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152章
轟天雷是恐防秦龍飛害怕惡師,青袍老者卻顛倒過來,說成是秦龍飛害怕師兄。不過秦龍飛內疚於心,的確也是對師兄有兒分畏懼的。
但經青袍老者這麼一說,秦龍飛卻是不能不為他懾伏了。只好掩着良心說道:“我的師父神通廣大,武功蓋世,我心悅誠服拜他為師,這又有什麼不對了?”
轟天雷又氣又急,喝道:“不錯,這妖人的確是神通廣大,你喝了他的迷魂湯了,你已經迷失了本性啦!師弟,你醒醒吧!”
秦龍飛茫然說道:“你要我如何清醒?”
轟天雷喝道:“你放着家傳的光明正大武功不學,學這妖人邪派毒功,這不等於捨棄黃金而拾取糞土嗎?師弟,你怎能如此執迷不悟!”
秦龍飛咬咬嘴唇,偷看青袍老者的臉色。青袍老者冷冷說道:“他說我教你的功夫不行,你用我的功夫打他!”
秦龍飛吃了一驚,說道:“師父,你要我打他,他是我的師兄呀!”
青袍老者冷笑道:“你現在是我的徒弟,認真說來,他已經不是你的師兄了,除非你不認我為師!”
秦龍飛冷汗涔涔而下,囁囁嚅嚅他說道:“弟子不敢!”
青袍老者道:“既然不敢,為何你不替我爭一口氣?”
轟天雷冷冷的看着他,說道:“師弟,你當真任憑這妖人擺佈了嗎?好吧,你若然不念往日同門之誼,那就來吧!”
秦龍飛聽得“擺佈”二字,忽地瞿然一省,心道:“我怎麼忘了?”
可惜他這“瞿然一省”,並非就此醒悟過來,決心掙脫妖人的擺佈;而是恰恰相反,他想起了青袍老者早就吩咐過他的說話,更進一層的聽從青袍老者的擺佈了。
轟天雷當然不是真的想要與他交手,見他眼神不定,心裏想道:“看來他的良知尚未泯滅,此際正是交戰於心。”
心念未已,果然便聽得秦龍飛說道:“師父,不是弟子不肯奉命,請師父聽我稟告下情。”
青袍老者道:“好,你說吧。”
秦龍飛道:“我這位舊日的師兄,是和我一同長大的,有如手足一般。請師父網開一面,原諒他的魯莽無知,同時也讓弟子有另一條路好走。”
轟天雷雖然極不滿意他說出這樣窩囊的話,但見他還有手足之情,總是好了一些,“只要他良知未泯,就有回頭之日。”轟天雷心想。由於抱着這個希望,轟天雷也就暫時不再多說什麼,冷靜的等待事情的演變。
青袍老者緩緩說道:“你要顧全同門之誼,那也未嘗不可。你們從頭做起,仍然可以做師兄弟的。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應該明白了吧?”
秦龍飛裝作恍然大悟的神氣,拍一拍腦袋,說道:“對,弟子真是糊塗,怎麼這樣簡單的事情都沒想到!”
轟天雷冷冷說道:“你想到什麼了。”
秦龍飛道:“師兄,我說你才是執迷不悟!”
轟天雷道:“哦,怎的反而是我執迷不悟了?”
秦龍飛道:“我的家傳武學,深淺如何,難道你還知道得比我更清楚嗎?依我說呀,咱們過去所學的功夫,和我的師門所授,有如螢火之比日月!師兄,你是井底之蛙,但若及時醒悟,為時未晚!請你聽我勸告,你也拜這位薩老前輩為師吧,咱們同一個師父,不是又可以做師兄弟了嗎?”
圖窮匕現,轟天雷這才知道師弟非但沒有醒悟,反而是為虎作倀,陷得更深了。
他大怒之下,就要發作,忽地心念一動:“師弟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其中定有原因。我且再給他一個機會,看他如何?”當下朗聲說道:“師弟,我助你掙脫這個魔頭的魔掌,你現在趕快走!”口中說話,呼的一掌就向青袍老者打去。他只道師弟之所以為虎作倀,乃是恐懼逃不出尊師的手心之故。哪知他在這裏狠狠的和青袍老者惡鬥,秦龍飛仍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轟天雷大為著急,一面打一面大叫:“師弟趕快跑呀!我縱然打不過這個妖人,最少也能夠和他拼個兩敗俱傷,他是不能加害於你的了,你還怕他什麼?走吧,回家告訴你爹爹,找他算帳!”
青袍老者化解了轟天雷一連數招極為凌厲的攻勢,轟天雷忽覺掌心麻癢之感又再升起,青袍老者一招“閑雲出岫”將他推開數步,但卻沒有連續攻擊,反而自己也跳出了圈子,向秦龍飛招一招手。
秦龍飛面如死灰,但卻不敢不走過來,青袍老者說道:“凌鐵威執迷不悟,我不屑和他動手,你用我的功夫打他。”
秦龍飛顫聲叫道:“師父,我、我、我……”
青袍老者喝道:“你、你什麼?他輕視本門武功,我是要你親手擊敗了他,方能令他心服!你還不聽我的吩咐?”
秦龍飛應道:“是!”一咬嘴唇,臉色驀地變得鐵青,果然就向轟天雷沖了過來,喝道:“凌鐵威你膽敢侮辱我的師父,輕視我的這門武功,如今就叫你知道我的厲害,看掌!”
轟天雷焉能給他打着?身形一閃,一招“引虎歸山”,已是抓着他的手臂,立即低聲道:“快隨我走!”
他以為這是一個大好機會,可以使秦龍飛擺脫妖師的魔掌,哪知秦龍飛用力一掙,左手迅即反擊過來,“乓”的一聲,竟然在轟天雷的胸膛結結實實地打了一掌。
青袍老者哈哈笑道:“好,好,打得好!再打,再打!”
轟天雷的內功造詣比秦龍飛深厚得多,這一掌秦龍飛雖然打得着實不輕,轟天雷卻只是稍微感到疼痛而已。不過他的內心卻是傷痛之極了!
在此之前,他還以為師弟並非心甘情願為虎作倀的,這一掌打在他的胸膛,他這才知道秦龍飛根本無意掙脫妖師的魔掌。
轟天雷“哇”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沉聲說道:“龍飛,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師兄,難道你連父母都不要了么?你甘心跟這魔頭,如何還能回家見你父母?”他這口鮮血不是由於受傷,而是由於內心激憤所至。
秦龍飛竟似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雙眼朝天,避開轟天雷的目光,就像喝了迷魂酒的瘋人一樣,向轟天雷亂打。
原來轟天雷只猜着一半,另一半還沒猜着,猜着的一半是秦龍飛有把柄捏在青袍老者的手裏,但還沒有想到秦龍飛不僅是受挾制而已,他一離開這個青袍老者便有性命之憂。
秦龍飛練的這門邪派功夫日子越久受毒越深,此時已是每隔七天就要發作一次,每次發作,倘若沒有青袍老者給他解藥,那份痛苦實非言語所能形容。
青袍老者一面是手心捏着他的性命,一面又用揭發他的醜事來恐嚇他。秦龍飛那晚在婁家莊做出侵犯呂玉瑤的事情,無疑已經錯了,他料想這件事情,呂玉瑤遲早都會告訴她的父親和轟天雷的,轟天雷知道了,他的父親也就會知道的。因此即使青袍老者絲毫不加恐嚇,放他回家,他也是不敢回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