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父女相認,寵女狂魔
“王爺,蠱蟲已經被取出來了,你們給這位姑娘止血吧,沒有大礙了。”苗疆的養蠱師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將這最棘手的蠱蟲給弄出來了。
沈之月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她劫後餘生般地靠在床頭,感覺被折騰得失去了半條性命。
鍾耀心裏已經認定了那個結果,對她更是疼愛和關心,直接將最好的金瘡葯拿過來,敷在了她脖子上那個血窟窿上,親自拿着紗布幫她將傷口包紮好。
“還像之前那麼難受嗎?”鍾耀心生顫抖地問道,激動又慶幸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又像是透過她看到了遙遠的人,也看得沈之月毛骨悚然。
她不由得坐直了身體,那些詭異又難過的疼痛感都能忽略了,“多謝王爺替我包紮傷口,我已經沒事了。”
“明珞,送這些高人下去休息,把診金給他們結算,然後你回到這裏來,我有些話要問你。”鍾耀眼睛有些濕潤,一直盯着沈之月的臉看,若不是害怕嚇到她,他都想讓她立刻喊他爹。
這就是他以為早就夭折的女兒,老天爺還是有些憐憫他的,沒有將他的女兒連同妻子一起帶走,他還有血脈留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太好了,感謝老天爺。
趙明珞看到姑父極力壓抑的激動,他眼神里抑制不住的疼愛,心裏咯噔一跳,他明白有些事情,不管他想怎麼樣隱瞞,從這一刻開始,就已經隱瞞不下去了。
“是姑父。諸位辛苦了,請隨我來,到那邊去先吃一頓豐盛的午飯。”趙明珞把人帶到了餐廳去,立刻有侍女將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給端了上來,還有醇香的美酒和最新鮮的瓜果蔬菜。
診金趙明珞也按照之前約定的那樣,全部都付清了。
房間裏,沈之月精疲力盡地靠在床頭上,她被鍾耀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到最後她終於受不了了,無奈地說道,“王爺,您別這樣看着我了,你這樣讓我覺得很害怕。”
鍾耀看她酷似妻子的容貌,有一種想要把她抱在懷裏大哭的衝動,他按捺着激動問道,“沈大夫,你爹娘有沒有跟你說過,關於你身世的問題。”
沈之月脊背處瞬間冒起了陣陣的冷汗來,平南王是認出來她了嗎?究竟是怎麼認出來的,明明她和趙明珞一直隱瞞得很好的。
“王爺,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呢。”
鍾耀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心虛和不自然,立刻肯定地說道,“不,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紫悅,你早就知道你真正的身世,知道你是我的親生女兒,你是平南王府的明珠郡主了對吧?”
手握重權的男人心情悲喜交加,“你明知道我是你爹,你清楚了真正的身世,你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呢?我是你爹啊,你為什麼不肯認我呢?你擔心什麼,你害怕傷害的是什麼?”
趙明珞走進來,就聽到姑父這句壓抑着哭意的問話,他心沉到了谷底,到底還是瞞不住他的姑父了。
沈之月臉色更加蒼白,她彆扭地轉移開了自己的目光,“王爺,我自己都不確定我真正的身世,我怎麼認你呢?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萬一你覺得我是騙子呢。”
鍾耀指着她手臂上的紅蓮胎記,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容貌和你娘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再加上這個紅色的胎記,你就是我的女兒,你沒有死,被人在慌亂之中抱出去了,我真的覺得很高興。”
沈之月才遭受了重創,她根本就沒有精力去跟平南王說太多的話,看起來很是疲憊的樣子。
鍾耀也不好再逼迫他,轉而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趙明珞的身上去。
“明珞,這就是你一直瞞着我的事情吧,你明知道沈大夫就是紫悅,為什麼要一直瞞着我呢?”
鍾耀對着失而復得的女兒,除了激動和高興,接下來又對趙明珞多了一絲責怪。
趙明珞有些愧疚,也有些委屈,“紫悅說了,如果這時候相認,會給候府和平南王府帶來不小的麻煩,也會給她的家人帶來災禍,背後那些殺人的還沒有揪出來,姑父現在認她,無異於是把她當成一個耙子。”
鍾耀從最初的激動喜悅冷靜了下來,他看着女兒酷似妻子的面容,心裏有無限的父愛在涌動着,“你們的顧慮也有道理,不過就算明面上不認我,私底下總要把真相告訴我吧。紫悅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想讓她過得更好,也更能護着她,難道不比你藏着掖着要好嗎?”
沈之月打起精神來,對着平南王說道,“王爺你別怪趙大人,是我有太多的顧慮,和趙大人沒有什麼關係。我只是覺得認回去了很麻煩,不光會給我,也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鍾耀眼眶更紅了,心疼得說不出話來,他的女兒這些年究竟是怎麼長大的,在鄉野之間吃了多少苦,而他這個當父親的卻一直沒有看到她成長。
趙明珞感受到姑父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悲哀和難過,急忙安慰道,“紫悅她這些年過得也還不錯,她的養父母很疼愛她,她也能識文斷字,懂醫術,雖然在吃穿用度上可能過得苦了一些,但是她這些年成長得很好,姑父你別難過。”
平南王隱忍醞釀了很久,才將那種瀕臨破碎的情緒咽下去。
“是爹對不起你,沒能早點找到你。紫悅,既然現在我們父女已經相認了,我就絕對不會讓別人再有傷害你的機會,你不用再害怕了。”
沈之月被傷感的氣氛弄得也渾身不自在,她禮貌卻又帶着一絲疏離地說道,“王爺,你不用覺得愧疚難過,我沒有任何怪你的意思,更何況這些年我也過得很好,不覺得委屈。”
“等到以後有機會,我會跟你去拜祭我的生母,她是給了我生命的人,我很感謝她。”雖然她對於幼時的記憶一點都沒有,但是於情於理都是要去拜祭的。
鍾耀不敢太過勉強她,也不敢強行把她帶進平南王府里,在當年那場屠殺的幕後真兇並沒有揪出來之前,他也害怕女兒僥倖逃脫的事情會被那些幕後真兇給盯上,又帶來一場接一場的暗殺。
所以在得知女兒還活着,他恨不得將以前所失去的一切彌補給她的時候,卻不得不將泛濫的父愛咽進了肚子裏。
“等到以後沒有危險了,時機成熟了,我會認下你的。王爺,我現在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也害怕帶來殺戮和災難,再給我一段時間好不好?”她仰頭看着平南王,帶着點商量的語氣問道。
鍾耀心酸難過得不行,只能由着她去了,“既然你活着,當年的真相我就一定會想辦法查清楚,替你娘報仇,總有一天我要將你的身世光明正大地昭告天下,你是平南王唯一的女兒,是皇上冊封的明珠郡主。”
“那些事情等到以後再說吧。趙大人,我現在有點累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去休息。王爺,關於我的身世,你能不能暫時保密,先不要告訴任何人。”沈之月略微帶着祈求地說道。
鍾耀聽她叫王爺,心裏很不是滋味,難受得厲害,小心又帶着討好地說道,“紫悅,你能不能叫我一聲爹?”
沈之月臉上流露出為難來,舌頭就像是打結了一樣,她根本說不出來。
平南王眼底的期待漸漸地熄滅,流露出黯然和傷感,他喉間就像是梗了一根刺,難受得都快要說不出話來,醞釀了很久以後,才勉強流露出傷感的笑容來,“沒關係,我不逼你,但是我希望有生之年能聽到你喊我一聲爹。爹之前並不是不想要你,也不是沒有去找你,而是爹真的以為你死了。”
如果早就知道女兒還活着,哪怕將整個夏國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她找到,不讓她受這麼多苦。
沈之月看他難過得都快要哭了,立刻安慰他,“我只是一時半會叫不出來,我心裏並沒有半點怪你的意思,王爺你不要誤會。我的養父母對我很好,我並沒有受什麼委屈,在鄉野之間也過得很快樂。”
“姑父,紫悅她情蠱才剛解,身體還很虛弱,有什麼事情等她稍微調養好了再說好不好?我先送她回去,你要是想她了,經常去榮遠候府里看她就好了啊。現在把女兒找回來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女兒還活着,你還有血脈延續在這個世界上,難道真是好事嗎?”
平南王即使心裏有着強烈的不舍,也只能讓趙明珞把沈之月送回了榮遠候府。
“明珞,等回到王府來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問你。”妻子的這個侄子,現在主意竟然這麼大了,明明很早就知道沈之月是他的女兒,卻一直瞞着他,他追問的時候也矢口否認,他真的很生氣。
俊逸舒朗的貴族公子心裏湧上來了一種無力的感覺,果然姑父還是生氣了,還遷怒到他身上來了。
他將沈之月送回榮遠候府以後,不敢有絲毫的耽誤,直接去了平南王府。
鍾耀的臉色陰沉,難看得很,趙明珞都不由得腿腳發軟,討好地笑着,“姑父,你別再生我的氣了,我真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紫悅她不願意認回來,覺得京城裏的生活很麻煩,我當然要依着她不是?紫悅她是個很聰明,也很有主見的姑娘,認定了的事情,誰說也不管用,我也沒有辦法啊。”
“那你為什麼要瞞着我?紫悅她是我的女兒,我能給她最好的一切,能讓她過想要的日子。雖然她口口聲聲說在鄉野過得很好,你看她的指間那些繭,可想而知她過得有多辛苦。明珞,這次的事情你讓我很失望。”
趙明珞被劈頭蓋臉的一通呵斥,苦得跟吞了黃連一樣,“姑父,在貧瘠的鄉下,紫悅的日子算是過得好了,她還能識文斷字還能學習醫術,你沒看到那些和她差不多的鄉下女孩,被父兄賣了換聘禮,目不識丁,那才是真的慘。你就別怪我了,我也是去年到落霞縣去替皇上辦事情的時候遇到她的。”
鍾耀也不是特意跟侄子興師問罪的,他想到女兒已經嫁人了,就更加心痛惋惜了,“紫悅她嫁的是怎樣的男人?那個男人家世怎麼樣,人品如何?紫悅嫁過去會不會受到婆家的苛待和欺負,受到夫君的冷落?”
失而復得的女兒剛認回來,平南王就化身為愛女狂魔,恨不得將女兒經歷的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若是女兒受到一丁點委屈,他估計提着一把刀殺到女婿家裏,直接把女婿給殺了都有感覺。
趙明珞看到姑父護着女兒的樣子,額角突突跳了起來,“你要相信紫悅挑選男人的眼光,她在那麼艱難的環境裏都能練就一手精湛的醫術,你覺得你女兒會嫁給那種等閑之輩嗎?姑父,你儘管把心放進肚子裏吧,紫悅她嫁的那個男人很好,對她恨不得當成稀世珍寶一樣寵愛。”
所以,紫悅是不可能受到委屈的。
鍾耀還是不放心,“不行,我要親自去漫城一趟,看那個鄭瀾究竟是何等人物,若是他配不上我女兒,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和離,我女兒現在還是清白之身呢,她要嫁就嫁最好的男人。”
趙明珞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他直接把平南王按坐回到了椅子上,“鄭瀾他真的很好,這門婚事你肯定也會滿意地。漫城姑父你就不要去了,省得打草驚蛇就不好了。紫悅之所以能逃出去,意味着什麼姑父心裏難道不清楚嗎?”
而且她逃出去的事情瞞得嚴嚴實實的,就連皇上和太后那裏都躲過了,還能在鄉下安然地長大,過得還不錯。
鍾耀並不是個愚蠢的男人,相反的他腦子轉得很快,轉瞬之間就明白了趙明珞的意思,也明白了女兒能夠逃出去的關鍵,“你是說,是皇后的死士來了個偷梁換柱,把紫悅拚死從寧壽宮裏護送出去的?所以,也就是說太子還活着,並且他就生活在紫悅的身邊,是這個意思嗎?”
他的妻子曾經和周皇后在閨閣的時候就是很要好的朋友,後來女兒出世,皇后和妻子就給太子和女兒定下了娃娃親。
並且因為女兒體質特殊,是最適合替太子做藥引的人,所以從小也被餵了一些葯,只需要時機成熟,就讓女兒的血解了太子娘胎裏帶來的毒。
“明珞,你知道太子的下落是嗎?紫悅之所以能活着,是她要做太子的解藥,那意味着他們以後還要成親?”
這些事情來得太過突然,鍾耀就像是被雷給劈中了一般,震驚到眩暈,甚至覺得有些荒謬到置身夢裏的感覺。
趙明珞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不想再瞞下去了,“姑父,那個鄭瀾就是被死士從寧壽宮裏抱走的太子,他和紫悅是命里註定的緣分,命運兜兜轉轉的,早就把他們捆綁在一起了。”
“鄭瀾就是那個僥倖逃脫的太子?”鍾耀心裏涌過驚濤駭浪,短短的時間爆出這麼多事情來,就連他一時半會都難以接受。
“所以啊,接下來的事情,我們就是想辦法擁護鄭瀾,皇位只能是他的,而皇后之位只能是紫悅的。姑父,鄭瀾他很愛紫悅,蘇凜尚想辦法拆散了他們很多次,鄭瀾都不願意跟紫悅和離,他們的感情是真的,你不用擔心紫悅會受委屈。”
平南王緩了緩,才接受了這個事實,“紫悅她的考慮是對的,這時候我的確不能把她認回去,等到她和鄭瀾到京城來,等揪出那些幕後真兇以後,我再把她認回來吧。只是委屈了我的女兒,十幾年來她在外面受了那麼多苦,我卻一點都不能替她遮風擋雨,我這個做父親的太失職了。”
趙明珞實事求是地說道,“這不怪你,都是那些人的錯,那些人隱藏得太深了。”
平南王的眸子裏迸射出銳利又嗜血的光芒來,“這件事情絕對跟太后脫不了關係,整個寧壽宮就她活了下來,怎麼想都覺得不正常。”
“明珞,接下來我們好好查太后的勢力範圍,查蘇家,既然太子和紫悅能逃出去了,也許當年護送他們出去的死士們會知道一些內情。所以漫城我還是要去一趟,我問清楚鄭瀾身邊的死士,一定要將那些真兇給挖出來。”
“鄭瀾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真實的身份,背後保護他的勢力也有意瞞着他,好像要等到他科考完了以後,再做打算吧。姑父,現在還不是時機,再說把太子找回來,那些成年的皇子絕對會將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他,還是先騰出手去收拾了蘇貴妃一黨,想辦法讓燕翎徹底地被皇上厭惡,之後再慢慢打算吧。”
趙明珞勸解道,忽然冒出一個男人說是皇上的嫡長子,別說那些爭奪皇位到眼紅的皇子接受不了,朝中文武百官接受不了,恐怕就連皇上也接受不了。
“你說得也對,那就再等等吧。我一定要揪出那場屠殺的兇手來,替你姑姑報仇,替紫悅受了這麼多年的苦討回公道。”鍾耀心疼女兒受苦,更恨那些人帶走了他最愛的妻子,害得他悲苦了半生。
“明珞,讓人照顧好紫悅,情蠱雖然取出來了,但是她傷口挺嚇人的,記得讓丫鬟按時敷藥,別留下傷疤了。”
“蘇凜尚要是敢再來糾纏紫悅,直接派人打斷他的腿,我鍾耀的女兒也是他能肖想的嗎?”平南王眸光清冷,徹底地對蘇凜尚給恨上了。
趙明珞只覺得脊背處涼颼颼的,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姑父這也太疼愛女兒了,紫悅還沒有全心全意地接受他呢,他就恨不得把紫悅當成稀世珍寶一樣保護起來了,寵女狂魔太可怕了。
“那紫悅和鄭瀾的婚事,姑父是不是也很不滿意?”趙明珞想到鄭瀾來京城即將面對的一切,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
鍾耀心裏很不痛快,強忍着愧疚和心痛,“如果我早幾年能找到紫悅,我絕對不會讓她嫁給鄭瀾,那個位置多少人盯着,紫悅她嫁給鄭瀾還能過安生日子嗎?”
他恨不得女兒一輩子不嫁人,永遠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不用受任何委屈,只需要隨心所欲地過她想要的日子就行了。
趙明珞好心地提醒道,“但是當年姑姑很滿意這門婚事,她也很喜歡鄭瀾,覺得鄭瀾會是個很好的女婿,能給紫悅幸福。”
提到亡妻,平南王的眸子裏又湧現出了深刻又強烈的情意,整個人變得溫柔而細膩,“既然是安倩的意思,我不會阻撓這門婚事,紫悅她和鄭瀾之間過得挺快樂,這就足夠了。但是如果他敢欺負紫悅,讓我女兒傷心難過,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趙明珞看到姑父這麼疼愛沈之月,他很欣慰也很安定,“紫悅她以後會真心實意地接受你的,姑父請你放心,她雖然外表看起來清清冷冷的,不過她其實是個內心很溫柔很熱心的人,只是她現在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你。”
“她是我和你姑姑留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血脈,我一定要讓她過上想要的生活。所以那個皇位,鄭瀾必須要去爭,他過得不好,紫悅也跟着遭殃。”
平南王在這一刻心裏有了明確的目標,除了替皇上守住夏國的萬里江山以外,還要守住他唯一的女兒。
接下來好幾天的日子風平浪靜,沒有了情蠱的操控,沈之月的傷口漸漸養好了,她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臉色也比之前更加紅潤了很多。
沒過一會,侍女從外面走進來了,將一封信遞到她的面前,小聲地說道,“姑娘,蘇凜尚讓人送了這封信給你。”
沈之月下意識地想要將信扔出去,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把信拆開看了,信紙上寫着幾行蒼遒有力的字,“我是該喊你沈之月,還是明珠郡主呢?請到雲舒茶館來一趟,有些話要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她臉色瞬間就變了,心跳得很快,掌心裏也滲透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去轉告送信的人,我不會去赴約的,沒有必要。”
侍女滿臉凝重和為難,“送信的人說,姑娘你要是不去茶館,蘇大人就只好去找皇上和太后談談心了,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跟姑娘說清楚比較好。”
蘇凜尚那個卑鄙小人!
沈之月恨得牙痒痒,她捏着那封信,直接去找了趙明珞,將信攤開在表哥的面前,“蘇凜尚他發現了我和平南王府之間的秘密,會不會給表哥和王爺帶來麻煩?”
她擔心的是蘇凜尚將這件事情捅到太后和皇上的面前,添油加醋地說鍾耀和趙明珞的壞話,引來皇上的猜忌,更擔心其他成年皇子的勢力會全部對準她的生父和表哥,會引來更多的災難。
趙明珞捏着那封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很久,隨即冷笑,“不愧是蘇凜尚,都已經被皇上所猜忌和厭惡了,還那麼敏銳地查到了你的真實身份。紫悅,你別慌,就算他告訴皇上和太后,也沒有關係,榮遠候府和平南王府都會保護你的,我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我要不要去赴約?”
“你要是想去我也不攔着你,不過和他待在一起,不管是茶水還是點心都不要吃,情蠱的事情才剛解決,我不想你再陷入危險之中。紫悅,你別害怕,對於蘇凜尚那種偏執又瘋狂的男人,還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吧,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趙明珞着實被蘇凜尚糾纏表妹這件事情給弄怕了,提心弔膽的,害怕她又被陷害算計了。
沈之月打從心裏就不想去的,“他既然敢這麼說,肯定有了一些證據,又或者是猜測,太后那邊的人也不好惹,還有蘇黨,勢力盤根錯覺,我害怕他們又整出怎樣的陰謀詭計來對你們不利。”
“他要是有證據,就不會只給你寫信了,紫悅,你別自亂陣腳,就算他猜測也沒關係。你只管待在家裏安心地過好你的日子,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男人去做。不管是榮遠候府,還是平南王府,都能護住你的平安,讓你在以後能夠歲月靜好。”
得到趙明珞的保證以後,沈之月心裏稍微安定下來了,“那我就把這封信燒了,我也不會去赴約的。”
對於蘇凜尚那個男人,她也是從心底感到害怕,就像是兇狠的餓狼一樣,咬住一個人就再也不會鬆開嘴了,怎麼想就怎麼可怕。
榮遠候外,城煜等了有兩炷香的時間,也沒等到沈之月說要去赴約的回話,他回到蘇凜尚的身邊,壓抑着怒意說道,“主子,沈之月她沒有回話,那個女人真是不識好歹,太過分了,我們回去吧。”
蘇凜尚猜到了沈之月不會輕易妥協的,然而哪怕是猜到了,他仍然很生氣也很痛心,“你再將這封信送出去。”
年輕俊逸的男人眸子裏涌過狠厲的光芒,嫉妒在心底蔓延着發酵着,她就算不顧平南王的安危,難道也不顧鄭瀾的性命安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