和隨從保護着,直接去了護國寺。
趙明珞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和懈怠,他騎着馬在前面開路,一路護送着表妹去往護國寺,豎起了全身的警惕。
來的路上倒是平靜,除了車輪偶爾磕到了幾顆石頭,馬車劇烈地晃動了一番,讓趙明珞和沈之月虛驚一場以外,倒是平安地到達了護國寺,沒有遭遇到任何的埋伏和襲擊。
趙明珞看著錶妹對着大殿裏的佛像鄭重其事地跪拜了下去,虔誠地上香,替鄭瀾祈福,他暗自在心裏感嘆,鄭瀾真是好運氣,竟然能夠娶到他表妹這麼好的妻子,又漂亮又能幹,還能守住自己的心,家世又好又聰明。
等上完了香以後,沈之月又去求了好幾道平安符,榮遠候府的幾位尊貴的主人都有,還有她的親生父親鍾耀也有。
等到在護國寺里祈福完畢以後,已經是午後的時間了,沈之月和趙明珞一行人往京城的方向趕去。
天空忽然烏雲密佈,沒過多久就下起了傾盆大雨來,將他們都澆得渾身都濕透了,偏偏護國寺在郊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連個躲雨的地方都沒有,沈之月和趙明珞等人很是狼狽,只能拿着傘抵擋着,靠在馬車的周圍勉強避一避。
趙明珞心跳得很快,也不知道是雨水和大風的原因,又或者是敏銳的預感,他總覺得像是有危險在慢慢地靠近。
“所有的死士聽令,將盾牌都豎起來,提高警惕和防備,以免有敵人的襲擊。”在雨水裏,他提高聲音大聲提醒死士。
隨後又隔着馬車的帘子對坐在馬車裏的表妹說道,“你就好好待着,一定不能出來,讓侍女們將盾牌將你護住,我總覺得好像有危險在靠近。”
沈之月也覺得脊背處涼嗖嗖的,她臉色很凝重,“趙大人,你也要注意安全。”
該不會蘇凜尚或者是哪個別有用心的人這時候設下了埋伏就等着襲擊他們吧?
這個想法讓她都忍不住頭皮發麻了起來,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趙大人,不然我們不避雨了,直接回去吧,我右眼皮跳得很快,總覺得像是有人在盯着我們一樣。”
趙明珞隔着大雨對她說道,“不行啊,我們處在地勢平坦開闊處,在這裏最適合的是防禦,硬是冒着雨往回趕,在密林和山路中穿行,更容易遭到埋伏和攻擊,危險會比現在大很多。”
那種很不好的感覺,有人在暗處盯着他們看的感覺,他也感受到了,越是這樣,就越是不能往前走了。
沈之月對於打仗和反擊這方面的事情真的很不擅長,所以當表哥說不能再行走,她也就不再提出異議了,只能在心裏暗暗地祈禱着,雨快點停下來,好讓他們繼續趕路。
她更是在心裏祈求神明保護,不要有那些埋伏要她性命的人出現。
然而有些時候越是害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一聲尖銳的哨聲劃破了雨簾的寂靜,下一刻,無數的利箭從四面八方的密林沖向了他們停下來歇息的這片平坦的空地。
趙明珞臉色瞬間變得嚴峻了起來,提高聲音喊道,“有埋伏,大家做好防禦——”
淬了劇毒的藍色箭頭被趙明珞帶來的死士用劍麻利又迅速地揮開,橫七豎八地散亂在地上。
上百個凶神惡煞的黑衣蒙面人手裏提着弓箭和長刀對着他們步步逼近,人數是趙明珞帶過來的死士的兩倍可能還多,還有陸陸續續的湧上來的人。
沈之月通過半開的帘子看到了那些要取她性命的黑衣人,哪怕已經被暗殺過了好幾次,她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了起來,不由得握緊了毒藥的藥粉,眸子裏迸射出嗜血而狠厲的光芒。
趙明珞和死士們也將淬了劇毒的暗器快狠准地投射了出去,和那些蒙面黑衣人發狠地廝殺起來。
一時之間,激烈又恐怖的喊殺聲響徹着整片山林。
那些蒙面黑衣人手裏的刀又快又狠,對着趙明珞的死士身上發狠地砍着,雙方殺紅了眼睛,誰也不讓誰。
沈之月將她帶來的毒藥遞給了身邊服侍她的侍女,咬牙切齒地說道,“將這些毒藥撒出去,各個方向撒都不要放過,弄死這些黑衣人,我們的人不會有事的,在早上出門之前的茶水裏我已經放了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