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異變
第8章異變
H市近郊農村,傍晚。
老霍坐在炕上,緊了緊棉衣的領口,看着對面坐在藤椅上,翹着二郎腿,嘴裏叼着一隻兩塊錢捲煙的翔哥。
“俺鎖翔鍋哦,哩剛剛鎖滴到底系不系真滴啊?(我說翔哥,你剛剛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老霍咂吧着嘴問道。
“你說話小點聲,莫被別人聽了去。”翔哥深吸一口煙,瞪了一眼猶豫不決的老霍。
“闊四啊,翔鍋,介闊四要掉糯袋滴啊!(可是,翔哥,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啊!)”老霍畏畏縮縮,但心裏又痒痒的。
“掉腦袋?我靠,你是哈批吧?這事我就跟你說了,除了我們兩個還有誰知道?我說老霍啊,你到底還想不想娶媳婦兒?”翔哥走了過來,扒拉了一下老霍的腦袋,坐在了他的旁邊。
“老霍啊,我跟你說撒,就今天晚上,我們去搞他一票,就搞這一票,回來的時候就把它埋了。”翔哥把手伸到老霍的眼前,做了個搓動手指的動作,“誒,這個錢哪,那是大大滴有!”
“夠不夠俺娶個婆姨咧?(夠不夠我娶一個老婆?)”老霍的眼裏好像燃起了慾望。
“當然夠,還夠你買十幾頭豬呢!”翔哥把香煙掐滅,拍了拍老霍的後背。
“四基頭居!俺滴鍋老天噢!翔鍋,俺跟哩課!(十幾頭豬!我的老天啊!翔哥,我跟你去!)”老霍激動地伸直了後背。
“別急,等天再黑些,到時候你拿上這個。”翔哥從門後面拿出一把銹跡斑斑的鏟子遞給老霍。
……
晚上11點,趁村裡其他人都睡著了,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拿着工具從村後門遛到了地里。
翔哥在前面帶路,老霍跟着他,走了大概1個多小時,到了一個山溝溝里。
“你看這裏,”翔哥舉起手裏的鏟子,往溝里的一片黃土上戳了戳,結果黃土塌了下去,漏出個黑漆漆的洞口,“這裏都是些土殼子,別踩上去,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
老霍躡手躡腳地跟在翔哥身後,小心翼翼,深怕踩到這些土殼子上面去。
他們在山溝溝里又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翔哥突然停了下來,指着前面一個塌下去土殼子說道:“就是這裏了!”
老霍走到那個陷下去的洞口往裏看,裏面黑洞洞的,用手電筒找了半天,什麼也看不清。他有點不放心,回頭問翔哥:“介裏頭真有哩鎖滴寶貝嘛?(這裏頭真有你說的寶貝嗎?)”
“我怎麼會騙你呢?我昨天不小心掉到這個洞裏頭,結果發現裏頭是個墓!古人的墓!我給你看的那個瓷碗碎片你忘了?”翔哥把鏟子往邊上一插,“老霍,我們下去,把那些瓷碗都搬上來,裏頭還有口棺材,裏面肯定有寶貝!”說完他就率先往洞裏跳去。
老霍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娶老婆的錢,咬咬牙也跟着下去了。下面的空間還比較大,沒走幾步就看見地上散落的一些瓷器。
這是一個墓室,墓室的中央擺着一口棺材,棺材蓋卻是開着的!
“翔……翔鍋,哩梅鎖介棺材滴改幾系開滴啊!(翔哥,你沒說這棺材的蓋子是開的啊!)”老霍後背一涼,往後連退幾步。
只見那翔哥正站在那棺材的旁邊,一雙眼睛定定地看着那棺材裏的東西,一動也不動了。
“翔哥,哩腫么了!(翔哥,你怎麼了!)”老霍渾身一抖,嚇得聲音都變了。
“咔咔咔!”翔哥一動不動的身體突然發出了奇怪的響聲,他猛地一回頭,定睛看着老霍。
“啊!”老霍慘叫一聲,褲子裏發出一陣惡臭。他嚇得腿軟了,跪倒在地上。
那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個魔鬼!翔哥的眼睛突出,幾乎全黑,牙齒從嘴唇里暴了出來,尖利無比,臉上鼓起一股股青筋,猙獰恐怖,如同地獄之門裏走出的惡鬼!
“嗷!”翔哥瘋了一般地朝老霍撲了過來,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咚咚咚!”寂寞的夜裏,翔哥凝視過的棺材裏傳出了詭異的響聲。
……
……
……
高枕一覺睡到了中午十二點,從床上爬起來,覺得肚子異常的飢餓。他看了看自己的室友,都還在酣睡。這些肝帝們終於也敗下陣來,一個個睡得像死豬一樣。高枕洗漱完畢,準備下樓覓食。
他走進宿舍樓下的一家麵館,點了一碗肉沫米粉。等上菜的時候就無聊地看着麵館牆上掛着的電視。電視裏正播着一則新聞。
“今日早晨在H市發現不明原因狂躁病病例3例,患者表現類似於狂犬病,易怒,不明原因攻擊他人。該病由病毒引起,可以通過體液,血液傳播。全國衛生組織已經展開調查。在這裏提醒大家,盡量不要去人多密集的區域……”
“不明原因攻擊他人?狂犬病?”高枕默默念着,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準備給妹妹打個電話。
高枕小學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就離婚了。他討厭自己的母親,想跟父親,奈何父親沒錢供他讀書,最後只能讓他跟着他母親。母親很有錢,很快就和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了,生了一個妹妹,叫安嵐。
高枕不願意和后爸姓,但他非常疼他的妹妹。小姑娘也好像能夠理解哥哥的感受一般,對他也是極好。高枕就這樣看着妹妹長大,直到一場車禍的發生,瞬間帶走了媽媽和后爸的生命。
拿着媽媽和后爸留下來的錢,高枕離開了H市,來到S市讀大學,把妹妹安嵐留在了小姨家照顧。小姨並不開心,自己還有一個剛上小學的兒子,還要照顧已經11歲的安嵐,高枕每個月給的一千塊錢顯得實在太少了。
“哥哥!你怎麼打電話來了?”電話那頭傳來可愛的女孩子的聲音。
“小嵐,最近怎麼樣啊?新學校還習慣吧。”高枕一直覺得妹妹太可憐了,他決定一讀完大學,就回H市親自照顧她。
“安嵐在學校可開心了,大家還挺歡迎我的,有一天老師還……”聽着妹妹的講述,高枕心裏暖暖的。他很佩服她的性格,從不抱怨命運的不公。在外人面前她可以陽光燦爛,但高枕知道夜裏她終究是個可憐的孩子,常常一哭就是一整個晚上。
“剛剛我看新聞說你們那邊有傳染病,要注意身體,別跑到人多的地方去玩,知道了嗎?”高枕有點擔心。
“知道了,哥。”安嵐乖巧點頭的樣子浮現在高枕眼前。
“啪!”電話被人拿了過去,“喂,高枕啊,這個月的錢還沒打過來啊?怎麼回事,這麼慢?”是小姨不耐煩的聲音。
“知道了,馬上打。我多打五百塊錢,你給小嵐買幾件新衣服,我會問她的。”高枕知道要是自己不說,小姨肯定會把多打的錢私吞了。“還有,別讓她到人多的地方玩……”
用筷子夾了半天碗裏的鵪鶉蛋,也沒夾起來,高枕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草草吃完肉沫米粉,他手插在荷包里,離開了麵館。
電視上還在重複播報那條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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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