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今天的你很美
白傾傾望着鏡子裏的自己,一頭黑髮垂順下來,白皙的臉蛋化上了清淡的妝容,一身中規中矩的白色套裙,看上去顯得十分知性優雅大方得體。
想到一會還有場硬戰要打,白傾傾不禁停直了背,對着鏡子裏的自己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輕聲對自己說了聲加油,心裏對自己的狀態很是滿意。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開了,官子衿走了進來,“感覺如何,一會記者招待會就要開始了,抓緊調整調整狀態,那些記者可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過你的。”\0
白傾傾對官子衿報以一個微笑,“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哪裏是這種輕易就被人打趴下的人,他們儘管放馬過來就是了。”
官子衿慫了慫肩,“也對,想當初在學校里多少人有人眼紅你,鬧得動靜最大的那次好像是學校里的女同學匿名往A大論壇里發了幾張你出入豪宅,豪車的圖片,說你被富豪包養,表面清高,背地拜金。可最後那女的還不是當著大家的面給你道歉。”
要不是官子衿提起,白傾傾早就忘記這檔子事情了,因為長相的關係,從小到大都不知道招了多人恨,什麼樣子的屎帽子沒被扣過,所以自然也沒把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但白傾傾之所還能記得完全是因為許思舟當時的態度。
她還記得那天她着急的在男生宿舍樓前徘徊,身邊路過的人都有不少都在對着她指指點點,顯然那幾張照片的效果已經達到了。
她沒有理會周圍人的眼光,只是望眼欲穿地朝路的那一邊看着,等着某人的出現,可某人沒等到,卻等到了莫然。
莫然像個惡作劇的無聊小孩,在她身後輕拍了她左邊的肩頭,她一轉身,莫然就往她的右邊躲閃,白傾傾本來心裏就着急,那有心情和他開玩笑。
垮着個臉,不耐煩地說道,“莫然,別煩我,沒空!”
白傾傾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直接忽略學長兩個字,直呼莫然其名。這也可能是和他在劍擊社那天讓她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有關。
莫然還是一臉的嬉皮笑臉,轉到白傾傾面前,“白學妹,怎麼,生理周期到了,火氣那麼旺!”
被擋住視線的白傾傾急忙將他推開,“我有事,忙着呢!別添亂。”然後就繼續看着前面的走道,生怕她的等人這個時候正好走過。
被人像垃圾一樣丟在一邊的莫然也不生氣,而是換上了一副玩味的神情,一臉不正經,“學妹不會是在等情郎吧!看把你急的。”
“莫然,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白傾傾喊道。
莫然自然是不會這樣乖乖閉嘴的,“哦!看來我說對了,讓學長猜猜,學妹你究竟是在等那個傳說中的富豪呢!還是在等我們的A大許大神呢!我猜是後者,對不對!”
看着莫然那副故意打趣她,笑嘻嘻的模樣,斜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了幾步,來表示我並不想理你。
剛走了兩步,那副氣死人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我可是知道許思舟現在在哪。學妹,看樣子你是不想知道啦!”
白傾傾聽到立馬轉過身去,看着正要回宿舍的莫然,大喊,“學長,學長,學長。你等等我!”急忙跑過去攔住了要走的莫然。
換上笑嘻嘻的臉,呵呵呵地說道,“學長,你大人有打量,別和學妹我一般見識,求求你告訴我許思舟在哪裏,我真有要緊事要找他。”雙手合十,一臉誠懇的樣子可憐兮兮的看着莫然。
莫然抱着胸挑着眉,“是么!”
白傾傾急切地重重的點了點頭,眼裏殷切的樣子,就差要拿他當菩薩來拜拜,以表她的真心了。
莫然假裝的嘆了口氣,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他在學校籃球場那,今天他們班有比賽。”
要不是當時白傾傾和他還沒有那麼熟悉,不然的話,以她的性子,早就當面揭破他那三歲小孩都能看出來的爛到不能在爛的演技。
白傾傾着急地道了什麼謝,飛一般的速度跑到了籃球場。
一到球場,人聲震耳欲聾。
白傾傾一眼便找到了她要找的人,他身型矯健得像一隻待捕食的豹子,他每跑動一步,頭髮上的汗就隨着步子掉落下來,有些被汗打濕的幾縷頭髮貼着前額,一身黑色的籃球運動服左閃又躲的,目光像鎖定獵物一般,一下秒,球進了。
白傾傾從來沒有覺得會打籃球的男生是那麼的有魅力,畢竟那一身的臭汗,就能讓她敬而遠之,蘇新葉也總是說她不懂得欣賞男性的魅力。汗水味就是所謂的男性魅力嗎?那她寧願永遠不懂!
但她今天看到許思舟在球場上肆意揮灑的身姿,還有那認知執着的目光,進球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麼才是真正的男性荷爾蒙散發的魅力。
白傾傾不顧周圍,大聲喊道,“好!許思舟!我愛你!你太棒了!”
太過激動的吶喊,引了周圍人的側目,自然也吸引了那個在球場內肆意揮灑汗水散發著男性魅力的許思舟的目光。
他看了過來,白傾傾不好意思地對他一笑,比了大拇指,嘴型緩慢地說著“厲害。”
許思舟轉過身去,在白傾傾看不到地方,勾了勾嘴角,繼續比賽。
周圍的人看到許思舟冷漠的反應,頓時就有人出聲道,
“你看,那女生,怎麼那麼大膽。”
“你不知道嗎?你沒看內網嗎?她就是那個拜金校花白傾傾。”
“是她啊!難怪長得一副狐媚子的樣子,她不是被富豪包養了,怎麼又跑來勾引我們院的許大神。”
“你不知道吧!她天天追着我們的許大神跑,好像是大神不理她,她才轉去找富豪的。現在又過來這裏,估計是不甘心唄!”
“怎麼那麼不要臉啊!還好許大神剛剛沒理她,真是夠了,真丟我們A大的女生的臉。”
旁邊這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簡直是比蒼蠅還煩,難道不知道說人壞話要小聲一點嗎?
說得那麼大聲,我白傾傾又不是耳背,還有她怎麼丟臉了,你們這群膚淺又無知的女人,聽風就是雨的,腦袋都是擺設白長在脖子上,裝的都是些什麼狗屁不通的東西。
要是她真的是那種拜金女,現在還跑來這給許思舟加油,還說什麼因為許思舟拒絕她就投奔富豪懷抱,那她幹嘛還要過來這裏見許思舟,還一副花痴的樣子對着他。這邏輯思維能力也是強悍,都不知道是怎麼考上A大。
正想回擊回去,一聲哨聲結束了這場比賽。
白傾傾立刻放棄了和這群無腦女糾纏的打算,正想走下觀眾席,去找許思舟,畢竟比起這些人,和許思舟解釋清楚更加的重要。
可是這群無腦女居然有人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攔住了她,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不屑的看着她,“白傾傾,我勸你還是安分點,找你的富豪大款去,別來打我們許大神的主意。”
“就是,不要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圍着你這張狐狸精的臉轉,離我么大神遠點。”另一個也接着出聲說道。
白傾傾感覺此刻肺里的氣瞬間膨脹了幾倍,真的是要給氣炸了。
她做人從來都不怕惹事,也不主動惹事,但有人惹到她,她也不會就當個縮頭烏龜,一聲不吭。
正要開口,卻被一聲不耐煩的話音將話咽了回去,“白傾傾,你還在那幹嘛!走啦!”
許思舟居然在看台下看着她,貌似還真的是的在等着她的樣子。
白傾傾看着眼前那群無腦女,她們的臉拉得簡直比驢臉還長,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白傾傾故意提高音調,“麻煩讓一讓,你們的大神找我!”
那群無腦女聽完臉直接都要僵掉,眼裏恨不得能放出箭,將白傾傾此刻射成篩子。
可無奈啊!在她們的大神在,淑女形象還是要保持好,只能乖乖讓道,目送她們的大神和白傾傾離開。
許思舟走在白傾傾前面,步子極快,從旁人的角度看來就像是她又在追着許思舟跑一樣。但白傾傾總覺得這許思舟是故意捉弄她的,好像要報復她什麼似的。
“許思舟,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白傾傾大喊,想讓前面的許思舟聽稍微等一下她。
前頭的人聽了這話,步子果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眼睛就這樣不冷不淡的看着她,彷彿接下來她要說什麼都和他無關一樣。
白傾傾硬着頭皮,無論許思舟對她的話有什麼反應,她都要解釋清楚,“那個校內的帖子不是真的,那車是我補習學生........”
“你不用像我解釋,我不關心!”許思舟冷冷的打斷白傾傾的話語。
雖然早就做好了被許思舟冷臉對待的準備,但是這樣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白傾傾的心還是像被什麼丟到湖裏,噗咚一聲沉了下來。
“可.....可是,我還是想......”低着頭急切的還是想解釋給許思舟聽。
那不耐煩的聲音就在次打斷了白傾傾的話音,“沒有什麼可是,就你這話都說不利索的樣子,還有哪個富豪能看上你。”說完還鄙視地從頭到腳打量了白傾傾一番。
白傾傾被他的那個語氣給激得有點怒了,“你才說話不利索呢!我演講可是拿過獎項的,什麼鬼富豪,我白傾傾才不稀罕。”
看着白傾傾那副惱怒的樣子,許思舟不笑了出來,“別是安慰獎吧!”
白傾傾更加惱火了,她一直覺得許思舟是個聰明人,卻沒想到居然和其他人一樣,“什麼!我拿的是一等.....”
“我信你。”那獎字還沒有說出來,許思舟的話直接把白傾傾嘴停在了等字的發音上。
他說了什麼,他是說他相信她嗎!白傾傾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怕自己聽到的是幻聽,急忙拉着許思舟,“你.....你......你在說一遍。”眼神懇切的看着。
許思舟此時眼裏的不耐煩消失殆盡,語氣也沒有剛剛冷漠,“我說,我信你。畢竟你那麼笨的人,是不會有那種心思。”
不對啊,許思舟這一臉戲謔的笑是怎麼回事,是在說她心思單純不會做這樣的事,還是在說她傻,不會想到去做這樣的事。
也許就是在說她傻吧!如果她不傻,怎麼老是被許思舟牽着鼻子走,如果不傻,她又怎麼輕信當初的他說的所有誓言,如果不傻,為什麼她現在還會希望許思舟知道這個消息后還能像以前一樣相信她,支持她。
官子衿看着出神的白傾傾,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傾傾,你怎麼了。”
出神的白傾傾回過神了,“沒事,想起一些過往的事!走吧!我們也該入席了。”看了眼手機,又換上了剛剛那副自信的樣子。
今天的記者會確實來了不少人,安排的位置居然都不夠,有些記者還是站着的。
官子衿首先說了開場詞,“感謝今天百忙之中抽空而來的記者,謝謝他們對白傾城的關心和照顧。雲衿出版社就這次涉嫌白傾城新書此去經年抄襲事件召開記者會,並闢謠網上那些不實的言論報道,希望大家能繼續關注我們雲衿的白傾城的佳作,我們會用作品證明網上那些子虛烏有的傳言。也希望大家繼續愛我們的傾城,她會以更好的作品來回饋那些愛她的和關心她的人。現在各位記者可以隨意發問。”
官子衿這一番話剛落,就有記者迫不及待的發言問道,“我想問下白作家,我聽說這次和您大作有相似的似水流年雖是為年輕的作者,但書出得比您的早不說,而且買的也比您的好,就這樣的情況您會怎麼看呢!”
你不就是想說我年紀比人大,還抄襲,又沒得人家買得好么!
白傾傾暗自腹誹,但臉上露出了無關痛癢的笑容,“哦!原來是時周刊的記者啊!你這個問題題得很好,現在無論哪行,都會有年輕人這個青春因子的存在,我們不能因為別人年輕就覺得他們不如我們。年輕人的書買得好,我當然為她高興,長江後浪推前浪嘛!我們畢竟是讀者選出來的,不管喜歡亦或是不喜歡,都是讀者的選擇,我當然會尊重。”
那記者看白傾傾完全沒有被他那話激到,只好灰溜溜地坐下。
另一位記者又接着問道,“我聽說流水已將像你們雲衿發出律師函了,是不是因為這次抄襲事件呢!是不是就表明白傾城作家的作品存在和似水流年有着某種聯繫呢!”
官子衿聽完這話,臉色當下有點僵硬,沒想這些記者都那麼不給面子,而且連流水昨天才給她們發的律師函都知道了。
正準備開口時,白傾傾突然從底下握住了她的手,眼神示意,人家擺明是針對我來的,讓我來回答吧!
官子衿見狀,只能鬆口,讓白傾傾自己去面對這樣的局面。
白傾傾依舊是那副淡看閑雲落花的樣子,“沒想到記者大人們的消息居然那麼流通,不愧是工作在新聞線上的第一人啊!”
說完這番話故意停頓,流露出一絲譏嘲笑意,轉而接著說道,“律師函我們確實收到了,我們也會積極配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法律,也相信那些喜歡我作品的人,時間會是最好的證明,作品也會是我白傾城最好的鐵證。”
此時又人發問,“說到作品,最近您的作品還和天盛影視合作了,不知道這次事件對您和天盛後續的合作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呢!我聽說,好像天盛高層有意要終止合作。”
官子衿正要說這個事情他們還沒有受到盛天具體的通知時,門突然被哐當一聲打開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莫然一臉居高臨下的皇者姿態,不怒自威,身上的總裁范此刻從身上的每一處自然的散發出來,一身深藍色西裝熨燙得一點皺痕都沒有,將整個人顯得如松柏一般挺立。
他走到了主席台中,拿起了話筒,帶了點慵懶無所謂的調調,“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我們天盛要和白作家解約。”眉頭一挑,一副質問的口氣。
剛剛那名記者好像做了個咽口水的動作,緩緩舉起手,“是.....是的,據消息是.....是.....這樣!”
莫然那雙桃花眼本就讓人看起來有點邪魅的樣子,他微微抬眼,看了那名記者,笑了下,根本就看不來他究竟有沒有因為剛剛的話而生氣還是有其他什麼情緒,只覺得亦正亦邪,看得人汗毛髮顫。
依舊是那副慵懶的調調,“我不知道這位記者是從哪裏來的小道消息。我是天盛的總裁,為什麼我都不知道這個消息。”停了停,特意看了在場一圈人,尤其是剛剛的提問的那位記者。
接著說道,“我只能說,你被騙了。我們天盛不僅不會終止合作,還會在盛世這部作品裏投入億級以上的資金,我相信白傾城的作品,也相信我們天盛的眼光,白傾城的盛世也將會是我們天盛今年最重視的項目。”
白傾傾和官子衿都被莫然這番話給愣住了,雖然說是好友,但也不用拼的這麼血,話放得這麼猛吧!萬一她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萬一中間又有什麼岔子,畢竟現在局勢還不明朗化,不可控的因素實在太多了,莫然這話說得實在是太過冒險和有欠考慮了。
但莫然好像知道她們的擔心似的,用一個極快的速度對她和子衿眨了眨眼,又接著說道,“還有沒有疑問,如果沒有記者會到此結束。”
這話一出,在有什麼疑問都被莫然這幅模樣和口氣給懟回去了。
剩下的也是問了些無關痛癢的問題,比如白傾城的盛世什麼時候開拍,這不大女主的劇作有沒有什麼中意的女主人選,男主又是誰,等等等一系列都是些關於盛世影視劇的問題,那裏還有她白傾傾抄襲什麼事。
估計明天的頭版會是天盛影視斥巨資打造新貴作家白傾城盛世,絲毫無受抄襲風影響。
白傾傾默默地鬆了口氣,看來這場風波會暫時平息一陣了,突然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傾傾你拿了起來,點開。
今天的你很美!!!
發件人居然是許思舟,白傾傾一臉訝異,他也來了現場了嗎?白傾傾着急的再人群中找尋着,倏的地一雙熟悉的眸子走進了眼裏,那雙灰褐色的眸子好像有點得意,又帶了點鼓勵,看對方一會,便轉身離開了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