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又一個坑
一臉懵圈,這是唯一能形容任闊此時表情的詞,心想,跳入了土門這個坑,難道白狐這裏也有坑?
“狐姐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任闊心中萬馬奔騰,自己身為這個事情的絕對主角,竟然全然不知,於是不解地問道。
“你真想知道?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知道得好,免得受打擊。”白狐微微眯着眼睛,說道。
此時,如果敢的話,任闊真想抽白狐一巴掌,心想,它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原本不想知道,現在也剎不住了啊,算了吧,就配合一下白狐的虛榮心吧,免得它玩得不過癮,再把自己玩了。
“我想知道,感覺這裏面有故事,快跟我說說吧!”任闊兩眼放光,興奮地說道。
白狐見任闊如此激動,心想這也是臉皮厚的主。
而任闊此時在想,反正都是在演戲,全看演技吧。
“其實,你能來這裏,都是我一手策劃的。”白狐流露出有點得意的表情。
“我是有多命苦啊,是個孤兒就不說了,還沒有人領養,又被村裏的一幫熊孩子追打了五六個月,還坑我來冒險偷雪狐,現在又被你坑了。”任闊仰天悲嚎。
雖然,任闊此時有着演戲的成份,但也飽含着真情流露,因為他所說的都是事實,從出生到現在,他幾乎沒有一件可以回味的順心事。
白狐看着任闊裝模作樣的神態,眼睛眯成一條縫,掩嘴而笑,小雪狐則圍着任闊興奮地轉着圈。
“那你說說是怎麼操縱的吧,我也長長見識。”任闊見白狐在看笑話一般盯着自己,鼓着腮幫子,說道。
然後,白狐便口惹懸河,將它是如何促成整個過程,將任闊引到這個山洞中,講得酣暢淋漓,聽者如臨其境。
任闊聽得目瞪口呆,若不是這個倒霉的主角是自己,他都想要跪下拜師了。
話說,白狐是如何一步步引導任闊來到它面前的,要從它來到土家村說起。
大概在十三年前,白狐重傷逃至土家村,為躲避追殺,藏於這片荒山之中,這個山洞,便於白狐於那時開掘而出,之後,便長居於此。
“十三年前的一個冬天,我在漫天雪地中遊盪,忽然聽到了嬰孩啼哭聲,便循聲而去,發現一頭荒原狼嘴中叼着一個長相奇醜無比的東西,遠看不像是嬰孩,更像是一隻被烤過的獼猴。”白狐回憶着當時的情景。
聽到這裏的時候,任闊感覺白狐明顯是在埋汰自己,原本想打斷它的話,無奈被白狐用術法禁言了,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肚裏咽。
“我隱身走近,才發現原來真的是一個嬰孩,原本我不想理睬,適者生存,本就是自然循環的法則,但是想到欲誕生的雪狐,拯救一命,或許可為其積德,便打算出手救你。”
“就在我將要以術法施救時,忽然意識到,若是直接相救,救下之後,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你。於是,我想到了一個主意,引導土家村的獵戶前來營救,這樣你不但能獲救,還能有人收養。”
“看着狼群對你虎視眈眈,我本打算在你的身上施加一道術法,確保狼群暫時不會傷害於你。”白狐一邊回憶,一邊侃侃而談。
聽到這裏,任闊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洗白了,原來並非是因為狼群嫌棄,無從下口,而是因為白狐施法,他稍稍心安,而一息之後,畫風突變。
白狐似是看出了任闊心中所想,輕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就在我即將施法時,忽然發現狼群並沒有急於要撕咬你的意思,而是將你放置於一塊岩石之上,狼群似乎是在討論着什麼,不時有狼上前聞一聞你,然後都一臉嫌棄地撤到一邊。”
“我見此情景,想想也是好笑,你竟然自己救了自己,心想,罷了,已經不需要再施法了。”白狐緩緩說道。
任闊心中再次萬馬奔騰,怎麼跟獵戶說得一模一樣,難道自己真的很臭?然後,不由自主的聞了聞了腋下,心想沒有狐臭啊。
白狐似是看出了任闊心中所想,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趕緊收回思緒,示意白狐繼續往下說。
“你腦袋中想什麼,我都知道,你最好什麼也別想!”白狐盯着任闊,警告道。
任闊認真地點了點頭。
“確認你臨時安全之後,我便化身為一位老婦,前去土家村求救。”
任闊聽到化身兩個字,心中開始起癢,這白狐能化身,豈不是說雪狐也能,難道它們是九尾靈狐?任闊偏頭看向白狐的尾部,只發現了一條尾巴,失望地搖了搖頭。
然後,便見到任闊呲牙咧嘴,捂着屁股滿山洞跑,雪狐蹲在一旁如看戲一般,白狐則繼續往下說。
“沒過多久,土家村的村民便召集了所有獵戶,前往荒山,救下了你。”
有些事白狐並沒有說,就在任闊被獵戶救下之時,忽然,她渾身莫名其妙、毫無徵兆地打了一個激靈,緊接着一陣莫名的暖流湧進身體,流遍全身,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紅暈。
以它當時的修為,竟全然不知這是為何,心想可能是身負重傷的緣故。
它並不知道,它的一次隨意施救,將會為它帶來什麼。
“我原本以為,至少會有村民收養你,沒想到,村民們竟然都如此嫌棄你,只給你安置了一個窩,讓你一個人居住。”白狐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嫌棄。
“一個窩?”任闊心中浮現出了,一群馬馳騁在滿是泥濘的草原中。
白狐偏頭看向它,有些疑惑,任闊沖它點了點頭,白狐竟然也沖他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往下說著。
“我經常在月光下,看到你孤獨的身影,感覺挺可憐的,好在每天都會有村民前來給你餵食,直到你可以自己進食。”
此時,任闊的心中,又浮現出了一群馬馳騁在滿是泥濘的草原中,這次任闊主動沖它點了點頭,以為白狐仍然會上當,結果,雪狐又看到了火燒屁股亂竄的景象。
任闊一邊跑,一邊心中吶喊,“前面說我像一隻獼猴,剛才給我弄了個窩,現在就用餵食進食了,你怎麼不說我能走就會上樹呢!”
白狐看着任闊滑稽的樣子,倍感好笑,便給他解了那禁言術法,但是警告他不要亂插嘴,於是繼續往下說。
“十三年之後,也就是現在,我感覺雪狐即將誕生了,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未處理,恐無力將其撫養長大,便想到了將她託付於他人。”
白狐並未告知自己重傷之事,並且,託付之事,她也想到了眾多故友,竟無一人合適,或者說經歷了那件事之後,無一人可信。
就在她為此惆悵之時,忽然想到了被它間接救下的那個嬰孩,此事已經過去了十三年。
“這十三年中,我經常能看到你,在這荒山中撿拾火槐樹樹枝,知曉你在為土家村村民撿拾柴火,說明你心地還算善良。”白狐微笑着說道。
並且,白狐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任闊,必定異於常人。
於是,一個念頭,一個能影響雪狐一生的念頭誕生了。
白狐沒有想到的是,她這個念頭,影響的不止是雪狐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