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喪屍加工廠

腦後劇烈疼痛的傳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後腦上打洞，胡一新猛然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被吊在一個鋼索上面，脖子上有一個鋼圈，固定着頭部，後腦處不知什麼東西，在操作着，好像是往他的頭上打孔。

鐵索帶着他的身體，往前移去，他的左面和右面全是和他一樣的人類，閉着眼睛，毫無知覺，一個個的，就像是在傳送帶上待宰的羔羊。

前面七八米處就是個黑洞，裏面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摩擦聲，偶爾也會看到火光迸現，彷彿是一個大型的粉碎切割車間，而這些人類就是它們的原材料。

胡一新看到這裏，十分心驚，來不急回想自己怎麼到了這裏，保命要緊，急忙用雙手將脖子上的鋼圈掰開。掰開鋼圈后胡一新還在鋼索上面，後背好像有什麼鉤子深深的插進自己的肉里，他的身體還是猶如流水線上的商品一樣向黑洞處移去。

馬上就要進入黑洞，聽着洞裏傳來的金屬切割聲，越來越近。胡一新急了，胡亂的扭動的身體，左右擺動，但是毫無用處，後背處的鋼鉤，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4米，3米……，黑洞越來越近了。

自己馬上又要被黑暗吞噬，求生的慾望讓胡一新狠下心來，雙手使勁握住鋼索，雙腿用力使勁垂直向上盪去，像玩單杠一樣，雙腳在最高點，再往身後使勁一掙，他背後的鉤子在後背的肉里先是一翻，接着又使勁攪了一下，脫離他的身體，帶出大片肌肉、碎骨和血液，在胡一新背上深深的開了個口子。

咚……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胡一新急忙爬向牆邊，獃獃的望着掛在鋼索上的大塊肌肉，慢慢移進黑洞，虛弱、疑慮、恐懼等等感覺慢慢湧來，俱上心頭。

他不敢久待來觀賞這些高科技的加工廠，恐懼已佔滿心頭，“離開這裏，要快！要快！”他掙扎着爬起身，緣着鋼索的來路跑去。

一路快步行來，看到流水線全是掛在上面的人類，大部分是高大的男人，一小部分才是女人，準確的說都是喪屍。他們已經沒有了人類本來的模樣，有的身體都已經腐壞，有的四肢斷裂滴答着黑色血液，有的眼睛突出只有一些連在眼框，如同燈籠樣晃動着，喪屍的人間百態，在這一路看盡。胡一新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掛在上面的“人類”是準備承受那無盡痛苦的輪迴。

轉眼走過二十幾米的地方，在鋼筋混凝土的牆上出現一個小門，有光亮從外面射入，胡一新先趴在門上聽了聽，見沒有聲音，就打開了大門。

前面燈光明亮，他循着走廊向那走去，猛的，他愣住了，因為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光滑的地面之上。倒影里的自己渾身黑污，頭髮和鬍子都很長，亂蓬蓬的隨意擺放在頭上和臉上，似是很久沒有理過，要知道胡一新的媽媽可是有潔癖的人，不允許他有半點不潔凈。如此長的鬍子和頭髮得有多久沒有清理過，年輕的臉蛋也沒有光澤，黝黑皸裂不似從前。最讓他詫異的還是他的眼睛，猩紅如血，如野獸般，銳利兇殘，眸子似新月，折射着詭異、嗜血的光芒。

他仔細看着倒影中的自己，沉睡期間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自己變成了這幅鬼樣子。他還發現更詭異的一點，走廊之中其實並沒有光源，而自己卻能看得清清楚楚，周圍一切事物，發出一種淺綠色的光芒，就像自己帶着夜視儀一般。

“看來自己也變異了，還TMD擁有了夜視能力，所幸已經這樣，還活着就已經不錯了，變好或變壞，先出去再說吧！”

胡一新的人生已經經歷過太多，命途多舛這幾個字已經寫滿了他的一生，早已經習慣。求生的本能和潛意識，告訴他要迅速離開這裏。整個空蕩走廊，沒有一點人類居住所擁有的那種人氣，冷寂非常，讓他極度不舒服。

走到門前，照例聽了聽，如果有人他才不敢出去，不為別的，現在的世道不似以前，這裏這麼大的陣仗，就為屠殺喪屍嗎？為什麼沒有一個人類？還有他現在的身體尤其是眼睛，被人碰見肯定說不清，估計會再來一遍流水線加工，沉着、猥瑣、才是保命王道。

聽了聽，並沒有人說話和走動的聲音，壯着膽子小心翼翼的開門出去，為了不出任何聲音，用手將門往上提了提。

由於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沒有注意到，在他用力一提之下，門把手已經壞掉，只連着一點。

走進這個空間，在微弱的燈光下，極目處是四排陷入地下的坑道，每個坑道約有一米多寬，電機微弱的傳動聲從底下傳來。走近看去，胡一新不覺吃了一驚，只見四排坑道里滿滿的全是喪屍，一排排的站立，動也不動，好似木雕泥塑一般，隨着傳送帶，向前移動。

所有坑道內的喪屍全是兩人一組，剛好能站立在上方，沒有多餘空間，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好似被挑選一樣，剛好填充到這個空間。並且胡一新發現，在他看到的喪屍裏面，並沒有小孩，全是成人，一個個的大概全有一米五以上。

隨着傳送帶的移動，胡一新好奇的跟着走去，這個空間極大，屋頂和四周全是用瓷磚和海綿襯包裹的，封閉和隔音很好，外面不能聽見任何聲音，如果不是走進來，根本不能發現有這樣的一個空間。向前跟着喪屍走了大約一百米，可以看到坑道的盡頭是兩個人形門洞，喪屍左右分別站立在上面，門洞上方出現兩個鉤子，深深插進喪屍的後背肩胛骨處，抬起往前運去。胡一新看到這裏，知道自己也和“他們”一樣被送上流水線上的。

前面是一個大型的管狀生產容器，像隧道一樣，約有七八米長。胡一新不能進去，只能從旁邊留出的小道，向前跟去，他的雙手扶着管狀容器，忽然問道一股焦糊的氣味，他猛然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管狀容器燙掉了大片皮肉，而他沒有感覺到疼痛，抬手望去，雙手手掌已經焦糊，快要露出骨頭。胡一新看着自己的手，就好像觀察別人的雙手一樣，沒有一絲感覺，即使已經到了快要烤熟的地步，他苦笑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在管狀通道的出口處，一雙雙喪屍被吊著出來，渾身濕漉漉的，所有衣物已經不見，佩戴的首飾也沒有蹤跡，全部赤條條的，就像是一頭頭淋了水、洗剝乾淨，待宰的羔羊豬狗。看到這胡一新突然想起，水滸傳中的鏡頭，在十字坡那段，武松差點成了孫二娘的包子那集，不是有過類似的鏡頭嗎？他渾身發冷，這是TMD是什麼鬼地方，難道要把這些東西真的做成人肉包子，這口味不是一般的重啊！

往前跟去，流水線上的喪屍，還在傳動，在並排兩個閘門前，下面突然出現一把大刀，在機械的控制力下精準的只用一刀，喪屍就被從腹部到頭部，被一刨兩半，肚中穢物齊泄而出，污血淋漓。喪屍被一刀斬后，由鉤子帶着兩片身子，繼續向前，而那些五臟六腑流入底下深槽之中，暗黑的血液一片，水流聲起，一股浪花打來，全都不見。

兩個鉤子掛載着曾經叫做人類的兩片生肉，滴答着黑色血液前往它們的終點，又一個大型集成管。管內可以見物，無數把鋼刃帶着寒光，插向那些肉片，人類的骨骼在它們面前簡直就像新點的豆腐，沒有一絲阻力，幾個轉瞬間全部成為肉沫。兩片人肉從這一頭進入集成管狀機械，一分鐘后那一頭出來的全是被壓成一層層的喪屍肉餅，隨着傳送帶的移動，進入牆壁上一個洞裏。這個黑洞沒有光亮，毫不厭煩的承接着傳送帶中的肉狀東西，好似一個食客模樣孜孜不倦的張着血盆大口享受着喪屍大餐。

也許是眼花也許是幻覺，那些在傳送帶上的喪屍肉餡，好似在自己蠕動，慢慢結合。胡一新的已經承受不住了，胃中翻湧，空嘔了幾次后，不知多久沒有進食的他什麼也吐不出來，慢慢後退靠着牆壁呆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