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琴棋書箭
吃完飯回了殿，振翔還樂個不停，小惠子無奈開口道。
“主子，莫如講的趣事真有這麼好笑，您到現在還笑不完。”
看着小小的莫如端着茶杯走過來，振翔好不容易收住的笑容又爆發了出來。
莫如走上前，遞過茶杯，開口。
“主子，喝口茶潤潤喉嚨。”
振翔顫抖着身子，指着旁邊的桌子開口道。
“先放邊上，一會笑完了再喝。”
“恩，行。”
趁着振翔看書的空，莫如悄聲問道。
“小惠子，今兒個下午有什麼安排？”
“到樂師那去學樂。”
小惠子回答道。
莫如聽他這回答，又來了興緻，開口問道。
“樂師都教什麼樂器？”
“什麼都有，古琴，笛子，簫，什麼的。”
莫如點着小腦袋，又思索起來。
“你又想幹什麼？”
小惠子低聲問道。
莫如搖搖頭開口。
“沒事，你別問了。”
申時一到，莫如就無比奮力的幫振翔更好衣，三人去了樂堂。
教導眾皇子器樂的是個三十齣頭的男子，着裝儒雅，長相俊秀，被大家稱為楚師傅。
看着五位皇子端坐在木琴前的滑稽模樣，特別是扭來扭去的振博，莫如覺得好笑的緊，不禁笑出聲來。
端坐上面的楚師傅聽到笑聲，抬眼看着那個小不點丫頭，開口道。
“彈琴是風雅之事，有什麼好笑的？”
莫如低了頭，吐了吐舌頭不再造次。想不到還是個厲害的師傅呢！
各位皇子開始依次探曲，讓楚師傅指教。輪到振翔的時候，他也彈的還算可以，楚師傅點頭。
莫如看着他僵硬的手指，彈錯了兩音，又覺好笑，捂着嘴。
楚師傅冷眼瞪她。
輪到完全不適合彈琴的振博彈奏的時候，看着他窘迫的樣子，聽着那雜亂不堪的噪音，莫如再也忍不住了，笑了出來。
楚先生再也壓不住火氣了，開口道。
“你這個丫頭是怎麼回事？到底笑什麼？”
莫如咬着嘴唇，低頭怯聲回答。
“楚先生，練琴得先練習手指的柔軟度。各位主子手硬的很，彈出的曲子實在牽強好笑，奴婢這才笑的。”
停了小丫頭口中這話，楚先生驚這麼點的小人兒也懂這個，沉聲問。
“你會彈琴？”
“會一點。”
聽了她着話，大家都驚奇的不行，這麼點點的小人竟然也會彈琴。
楚先生看着那小傢伙，開口。
“那你就彈一曲來聽聽。”
莫如點頭應了，走到旁邊的空琴前，伸出小手撥弄開來。
聽完這流暢的曲子，楚師傅是又驚又喜，自己這個伯樂總算是在深宮裏遇到千里馬了！
“行啦！那個位子以後就是你的了，你跟着各位皇子一塊學吧！”
莫如聽了這話，慌忙開口道。
“奴婢不敢！”
楚師傅一副瞭然的樣子，看了看眾位皇子，開口道。
“讓她跟你們一塊學，你們可有意見？”
“沒意見！”
頭一個答的是振博，他心裏早對這個小丫頭佩服的不得了了，怎麼會不應呢。
其他人也搖頭，示意沒意見。
莫如這才抬頭看振翔，見他點頭，才低聲應了。
出了樂堂，振博就跑到莫如身邊，滿臉佩服的開口。
“莫如，沒想到你彈的還真好。”
莫如點頭也不說話。
“誰教你的？什麼時候學的？”
振耀也上前來問。
莫如淡淡開口。
“四歲開始跟着我娘學的，後來我娘去了也就放下了。”
聽了她說到她娘已經去世這等傷心事，大家都沒了話。
對於眾人的刨根問底，振翔心裏不高興了，抬腳帶着人就回了殿。
一坐定，振翔就看着一直低頭不言語的莫如開口道。
“往後他們再問你這些事情，你不答就是了。”
莫如點了點頭，還不言語。
小惠子也上來安慰。
“行啦！莫如你也別不開心了，往後都有爺給你頂着呢！”
莫如又點了點頭，轉身去倒茶。
直到用完晚膳，她都不開口，振翔急了，開口道。
“行啦！你還有完沒完了？”
莫如垂淚不語。
小惠子看着對面的小人兒，眼淚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心裏不忍，對着不耐煩的主子道。
“爺，您小點聲，別把莫如給嚇壞了。”
看着身前小人兒的可憐相，振翔也心裏不是滋味，皺着眉頭開口。
“你倒是說說，你這到底怎麼了？”
莫如伸袖子擦了一把眼淚，強打精神抬頭開口道。
“奴婢沒事。”
“沒事，就別悶着了，爺不愛看。”
“是。”
莫如強笑着，開口答着。
看着那張掛着淚花還強笑的臉，對面兩人心裏都不好受。
莫如平了平心氣，開口道。
“主子，現下沒事，要不奴婢陪您下盤棋？”
“好啊！小惠子擺盤。”
一紮如棋海，莫如就忘了那些煩心事，樣子也活躍了不少。
小惠子鬆了口氣。
棋下了一個時辰，小惠子都看累了，開口道。
“爺，今就先下到這吧！該歇會了。”
莫如這才抬頭，看看黑盡的天，開口。
“主子，明再接着下吧！歇會該讀書了。”
“恩。”
趁着主子讀書的當口，莫如拿着那套弓箭走到院子裏，把自己編的草靶子掛好。她就開始依着先前看的樣子，學着端起弓拉上箭，獨自認真的練習起來。莫如吃力的舉着快跟自己一邊高的長弓，搭上箭，死命的拉那弓弦，還沒拉開反倒弄得自己仰面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笑聲起，莫如轉過頭去，看見屋門口正笑的歡暢的主僕兩個。她泄氣的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繼續練習拉弓射箭。
對於那小人兒的笨拙樣子，振翔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開口道。
“腳要這麼站，一前一後，這樣才穩當。”
莫如學着他的樣子站開，舉弓。
“端平。”
振翔抬了抬她的小胳膊，指點道。
莫如在他的調教下很快學會了標準姿勢，有模有樣的開始練習起拉弓來。
“眼睛對準箭和靶心，成一條直線，對，就這樣。”
莫如拉緊弦，對準才鬆手，箭沒飛到靶子就落了地。
振翔皺眉，開口道。
“姿勢對，手勁兒小，多練兩年就好了。開始的時候可以先站近些，往後再慢慢拉遠。”
莫如聽了他的話，虛心的點頭，往前走了幾步，繼續練習起來。
振翔看了一會，見沒什麼事了，又回身去屋裏繼續讀書。
練了一個時辰，莫如胳膊都酸了，這才收了弓箭回屋伺候。
振翔看着書，就聽見茶碗和碗蓋細碎碰撞的聲音，側頭看見莫如抖着手端着茶碗。
“手酸么？疼么？”
莫如點頭。
振翔開口道。
“開始都這樣，過段時間就習慣了。”
“是，奴婢知道了。”
莫如朗生回答，像個好學生對夫子那樣，逗的振翔滿心笑意。
第二天學堂上，見莫如研磨的手抖的厲害，小惠子體貼的主動接過了這活兒。
莫如對他報以一笑，退身到後頭站着看振翔寫字。娟秀但不失大氣，想不到他認真寫起字來也還挺好看的。
趁着周大學士大瞌睡的功夫，莫如閉着眼睛伸展了下酸痛的雙臂，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這可就引得大夥都側目看來，她身前的振翔也回頭瞄了那渾然不覺的小人一眼，沉聲開口道。
“怎麼？累了？”
莫如這才睜眼，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想不想寫寫看？”
莫如忙點頭，今兒個學的是小篆，那字看着就漂亮。
“過來，給你筆。”
莫如走到桌邊，接過振翔遞上的蠅頭小楷，在一張新紙上認真的寫起來。
她寫的認真，大家圍過來看的認真。直到聽到遠處坐位上振宇的乾咳，大家才回神，看到學士正站在眾人身後，冷着臉。
大家馬上奔回了座位，莫如放下筆，低着頭退到一邊。
周大學士拿起那張臨的工整的小篆字，抬頭問道。
“丫頭，這字是你寫的？”
莫如低着頭不開口。
振翔開口道。
“我寫累了，想歇會，才讓莫如試着寫寫的。”
周大學士聽了他這話，心裏感到納悶，前兩天還竟為難這丫頭，今怎麼就護起短來了。他沒說話，走回堂上繼續坐下打起了瞌睡。
旁邊的眾人這才都鬆了口氣，真怕這老氣橫秋的古董學士發脾氣呢！
莫如長出了一口氣，小聲對着前面的人開口。
“謝主子救命之恩。”
振翔聽着那稚嫩的童聲，會心的笑了笑沒答話。
下了堂，去梅苑請完安，三人回了殿。
“小惠子，擺上筆墨紙硯，爺想再練會字。”
小惠子聽了吩咐，馬上把東西擺齊。
振翔拿着筆，看了看身邊那個躍躍欲試的小人兒，開口道。
“還想寫么？”
莫如點頭如搗蒜，逗的一旁的小惠子嗤小起來。
“行，那往後我練字你就陪着練好了。”
振翔大方的開口道。
莫如開心拿起筆架子上的一隻筆就準備大顯身手。
小惠子聽這話吃味道。
“主子，偏心，竟讓莫如稱心了。”
振翔聽了這話瞪了他一眼睛，開口道。
“爺從不偏心，你想寫爺也應。”
小惠子一聽要讓自己寫字，趕忙擺手求饒道。
“爺，您還是饒了小的，字小的可寫不來。”
“那不就得了，你還在那爭搶！”
小惠子吐了吐舌頭，莫如笑的開心，沾好墨低頭仔細臨起小篆帖來。
小惠子看着莫如的小手握筆握的穩當，好奇開口道。
“莫如，你的胳膊不疼了？”
莫如沒抬頭，低聲答道。
“寫字的時候就不覺的了。”
“那成了，往後哪再疼的時候就寫字，連葯都省下了！”
聽着小惠子的嘆，振翔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