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雙方的退讓
笑話，若堂堂軍區首長還不知孤島的存在，那事情可就真大條了。
要麼，平陽市那幾個以編號自稱的人有所預謀，成了隱患，要麼，就是這孤島組織過於隱秘，即便是軍區首長也未接觸。
王越以孤島自稱，其中一方面就是打着驗證情報的心思，若孤島確真不存在，他就順勢立而成之，相反會令牧雲更為謹慎這背後的神秘，如果存在，他便名正言順地取而代之，一切將更有理有據。
另一方面，牧雲對孤島究竟有多了解，是否中途識破，王越只能做一次小賭，賭軍方一次未接觸過孤島，賭孤島在寧玉市災變以及後來獵人組織與妖族謀划時，選擇了袖手旁觀。
“孤島……”
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個詞，見牧雲臉上神情接連變幻，正作思忖，王越便心知賭對，再次雙手負背，反而避“孤島”不談，“儘管有過這次誤會，但這並未影響到我們的判斷，幫助南州軍區恢復戰力是我們下一步的首要目標。”
“當然，之前提過的喪屍晶體，還望首長別因為這點小事而傷了和氣。”
側面強調了一下孤島這一神秘的存在，一邊拿捏對方神色變化，他隨即才順帶提醒着虛晶核的下落，柳小姚一翻眼，倘若不是心知肚明，站在牧雲的角度，恐怕她也只會更關心前者。
“還是那句話，和則兩利，斗則俱傷。你我之間站在同一面的需求明顯大過站在對立面，拋開各自成見，攜手共建未來才是正確道路。”王越笑得相當乾淨。
除了若雪與柳小姚，其餘人眼角忍不住一抽，牧雲更是額頭一黑，這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倒是一套接一套，看來墨婷信中對他臉厚的描述還是偏輕了。
“那麼，你們為什麼選擇了南州軍區？”
“實力，地理位置，信念，共同的敵人……原因很多，我也知道首長在忌憚什麼，但我想在場各位應該都已經明白一點，這個世界正迎接着一場巨變，混亂之下，沒有絕對實力，就只剩臣服或者死亡。”
“毫不客氣地說，未來多方面都將受到修鍊者的限制。合作，是保證寧玉市穩定的最優選擇。”
王越話頭點到為止，在修鍊者上的觀點還留着退路，同時也暗示了進一步增進雙方信任的可能。實質上，他也不擔心牧雲不答應，既體會過個體修鍊者的強大，又作為高級指揮官，牧雲只會更迫切於對修鍊者這股力量的掌控。
現在，站在軍方角度，王越提出的合作更像是瞌睡剛到的“枕頭”，誘人而合適。
不過，饒是如此，牧雲在這種情況下也依舊斟酌了足足三四分鐘，最後選擇獨自一人站在了辦公桌后的書櫃前，腦海扔在商榷。
首先是孤島，王越明確提出的組織，在接任軍區時確有相關記錄，但這極度機密，且數年中一次未曾接觸。
其次是王越此回和談目的的真實性，為何執意於寧玉市，他的下一步計劃當真只是為整合南州軍區實力？
最後是合作的價值，如果能得之相助，修鍊者部隊勢必快速成長，面對未知也會更有把握。
“王越，我知道你對軍方帶有成見，以及對總軍區方面的敵意，但這次，我希望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合作歸合作，但各自目前立場並不會因此而變，拋開成見，互惠互利。
王越瞭然一笑，“既然首長給出了答覆，那麼為展示誠意，我也願意派人對軍方修鍊者進行一段時間的指導，同時提供一種利用喪屍晶體內能量的技術手段，對相關技術需求，我也會儘力提供。”
“你確定？！”
原本躲在辦公桌旁的肖廣突然瞪大了眼，所有人目光集中過去，他咽了咽，推着眼鏡，“王先生，你，你好，我是工業部部長肖廣，請問這種技術手段具體是指……”
“第一階段提供電能轉換，第二階段提供動能轉換，第三階段提供熱能轉換，進展能有多快，就看你們技術人員的實際水準了。”向他點點頭，王越伸出明確三指。
柳小姚在身後則是皺眉，有些不解他為何選擇了現在，乃至相當於白送出這極具價值的能源技術手段。
星際文明中，因能極大提高生產力，開發虛晶核以及虛能的手段與效率，一定程度上也就用于衡量一個文明的具體等級。
依照現在地球剛接觸虛能的狀態，真正能初步以科技手段利用虛能時，恐怕也得十年之後。
這也太吃虧了吧……
但不管她腦海怎麼想，王越都已將這個“果實”拋了出去，至於結果，從稍明白這背後價值的肖广部長，以及那吳榮市長正壓抑亢奮而顫動的臉上也能看出一二，這無疑是雪中送炭！
現在最缺的就是能源！
沒有足夠能源補充，興許這個冬天都將凍死一些倖存者……
也沒商量，旋即他倆齊刷刷看向牧雲，合作！必須合作！
這倆究竟站哪邊？牧雲眼角一抽，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但回頭審視，不得不說，眼前這份“誠意”具備足夠的吸引力。
另一個角度看，這將打開一條未知的路，即便都還沒走上去，也能預見道路兩側埋藏着的珍寶。
啪！
雙方右掌穩穩一握，代表了本次和談的順利進行，也象徵著後續合作的進一步交流。
更為重要的是，撕開了彼此套在對方身上的“外衣”。
至於書面文件等流程化的東西，就交由吳榮等市政人員處理，王越相信牧雲也不會在這上面耍小絆子。
“另外，不知能否借用一間手術室？我的徒弟需要一些治療。”
這時，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牧雲等人才注意到柳小姚身後那折斷的羽翼，不過，更令其驚異的，則是二人之間居然以師徒相稱？
這方面倒沒多少顧忌，牧雲點頭答應，面色已緩和許多，“沒問題，瓏珠，等會兒帶着去丰南醫院，你們有什麼醫護需求的，我這邊也提前安排。”
選擇牧瓏珠，一方面是信任的表現，其次也有着緩解她內心壓力的意圖，身為父親，牧雲在這些時日中也能看出那一槍究竟對她產生了多大的影響。
有些事，只有面對……
“好意……”
柳小姚忽然開口，心中微暖，略冷語氣，但剛說出兩字，王越便已側跨了半步，擋在她身前。
“好意難卻，有人帶路自然省了不少心，不過，醫護的事，還是等到了醫院，我們和牧小姐溝通即可，畢竟我這徒弟的身體特殊，一般醫護未免能應付得了。”
天魚人忌諱雙翼，更何況還是對此一無所知的地球，這的確是柳小姚想挑明的事實，但她也同樣不喜牧瓏珠隨行，而現在被他這麼一搶話頭，隨即也見牧瓏珠暗自鬆了口氣。
牧雲最後沉聲道，“也好，瓏珠，趁這段時間，你也和王越多交流一些修鍊心得，有些事，需要你獨自面對。”
最後一句像是勸誡，又或是加勉……
“是，父親。”
剩下的也就該整理文件的整理，撤掉了警戒，該修復牆壁的修復，該討論政策的繼續……儘管這次交涉中頗為針鋒相對，但結果已經出乎意料地符合雙方預期。
不過，就在王越等人剛準備離開辦公室時，他忽然想起什麼，提醒道，“差點忘了，牧首長，你的修鍊者部隊中應該有人誤吃了一種叫升靈草的藥物，單葉木干，雖然短時間內看似能不斷提高人的實力，卻是一種致命毒藥，積累到一定程度后無人能救，還是儘早查清為妙。”
也是在那五名一階戰師闖入辦公室時，靈識偶然察覺其丹田波動莫名熟悉，讓他想起了前世掀起的一股升靈草浪潮，大批修鍊者為一根升靈草大打出手，實力進步神速，卻沒想不到短短半年，服用升靈草的修鍊者竟全數魂散而死，只剩一具肉身。
最終，卻是在那屍體上長滿了升靈草，而他之所以逃過一劫，反而是因為當時他和若雪太弱……
言畢，在牧雲還在沉吟之際，王越等人便隨牧瓏珠走出了市政大樓，沿新道一街往南，轉過街角往東進入君南街，遠遠就看到了一片只剩木枝的桃林。
光禿着，即便是虛能潮汐也沒給這種季節性植株帶來更多變化。
“主人，為什麼要白送他們能源技術？”
牧瓏珠帶路走在前面，與後面三人隔着不小一段距離，街上人也不少，投來怪異目光，但若雪依舊是貼着王越耳邊問着，卻見他不在意地笑了笑。
“一次簡單的交易，雪兒，我問你，我給出的能源技術，他們誰能消化？”
“嗯……技術人員？”
“不錯，他們要技術，而我要的則是人。”
有些恍然，柳小姚側目，“你的意思是拿能源技術換技術人才？想法確實不錯，但你就肯定會他們跟你走？憑什麼？你的人格魅力？”
若雪一聲失笑，也聽得搖頭，沒準自己主人這次真走錯了一招。
心中一動，王越便笑着順手攬過若雪軟腰，不顧那驚慌瞳孔的閃躲，更不在乎旁邊發愣的模樣。
越靠近，心跳也在加快，似乎目中人兒已更為水靈。
“怎麼，我的人格魅力不夠？”
“沒有，主人……我……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