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製造幻境
在小姿和蘇欽峰沒入深巷一段時間后,跟在他們身後的人開始按耐不住,紛紛露出身影。
“全都出來吧,再藏着也沒用了。”蘇欽峰找一處站定,弔兒郎當的沖身後一群人喊話。
“蘇公子,我們並無意冒犯您。還請您這次不要插手。”一個看似領頭的人如此說道。
這群人都矇著面,手持利器,目光狠戾,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受人指示辦事。
蘇欽峰一聽對面的回答瞬間樂了,他用胳膊戳戳站在他旁邊的小姿,幸災樂禍道:“姑娘,找你的。”
小姿聞言黑下臉來,心裏仔細推敲着前因後果:“她穿過來不過幾月,既沒得罪人,又沒有仇家。那麼唯一一個可能害她的人就只有魏涵萱了”
小姿白一眼蘇欽峰,後者無所謂的聳聳肩,自覺退到一旁,擺出一副看熱鬧的架勢。反正她有膽子惹禍,肯定就有法子收場。再說,如果到最後小姿收不了場,不還有他嗎?
小姿“啪”的一聲合上手中的粉底的蓋子,不經意的撩撥一下自己額頭上僅剩的幾根頭髮。不着痕迹的觀察着四周——石牆雖不高,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翻過去的。周圍的人家大多都已經搬走,四下寂靜幽僻。小姿和蘇欽峰在不知不覺間被人堵到了死胡同里。看來除非正面交鋒,否則難以脫身。
小姿搖搖頭,心中無奈:“這些人還真是選了一個殺人的好地方啊。也苦了他們一路相逼了。”小姿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化妝品塞進懷裏,然後又翻翻找找一番后,從懷裏拿出一片血紅的花瓣。
蘇欽峰見狀后,當即忍不住笑得前仰後合:“怎麼?用這個打人啊?”
“給你長長眼!”小姿白蘇欽峰一眼,攥緊手中的靈山血蓮的花瓣,心中默念:“血蓮姐姐,我可指望你了。”
一語畢,小姿手打一個響指。靈山血蓮的花瓣彷彿收到暗示一般躁動起來。緊接着地面可是不自然的顫動。蘇欽峰見狀臉色變了變,一把抓住小姿的手臂:“你怎麼做到的?”
小姿笑而不語,一把甩開蘇欽峰的手,開始活動筋骨,以便一會撒丫子逃跑。
地面在短暫的顫動后終於歸於平靜,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地面忽地撕扯開一道道裂縫,裂縫裏是不見底的深淵,陣陣冷風從裂縫深處吹上來,使眾人不寒而慄。伴隨着冷風的還有刺耳的尖叫與嚎哭。好似底下封壓的萬千惡鬼都將順着裂縫爬上來,將地面上的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此時的眾人早已自亂陣腳,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而小姿卻正合時宜的為熱鍋加了一把火。她再次打了個響指,地面裂縫中伸出許多隻被剝了皮的手,乍一看血淋淋的一片。那些手爭着搶着的擠出裂縫,朝人的腳腕抓去。然後將人拖向無底深淵。眾人早就慌了神,此時更是如同失了智一般的大聲嚎叫。還有人嚇得癱坐在地上,忘了反應。稍有理智的人則橫衝直撞的逃走了。
蘇欽峰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見此景愣是勉強保持住了理智,面上沒露出懼色。
小姿見時候差不多了,活動活動腳腕,拔起腿來就跑。此時眾人早就自身難保,誰也沒注意小姿踩着地面的裂縫就跑了出去,絲毫沒有陷入裂縫之中。
靈山血蓮的花瓣隨身帶在小姿身上,雖能像靈山血蓮一樣催發幻境,但卻只能在小姿周圍製造假象。小姿人一離開,巷子裏的幻境就不攻而破。眾人劫後餘生,個個癱坐在地上,有的後背被冷汗浸濕,有的則直接嚇得尿了褲子,全然沒有剛剛的那股凶神惡煞的勁兒。
直到有人大喊一聲,眾人才知道他們追殺的目標早已逃之夭夭:“我們被耍了!這都是假的!”
蘇欽峰緩過神來,剛才的一切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小巷恢復了平時的幽靜,地面也看不出任何異樣。剛才那地獄般場景簡直顛覆了蘇欽峰的認知。
蘇欽峰勾起嘴角,心中充滿疑惑:“這姑娘...有點意思啊!”
“快追!”眾人中不知是誰大喝一聲,其餘人也連忙附和着行動起來。
“等等!”蘇欽峰擋住眾人的去路,斜靠在巷子的石牆上。“你們欺負一個小姑娘,你們好意思嗎?”蘇欽峰有意無意的活動着關節,時不時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響。
“蘇公子,請讓我們過去。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眾人早就聽聞蘇欽峰在青玄城這一帶的名聲。所以如果不是必須,他們實在是不想跟蘇欽峰交手。
“呦!奉命行事?說說吧!奉誰的命呀?”蘇欽峰依舊站在原地,似乎沒有讓步的準備。
眾人不動聲色的交換了個眼神,然後輕輕的點點頭。
蘇欽峰注意到了眾人的眉來眼去,心中自知問是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了,所以也不拐彎抹角:“單挑還是一起上?”
眾人撕破臉皮前還不忘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蘇公子,得罪了!”一語畢,眾人一齊湧上。蘇欽峰嗤笑一聲,抽出貼在腰間的軟劍:“不知好歹!”
蘇欽峰劍法凌厲,劍劍直指要害,卻又在擊殺的瞬間收劍,只用刀背將人拍暈。動作利落如流水行雲般流暢、嫻熟。若拋開人們臉上猙獰驚恐的表情,此情此景倒更像是翩翩少年郎在給自己的意中人舞劍。
蘇欽峰出手一向奉行“快、准、狠”的原則,不出一會兒,一行人便大半倒地不起。蘇欽峰劍指最後一人眉心,行為舉止依舊輕挑,像個整日流連於桃花深巷的紈絝子弟。
“現在可以說說了吧?奉誰的命呀?”蘇欽峰弔兒郎當的語氣依舊,彷彿剛才身手矯健的不是自己。他緩緩蹲下,低頭看着趴在地上,卻無力反抗的人。
半響,蘇欽峰見那人緊咬着牙,並沒有鬆口的打算。他忽地笑了,眉梢都染上了喜色。但下一瞬,蘇欽峰的笑突然變得冷極了,彷彿會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只聽他冷冷開口,聲音依舊是平時那般,但語氣卻沒了不正經:“我在青玄城混了也有些時日了,比武大會我也參加過幾屆,知道我為什麼每次都會贏嗎?因為我足夠的殘忍。”蘇欽峰自問自答,咬着牙吐出最後一句話。
地上那人一怔,半響吞吞吐吐的說出一個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