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郭麗麗打來的電話

進校不久，就認識了隔壁班讀市場營銷的王大剛。王大剛，多麼土的名字。她怎麼偏偏就喜歡上他。而且不只是她，全校有好幾個女生都喜歡他。說他帥么，也算不上特別帥。可是，身上有一種壞壞的癟子氣。這種癟子氣，對青春期叛逆又無知的女孩子來說，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聽說家裏有錢，每個月光零花錢就好幾千那種。總是穿着當季的新潮衣服，特別會玩、會逗女孩子喜歡，還會彈一手結他。她記得當時她剛進校不久，就被他吸引了，在學校搞的在迎新晚會上，他在炫目的燈光下，梳着非常COOL的髮型，戴了副墨鏡，搞得象個偶像明星一樣抱着結他閃亮登場。她清楚的記得，那天他在台上唱了一首很經典的歌曲，《挪威的森林》，彈唱到結尾餘音繚繞處時，還把一把好好的結他也摔了。立時，全場爆發歡呼聲，那一晚的表現，收穫了無數迷姐迷妹的心。也包括了她。

她那時就是那麼膚淺，喜歡的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象她媽一樣么，命運繞了一個圈，又回到原點。她們家兩代人，都毀在口蜜腹劍的男人手裏。

當時，她還是花了好多小心思，才接近他、引起他的注意，最後，終於混成了他的所謂的女朋友。後來她才知道，獲得他認可的女朋友，可不止她一個。只是他長了張跟她爸一樣會說話的嘴，象抹了油塗了蜜一樣，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每個女的，都被安撫的妥妥帖帖的。甚至，互相之間就算彼此知道，也不會跟他吵鬧，只會各種明爭暗鬥，以獲得他的關注和寵愛為榮光。若是某段時間，他多陪了哪位小三、小四一下，那些小三、小四就象是臉上塗了發光粉一樣，走路都帶風。拽的那樣子，她都不忍心看。雖則，其實她也這樣吧。只是，那時的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小三、小四、小五，她以為自己是老大。是正宮娘娘。其它的全是陪襯，全是綠葉。誰讓他說的那些甜言蜜語、嘴上跑馬的山盟海誓，她全都傻不拉幾的相信了呢？

所以，她就成了最死心踏地那一個吧。結果就出事了。另外的幾個女的，不要太聰明，有的跟他打太極，只曖昧不讓他近身；有的做足了安全防護措施；還有的就是運氣好，總碰到安全期。都沒出什麼問題。唯獨她，其實也就上過兩次床吧，就懷上了。畢竟她媽管得她很嚴的，每次出來，她都要編無數的故事，撒無數的謊。而且，不管在外面玩到多晚，她媽總要不斷地打電話，催她回家。那僅有的兩次，都是她和她的閨蜜方晴一起圓的謊。要不是說方晴爸爸有事外出，家裏沒人，她去陪她。要不就是方晴媽媽生病了需要人照顧。

方晴家的條件，比她家還不如。媽媽是個弱智，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連個家務活都干不好那種。爸爸是個掃大街的，每月微薄的工資，要養活一家三口。所以，估計她媽還是同情方晴家的吧，每次只要她搬出方晴，她媽就准了她的假。她可以在外頭玩個通宵也沒事。每當她媽問起方晴家的情況時，她就吱唔着遮掩過去。她媽倒也不怎麼疑心。她的媽媽羅秀芳沒有正式工作，本來年青時候，大學剛畢業回習市的時候，外公找了學校的領導，給她媽安排了工作。實習教師。只要好好上個一年半載，就會轉正。結果，她媽放着好好的工作不要，私奔去了。而她爹倒聰明，不管跟她媽怎麼戀怎麼愛，怎麼躲怎麼避，區衛生院的工作可沒有丟。\0

後來離婚了，再回來的時候。兩老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煩學校領導。而且，當時她媽回來不久，外公就病逝了。她媽要照顧身體不好的外婆，也去不了太遠的地方工作。幸好外婆鹵得一手好菜，傳給了她媽。就每天鹵點豬頭肉呀、豆乾什麼的，家門口賣賣。她們家的房子，是老式平房。前面當街，後面是個小院。當街的那面，開了個大窗口，一到下午四、五點，就支個大木板出來，擺上當天的涼鹵，有人走過，喜歡哪樣滷菜，直接在窗口就買了。

也不用重新找鋪面什麼的，這生意就一直做起走了。因為口感好，她媽愛衛生，每樣滷菜都弄得乾乾淨淨，價格也比外頭要便宜，周圍好多街坊來幫襯的。而且，本來就挨着農貿市場不遠，很多人買了菜，也會順便過來買點涼鹵。每個月少則兩三千、多則四五千的收入還是有的。這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反正能養活一家老小了。再節約點，每月還能存個千百元。只是，外婆去世前病了幾年，花了許多錢。她這幾年讀書也要花錢。後來，她又生了秦桑，書讀不成不說，又沒去工作，王大剛也沒給她什麼錢。每個月兩娘母的吃喝拉撒，還是她媽出的錢。估計用掉了她媽不少的存款。家裏只怕餘糧不多了吧？她苦命的媽，生了她這麼一個不孝女，……。現在她才知道，其實她是多愛她媽媽，還有她的女兒秦桑，她生命中唯有的兩個親人，就是她的全部了。

直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讓她突然清醒過來。她似乎象開了竅一般，重新活了一季，突然間，很多年來，很多的黑與白、是與非、輕重、緩急，她豁然開朗，很多事她都想通了。很多事，她都看明白了。似乎昨天是一條線，隔開了從前和現在。現在，她必定不會再象從前一樣，曚曨無知、得過且過、愛慕虛榮、怨天尤人。她要努力，努力去開創未來，要對秦桑好，要對她媽好，要不負這華年美景、錦瑟人生。如果，還來得及的話……。

昨晚，她接到了小三郭麗麗打來的電話，說她自從生了娃，就過氣了，成了一塊沒人要的抹布，擱哪扔哪。連王大剛都討厭她了。要不怎麼娃都生了，也不接她秦綠枝回家見父母？王大剛現在跟她可好了，在學校里形影不離，各種撒狗糧什麼的。不過，這些話秦綠枝聽了雖然不舒服，倒並不怎麼放在心上。畢竟，王大剛的曖昧女友多着呢，郭麗麗的話不可盡信。但是，接下來，郭麗麗的一席話，讓她差點懷疑人生，電話里，郭麗麗沉默了一下，忽然很神秘兮兮地說道，“跟你說嘛，今晚王大剛又約了人去開房。這女的也不是我們學校的。好象跟王大剛是校外認識的，早就綴學打工的那種社會上的女的。叫什麼名字呢，哦，叫方晴來着。這個女的你知道不？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賤女人，也不知道他倆怎麼勾、搭上的！這幾天王大剛天天抱着個手機跟她聊，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把王大剛的心迷得七葷八素的，這不，馬上就迷到床、上去了……”。郭麗麗恨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