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人同行進牢獄
還有半個時辰便是辰時。
為躲一個蘇葉陳七實在是費盡了心思。
散了整個百竹亭的人出去打探消息，如此就算是辰時到了也是闖個空門。
待過個半個時辰派個錦衣衛與她解釋解釋便可。
與她解釋總勝過與知縣大人對薄公堂吧。
陳七與沈塵步出班房，沿着青石板路走出竹林。
但隨着步伐越來越快，陳七的心中也越發慌了起來。
這是一種從未有體驗過的心悸。
腳步加快走出竹林。
只聽身後傳來一句。
“呆小旗！”
陳七的汗便流了下來。
沈塵倒是不以為然，轉身抱着長劍，招呼道：“蘇小姐。”
“傻劍士。”蘇葉打招呼道。
沈塵倒是接受了這個稱呼，這樣天真爛漫的女孩子，作為大俠也不必追究，若是個大漢敢如此稱呼，沈塵定會用他的三劍在他屁股上開三朵花。
蘇葉見陳七不轉身，蹦蹦跳跳到他的面前。
今日的蘇葉換上一身素色便服，清純可人，歪着腦袋在陳七旁邊說道：“今日未到寅時我便出發了，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了你們怎麼才來？”
陳七嘴角抽搐了下問道：“蘇小姐，不是讓你辰時再來的嗎？”
“啊，是嘛。”蘇葉眼睛往上瞟瞟，回憶了一下，“昨日太過欣喜給忘，所以才怕耽誤了時辰，未到寅時便出發，本想着若是你們再不出來我就進去尋你們了，生怕闖了空門。”
陳七心道，你若是再晚來兩個時辰那正是這種情況。
但見她如此的積極性陳七竟不太想打擊她，便正色問道：“今日去一趟涼州牢獄，這一來一回便要一日，你確定能熬得住？”
“涼州牢獄？”蘇葉反問一下隨即得意道：“兒時便偷乘過爹的馬車去過，那時伏在座下都沒覺得什麼，更何況現在？”
“那就好辦。”陳七點頭道，心想兒時都那麼頑皮。
“若是路上敢聲稱無聊、屁股疼爾爾，我會把你踢下車讓你走回來，毫不留情。”陳七恐嚇道。
“略。”蘇葉吐了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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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坐上馬車向南出發，這不是官府配給知府的馬車，是陳七隨意雇的車夫，自然不會像蘇葉隨他爹坐的那般舒服與寬敞。
木板的座椅對於蘇葉這樣的女生來說也是生硬了些。
但可愛的是坐到一半屁股便被硌疼的蘇葉，愣是咬着牙鼓着腮強忍着不說話，
看的沈塵都起了憐香惜玉之心，走出馬車與車夫同坐，地方這才寬敞些。
半日行了幾十里路，才遠遠地看到涼州牢獄所在之處。
此時外面還是那兩個獄卒看守，遠遠看着馬車駛了過來。
“真是奇了，這兩日見的生人抵得上過去一載，難道是縣衙有大事兒了？”其中一個獄卒說道。
“管他呢，人多了才好，這是為咱哥倆送錢來了，天降財運可是。”
“那是那是，管他來的誰，先載一頓再說。”兩人商量好，手中長矛一個交叉，擋住馬車了來路。
車夫“驢”地一聲，馬車停在了兩名獄卒前方。
“來者何人，來此何事。”獄卒逼停馬車喊道。
沈塵睜開了眼睛，坐在馬車上養了會兒神，發現已經到了，抬頭撇了一眼兩個獄卒，沒有說話。
“問你呢！”一個獄卒走了上來，喊道：“聽不見是吧！”
馬車內陳七與蘇葉伸了個懶腰，準備出來。
“再不說話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另一個獄卒走了過來，緊接着嘟囔道：“看他這個樣子，像是有點錢財的。”
此時蘇葉掀開帘子，從馬車中走了下來，好好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兩個獄卒眼睛都看直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別說看到這樣國色天香的美人了，就是看個乾淨的囚犯都覺得眉清目秀的。
就是看起來有些許的眼熟是怎麼回事。
正當兩個獄卒眼睛咕嚕轉想着怎麼才能佔佔這美人的便宜時。
陳七從一旁走了下來。
換了身新的錦衣官服，配上綉春刀、象牙腰牌。
兩個獄卒本來就看直的眼，如今更要瞪了出來。
他們不認識陳七，但也認得這一身代表錦衣衛的飾物。
且看他的腰牌圖案，像是一桿錦旗，地遠不代表消息傳不來，這定是上面說過來陵涼州的錦衣衛小旗。
兩個獄卒馬上放下兵器跪拜在地，同聲道：“小旗大人。”
剛下車正四處遠眺看風景的陳七轉過臉來，沒有讓他們起來的意思，反而是蹲了下去問道：“兩日前縣衙送來的趙虎是否在裏面？”
“回小旗大人的話，是在裏面。”
“這兩日他有什麼異常的嗎？”陳七掏布袋，丟了個蠶豆在嘴裏嚼道。
“這趙虎來的當日還有些精力，打了一頓便安靜了許多，這兩日也頗為安靜，沒什麼異常。”獄卒說道。
“不敢欺瞞小旗大人，要說異常的話，昨日他的老爺來送了斷頭飯，不過呆了一刻鐘就被小人遣走了。”另一個獄卒接話道。
“賈統昨日來過了。”陳七自己嘟囔了一下，這也是清理之中，下人犯事兒主子難辭其咎，自然是要用盡威逼利誘來堵他的嘴。
對於賈統來說當然可以與本案無關，但他也一定要保證趙虎對十年舊案守口如瓶。
“日後若是賈統再來，便不可放進去，立即通報縣衙。”陳七說道。
陳七認為最守口如瓶的人便是死人，在性命攸關之時若是能犧牲別人保全自己，無論多麼欺軟怕硬在那一刻也會心狠，這便是人性。
他怕的是賈統探監為由在牢獄中便要了趙虎的命。
“帶我們進去，審一審這趙虎。”
兩個獄卒為難了一下。
“這。。。。。。”獄卒鼓起勇氣說道：“小旗大人可有知縣大人的搜查信，若是錄口供需知縣大人手諭。”
其他官員若是想審犯人，需當地知縣或巡檢司的口令，因為審犯人難免不用酷刑，不知多少犯人亡於刑罰之下，使得案子不得為之成了懸案，這責任不是兩個獄卒能擔當的起的。
陳七皺了皺眉頭，說道：“錦衣衛斷案什麼時候要徵得你們同意了？即使是知縣大人在這也不敢攔我半分。”
兩個獄卒一聽陳七發怒，立馬磕頭道：“不敢不敢，小旗大人請進。”
“但身後的二位，請恕下人不能放進去。”
還沒來得及陳七發話，蘇葉一聽就不樂意了。
“我不能進去？”蘇葉瞪大了眼睛，怒道：“睜大你們的眼睛給我看清楚，本小姐你也敢攔，明日我便讓我爹革了你們的職，讓你們住進去。”
獄卒抬頭看了氣的圓鼓鼓的蘇葉一眼，卻發現是越看越眼熟。
再根據她說的話，突然想到了多年前的事情。
“這位難道是知縣大人的千金大小姐。”獄卒馬上反應了過來，“還記得大小姐很小時便來過，那時也是我們在看守了。”
“知道還不趕快放我們進去！哼！”
兩人頓時點頭哈腰，“各位大人，請！”
沈塵不忘調侃一句，“任你官大幾何，不如別人叫聲爹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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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獄卒可是打心底怕了這位大小姐。
記得兒時便趴在知縣馬車座下睡著了，到地方才爬出來，害的知縣大怒。
若僅僅是這樣那也就算了，隨知縣大人在里辦案之時，太過頑皮打翻了燭台，牢獄內乾燥無比，燃了半數的牢房，牢中犯人卻認為這群獄卒竟心狠至此動用煙刑，熏了一個鐘頭生不如死，竟有幾個嘴硬的犯人真的招了。
知縣當時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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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陳七三人帶到牢獄中坐下，點燃燭光，搖曳的光芒充斥整個屋子。
此屋為刑屋，用來審訊犯人用的，滿屋子發霉的味道，透着燈光可以看到牆上掛着些鞭子、拶夾、刀具，都是些酷刑才能用到的器具。
一進這屋便讓人呼吸不暢，陳七思索了一下，說道：“蘇小姐可在獄外等我們一刻鐘，方才我看獄口之東有片花地，想必空氣會舒服些。”
但一回頭卻發現蘇葉已不在原地，在牢房內轉悠着，沒事便拿起個工具問問獄卒這是何用，獄卒也跟在身後一個個回答着。
陳七尷尬地看着蘇葉頗有興趣的樣子，看來還是自己想多了。
“原來酷刑用這般陰暗寒邪之物。”沈塵環顧周圍的環境，皺眉道，看來這裏的環境也讓他不舒服。
“怎麼，堂堂大俠怕這些？”陳七打趣道。
“怕？自然不是，只是吾為俠，要的是斬妖邪扶正義，心中一願便是獄中無人世間無獄，讓此些用具再無用武之地。”
陳七搖頭笑了笑不再言語，思緒萬千，為俠者斬的了妖邪你除不盡慾望，扶的了正義你扶不起人心，而有人心的地方這些東西便一日不會停歇。
你所期盼的獄中無人世間無獄，又豈能是你我二人能成就的呢。
“進去！跪下！”門外，一個獄卒將身穿囚服的趙虎押了進來，喝聲將陳七拉了回來。
蓬頭垢面邋遢不堪。
但是眼神中卻沒有其他犯人一般的死灰與絕望，彷彿神采奕奕精神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