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一和她的小師弟
有了姜祁繁的保證，十一跟着宮人回了北狄皇宮。
皇後娘娘看到膚色黝黑的女兒，忍不住淚灑當場。
“來人，伺候公主將解藥服下。”皇后看着對自己明顯有些排斥的女兒，心裏萬分難受。
葯端上來，十一卻沒敢喝，她忐忑地望向姜祁繁，喊了一聲小師弟。
“皇後娘娘不會害你的。”姜祁繁肯定地沖她點點頭。
皇後娘娘看得心酸，她的親生女兒對她半分信任都沒有。
十一乖乖把解藥喝下，有些好奇地打量起皇后。
“小師弟，我和她長得像嗎？”十一小聲地在姜祁繁耳邊嘀咕道。
“自然是像的。你們是親生母女，哪能不像呢。”姜祁繁有意替她們母女修復關係，因此話說得很是妥帖。
皇后聽了連連點頭，對姜祁繁看得也越發順眼了起來。
聽聞鎮北侯的新夫人對這位嫡子不是很友善，看來得找機會敲打敲打她了。
“真的嗎？”十一看了看皇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翠喜，還不快把銅鏡給公主拿來。”見她有些不信，皇後娘娘連忙吩咐宮人把銅鏡拿來。
待到宮人將銅鏡拿來，皇後娘娘沖她招招手：“皇兒，你來。”
“皇兒？你在叫我嗎？我叫十一，不叫皇兒。”十一有些疑惑。
“十一，你來。”皇後娘娘立刻改口，將十一帶到了銅鏡前。
兩人一塊照着鏡子，雖然不太清晰，但是輪廓還是很清楚的。
“不像。你白，我黑。”十一有些泄氣。
皇后聽了這孩子氣的話，終於露出了笑意。
“你服了解藥，明日就會變白了。”
“會和小師弟一樣白嗎？”十一高興地看向姜祁繁。
突然被點到名的姜祁繁有些無奈，皇後娘娘笑道：“應當差不了多少。”
“太好了。”十一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看着眼前活潑的女兒，皇後娘娘有些恍惚。
送她走時，她還是個小嬰兒，現在回來了，已經是一個十二歲的大姑娘了。
宮門即將落鎖，姜祁繁要離開，十一卻死活都不讓。
最後還是姜祁繁好言勸住了她，她才不鬧騰。
皇後娘娘看着倔強的女兒嘆了口氣，一切慢慢來吧。
第二日醒來，十一看着自己雪白的胳膊，有些回不過神。
她真的變白了？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我變白了。”十一歡喜地跑到皇後娘娘的寢宮，半分公主的樣子也沒有。
有那教養嬤嬤想開口，卻被皇后一個眼鋒嚇得閉上了嘴。
“這下可相信我了吧。”雖然聽着皇後娘娘幾個字不太舒服，但為了和女兒搞好關係，皇后還是和顏悅色地回答了她。
“嗯嗯。”十一點點頭，很是乖巧。
“我是你的親娘，你以後不要叫我皇後娘娘，要叫我母后，明白嗎？”皇後娘娘見她乖巧，便試着提起了這事。
“你能告訴我當年為什麼把我丟掉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十一反而向她提了一個她難以回答的問題。
“當年……”皇後娘娘猶豫了一會，還是打算把真相告訴她。
原來當年皇後娘娘中宮之位做得一點也不安穩，自打她懷有身孕那日起，就有人鉚足了勁想算計她。
那年秋獵，皇後娘娘也跟着陛下出行。
誰曾想居然在回宮的途中遭遇了暗算，提前產下了皇女，當時情況危急，帶着孩子她根本走不遠，沒辦法躲避追殺的人。
因此只能讓她的暗衛將孩子送走，並且讓她服下了獨門秘制的毒藥，此葯能讓孩子渾身發黑，看起來和她完全不像。
這孩子是北狄的第一個公主，她的榮寵定然少不了。這是她現在沒能力護住她，只得將她送走。
送走孩子后，皇后費勁千辛萬苦回了宮，用了整整十年時間才將那幕後陷害她的人弄死。
確認了宮中安全，這才派人將女兒接回來。
聽聞自己被送走的真實原因，十一沉默了許久。
“你不要擔心了，現在宮裏很安全。有母后在，沒人敢傷害你。”皇後娘娘溫柔地摸了摸十一的腦袋。
十一抬頭，看向她，一字一句道：“皇後娘娘，你當時是不是很害怕呀？”
一句話，讓皇後娘娘頓時怔住了，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這麼多年，有人責怪過她不懂事，有人埋怨過她狠心，卻從來沒有人問過她害不害怕。
“不要哭，我不生你的氣了。”十一看着哭得梨花帶雨的皇後娘娘，心裏酸酸的，也跟着哭了起來。
這也許就是血脈相連的親情吧。
“好，你也不哭。”皇後娘娘伸出手，替她輕柔地拭去眼淚。
母女兩人止住眼淚，皇後娘娘有些緊張地問道：“你能不能叫我一聲，母后？”
“母后。”十一叫得十分乾脆。
“誒。”皇後娘娘笑出了眼淚。
她的女兒，終於回到她身邊了。
翌日，北狄皇帝頒佈詔書，一直靜養在城外三清道觀的大公主回宮了，賜封號昭和。
兩年後，大公主及笄，帝後有意替她招駙馬。
姜祁繁聽到這個消息安靜了一整天。
他才十二歲，壓根沒法娶昭和。
但是昭和是他的，他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
於是乎，北狄所有被皇帝看中的駙馬人選，隔三差五就被爆出各種醜事，氣得陛下直言要多留大公主幾年，選駙馬一事暫時中止。
姜祁繁鬆了一口氣，他要抓緊時間了。
四年後，大公主已經十八，再不嫁出去就是老姑娘了。
皇帝欲重新替她挑人，姜祁繁落落大方的入宮請旨，希望能娶公主殿下。
彼時的十一，如今的昭和公主，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看着筆直跪在大殿中央求娶自己的姜祁繁，她的心就不自覺地瘋狂跳動起來。
生怕父皇將此事拒絕了。
皇帝掃了一眼昭和公主在的位置，看到她緋紅的臉頰，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准了。”
“多謝陛下成全。”姜祁繁懸着的心終於安穩落地。
如同上一世一般，這一世的昭和依然是他的妻子。
不一樣的是，他們之間的身份除了夫妻，還多了一層師姐弟的關係。
不過都一樣，只要昭和身邊那個人，一直是他就好。
——十一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