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不來了
如果天衣相親成功。不但八百塊錢彩禮不用還了。還有了一個當大醫生的女婿。她早都打聽過了。衛東青可是個非常出名的醫生,聽說找他看病的人都得託人找關係才能排上號。一個月幾百塊錢工資,再加上那些病人送的東西,單位分的物品。張春花想想這些,就激動地兩眼放光。張春花還想再加一把火,再勸勸天衣。誰料陸天衣沒等她說完,就站起來,
“快幫我準備洗澡水,衣裳。”
她這又是跳河,又是自殺,一身破爛衣裳。剛才又到森林深處采草藥。一身泥一身血的,怎麼能相親成功呢?
“好了,天衣說願意相親了。娘,啞娟子快幫着天衣收拾一下,我去再安排一下那邊來人的事。”
張春花多精明一個人,看到事情有了轉機,趕緊起身閃人了。
雖然張春花早就打聽過了,衛東青名聲是不好。可是天衣這長相配人家也太磕磣了。她也覺得相親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反正她不管那麼多,只要那邊衛家來人相親,這邊天衣配合相親,事後,成不成,她手裏的彩禮錢都是不會退的。進了老娘口袋裏的錢,那就是猴子嘴裏的一顆棗,誰也盜不了去,呵呵。
陸天衣死死盯着牆上的日曆,1985年6月6日,她死的那一天,是2019年6月6日。
她一重生過來,遇到的相親對象就是衛東青,這一系列的事情也太詭異了吧。
“珠子,我為什麼重生到這個丫頭身上,就是因為同名同姓嗎?”
相親成功,相親成功,相親成功……
腦海里只出現一連串的相親成功字樣,倒,卡帶了,看來這個笨珠子一點也靠不住
夕光照着屋內的地,陸天衣突然有一種後背起冷汗的感覺。
不管了,當務之急是要相親成功。
窗前放着一張木桌子,她注意到上面有一個圓形的鏡子,是那種八十年代常見的後面有鐵支架的蛋圓形的單面鏡子。
陸天衣拿起鏡子,自從重生后,她還沒來得及看看自已現在的長相呢。
鏡子裏映出了一張小小的臉。黑、瘦、黃、丑。這是陸天衣對這張臉最準確的評價。
這不是自已原來的臉。她重生了,容貌身體全變了。
啪,
陸天衣氣餒地把鏡子反扣在桌子上,鏡面背後,是那種濃眉大眼鐵娘子拖拉機手的時代美姑娘。陸天衣順着身子往下看,平平的飛機場,穿着補丁花褂子,整個像掛在骨頭架子上,陸天衣目測了一下,這個身子也就只有七八十斤,身高也就只有一米五幾。
伸出手,衝著窗外的夕光照一下,纖細的小手上到處都是傷痕,大大小小,新新舊舊那麼多傷口,這還能叫人手嗎?
有傷口也就罷了,還臟,指甲里黑黑的,還有指肚的紋理里都浸着黑污的東西。
這個原主丑也就丑吧,居然還是這麼邋遢的一個姑娘。
天衣再伸出腳看看,小是夠小,就是又黑又臟,同樣也是傷痕纍纍。原主天天都做了什麼,又不是舊社會的童養媳,怎麼能受這麼多傷呢?
“水來了。”
門帘一響,一個清爽的聲音,陸天衣發現,走進來的是個小夥子,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眉清目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閃着寧靜純善的光澤。這青年長得挺好看的,像古畫中的儒雅書生。
天衣心裏才剛這樣想,看到青年提了個大木水桶,放下木涌,轉身出去,一拐一瘸的,哦,可惜了,竟然是個瘸子。
瘸子青年再走進來,一手一個大水桶,把水倒進木要桶里。別看長相清秀,人還是挺有勁的。
“書田大——”
陸天衣根據剛才珠子說的信息,覺得這青年應該就是大哥瘸子陸書田了,一個哥字還沒叫出來。
“相完親就趕緊回你們家去,別在這裏讓你媽折騰奶奶了。”
瘸子書田正眼都沒看她,轉身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這家人很奇怪,看樣和原主兄妹感情並不好。陸天衣也不在意這些,趕緊脫了衣裳,跳進去洗澡。水溫正好,這一洗,陸天衣意外發現,別看這黃瘦的丫頭能露出在外面的皮膚,都是又黃又黑傷痕纍纍的,但衣裳下面蓋着的皮膚,卻非常白皙,而且手感相當地好,是那種少有的牛奶肌。
幸好,這副身體還不是一無是處。一會她得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突出這個身子的優點,掩蓋住缺點,讓那個衛東青能一見鍾情,相親成功。
洗好澡,陸天衣看到木柜子上放着摺疊好的乾淨衣裳,
陸天衣拿起衣裳往身上穿。這什麼衣裳啊,粗拉拉的,穿身上刮的皮都痛。衣裳上還都是補丁,式樣老土地實在不行。好在洗得乾淨。只是,總不能直接這樣穿個褂子吧。陸天衣看看屋裏,只有床頭放着一個舊木箱子。打開想找一個罩,裏面就是幾件灰色補丁衣褲。陸天衣實在不願意相信眼前這麼殘酷的事實,原主一個十幾歲的大姑娘,居然都不穿小罩罩的。
陸天衣繼續翻找着衣櫃,這柜子裏除了幾件破衣裳,只有一塊新白布。還是手工紡織的,紋理有些粗。
都這時候了,也沒辦法講究了。她把白布拿出來,用剪刀剪下一塊,圍在身上,然後又用剪刀把舊花褂子領子剪掉。剪出個V字,把邊線扯一下,這樣露出新白布的內里,再加上花布的毛邊邊,很有點2019年潮款的樣子。上輩子她媽開了一個裁縫鋪子,從小看她媽做衣裳,普通式樣她也是能做出來的。
“春花啊,衛家來人了。”
院門開了,鄰居馬嬸一溜小跑着進了堂屋。
來了嗎?
陸天衣趕緊收拾一下,坐到床上,望向窗外,由於太緊張,她後背都出了汗。
一個頭戴紅絨花,身穿繡花斜襟大褂的一臉皺紋的老太太,扭着小腳走了進來。她就是衛大娘請來的張媒婆。她進了屋也沒坐下,和清水奶奶寒喧幾句,拉着張春花到門外嘀咕了一陣。就告辭走了。
衛東青坐的車在來的路上,爆胎了。今晚相親的事弄不成了。時間改在了明天早上。張春花進屋把情況向天衣說了。
“衛家一定是半路上聽說你跳河的事了。你看吧。好好的事都讓你自已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