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故事
朱慈煉這次萬難翻身,一擊而勝的何苦,正在王府里喝着小酒慶祝,不過他心裏還有點事放不下。因為外藩盡數掃平,之前不能動的成王朱慈煉可以清理了,同樣因為外藩盡數掃平,這傀儡皇帝好像也可以不要了。要不要逼朱由崧禪讓於自己呢?何苦面帶着興奮的微笑盤算了起來。
“殿下,陛下來了,想要見您,好像很急!”何苦喝的正美,李存義進來通報了朱由崧來訪的消息。
“呵呵,他急是正常的!走,再去安慰安慰皇兄吧!”何苦弔兒郎當的起了身。
何苦走入正殿的時候,朱由崧並未落座,而是在殿內不斷的疾走,一邊走還一邊搓手,急切、窘迫之態極為可笑。何苦一步三搖的晃蕩了進來,一臉春風的迎向了朱由崧。但見禮過後,朱由崧卻並未急着說朱慈煉的事情,而是一再要求何苦屏退左右。
內廷禁中盡在何苦鼓掌,朱由崧在何苦面前根本就是個透明人,何苦可不覺得朱由崧能有什麼秘密告訴他。而且李存義都是何苦貼身的人,當初研究對付東林黨的時候,李存義都在身邊,哪有什麼事情是需要迴避他的。何苦第一反應便是懷疑朱由崧想對自己不利,可想想朱由崧這個體格,年歲,又覺得實在可笑。
自從當年萊西遇刺之後,何苦對於自身安全非常重視,身邊從不離人,最少也有李存義這個絕頂高手護衛。不過朱由崧年過五十,身體虛胖,若是他想當荊軻,武功稀鬆平常,但是身體健碩的何苦,也能一個打十個。想想朱由崧也沒有渠道弄到手槍,何苦便大方的容易了朱由崧的要求,讓李存義等人都退了出去。
“小弟,煉兒的事情,沒有緩和的餘地了嗎?藩王們都聽你的,你抬抬手,煉兒這事便過去了!煉兒還小,不能因為這點小事毀他一生啊!”左右一退,朱由崧馬上說起了朱慈煉的事情,但是態度頗為強硬,並沒有以往苦苦哀求的樣子。
“皇兄,這可不是小事!成王敗壞倫常,欺君罔上,已經朝野皆知,若不嚴懲,何以平息物議。再說這也不是成王一個人的事情,還涉及到皇長孫朱和鐸。皇兄對成王父子寄予厚望,可如今皇長孫的身世如此不堪,怕是……”何苦是一招廢一對,朱慈煉父子一個亂來,一個是亂來的產物,全都得退出政治舞台。
“我從來沒有這個意思,皇位是你的,煉兒和鐸兒都不會和你爭皇位的。”何苦連藩王惟他之命是從這事都沒解釋,便等於認下了自己是黑手,他整句話的邏輯重點都在“寄予厚望”四個字上,朱由崧只能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何苦也挑明了,事情走到這一步,成王父子即便沒有爭皇位的打算,但他們皇子、皇孫的身份已經實際威脅到了何苦。
“他們是你的親侄兒,親侄孫啊!你怎麼能不顧念親情,如此殘酷對他們呀!鐸兒不過兩歲,他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忍心!”朱由崧的眼淚撲簌而下,何苦已經不是那個他曾經無比疼愛的弟弟了。
“天家本無情!皇長孫雖然無辜,可他是因為違逆人倫而生,大明的皇室里容不下這樣的人!”何苦的態度已經堅決。
“違逆人倫……呵呵呵……報應啊!報應!……鐸兒若是不能容於皇室,信王殿下你是不是也要退位以謝天下!”朱由崧暴走了,他來就是為了這一步,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說。
許多年前的洛陽福王府里,有一個聰明美麗的女孩,她的名字叫晴兒。善良的晴兒帶人很好,許多剛入府的小太監、小宮女,都受過她的照顧。她的笑容似乎是寒冬般冷酷王府里的陽光,總能讓人覺得暖暖的。某一天,風華正茂的王子遇到了她,然後便融化在了她春風般的笑容里。
晴兒在府里的身份很低,但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卻無法上演,因為晴兒的身份是侍妾,雖然長期閑置,但他是王子父親的女人。王子輾轉反側,王子寤寐思服,但鴻溝難以逾越,所以王子只能沒事就往府里鑽。佳人偶得數面,但王子卻因為頻頻看侍父親,贏得了仁孝的美名。仁孝的王子持之以恆,不僅父親大為開懷,也終於有了與晴兒墜入了愛河。愛河的水是那麼的甜美,王子渡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然後晴天霹靂便劈在了他的眼前。
因為王子頻繁與晴兒接觸,關愛兒子的老王爺也注意到了這個小女孩,然後老王爺也融化在了春風裏。得知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侍妾,老王爺老夫聊發少年狂了,晴兒受命侍寢。這是晴兒的命,晴兒無法抗拒,王子也無法抗拒,情深意切的王子只能在某個夜晚肝腸寸斷。
肝腸雖斷,但日子還要繼續,而且王子也有了自己的突破,他在父親之後,也得到了晴兒。老王爺偶爾聊發少年狂,王子時常情到深處,沒過多久晴兒便有了身孕。老王爺並未因為晴兒有喜而高興,因為王妃鄒氏發現了晴兒與王子的密切交往,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是老王爺也不再理會晴兒。晴兒落在了鄒王妃的手裏,每日換着花樣的折磨,若不是一個叫小高的小太監和一個叫琴琴的小宮女偷偷照顧,晴兒幾乎死在鄒氏的手裏。
王子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但卻也無計可施,鄒氏是他的嫡母,他根本無力抗拒。晴兒雖然每日被鄒氏折磨,但孩子還是平安生了下來,一個健康的小男孩兒。老王爺不再理會晴兒,王子卻如同丈夫一樣疼愛着晴兒母子。日子過得很和美,但身份無法改變,紙也終究包不住火,王子和晴兒的事被鄒氏抓到了把柄。
老王爺狠狠的打罵了王子一番,但終究還是保全了他,一切的罪過都被推到了晴兒的身上。晴兒根本無法自救,她在短時間內糾纏於兩個男人之間,已經萬劫不復,而且她連孩子是誰的兒子都說不清。孩子怎麼說也是朱家的血脈,老王爺還是不忍殺害,但晴兒母子也成為了王府的恥辱被雪藏了起來。鄒王妃日日凌*辱折磨,晴兒母子只能艱難求生。終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晴兒在小高和琴琴的幫助下,抱着孩子逃出了王府。
“你為什麼要和七郎說這些?你好糊塗啊!”朱由崧把當年的故事說完之後,何苦只是苶獃獃的發愣,但背後卻響起了何氏責怪的聲音。\0
何氏深知鄒太后的主意不靠譜,朱由崧一走,她便追了過來,但終究是晚了一步。自己少年時的荒唐事,兒子全數知道了,何氏很是羞臊,但她更擔心朱由崧的安危。何苦的身份地位決定了他的思維方式,他肯定不會像鄒太后說的那樣被嚇唬住,他會有過激的反應。
“我爹到底是誰?”何苦愣了沒一會便緩了過來,見何氏進來,他直接問向了何氏。
“我……我也不知道呀!”何氏很難為情,但看着何苦詭異的臉色,她深知不給何苦一個答案,何苦肯定要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