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睚眥必報
薛瑤點燃了姜正方的疑心后，便沒有再做什麼了。
她知道以對方的心思，如果她再做點什麼，怕是會畫蛇添足。
不過，姜湛那邊卻插手了，他到底還是不放心，將事情徹底的交給薛瑤去做，畢竟胡氏的手段，可比她想的還要狠辣。
薛瑤被迫捲入其中，姜湛已經覺得很對不起她了。
如果她因為胡氏的事，而出了什麼意外，他會自責內疚一輩子。
何況胡氏在姜家橫行無忌的時間夠久了，也是時候該讓她嘗一嘗自己曾經釀下的苦果了……
姜湛為了不讓胡氏察覺，便暗中做了一些手腳。
另一邊，姜正方想了整整一夜，還是決定要親自去問問胡氏。
結果，他剛剛到胡氏的房門口，就聽到她跟心腹周嬤嬤的對話。
“夫人，二夫人已經被三少爺帶回去了，您要不要請個大夫過去看一下！”周嬤嬤覺得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能讓人察覺到痕迹。
“周嬤嬤，你也太小心了，二房母子兩在府中根本無人搭理，就算是他們真的死在了院子裏，也跟夫人無關！”胡氏身邊的大丫鬟秋兒，滿臉不屑道。
她跟在胡氏身邊，一向眼高於頂。
先前胡氏曾想讓她去姜湛的院子裏，做他的小妾，卻被秋兒拒絕了。
秋兒想要跟着的人乃是胡氏的親生兒子姜凌。
她覺得姜湛不是姜家嫡子，以後必然分不到家產，跟着他只會吃苦受累，哪怕是他長得俊美出塵，她也不曾動搖過。
胡氏一向倚重信任秋兒，所以也沒有勉強她，畢竟她身邊的人，即便是送去了，以姜湛的性子怕是也不會動。
“秋兒慎言！”周嬤嬤警告道。
“這裏乃是夫人的房間，誰敢偷聽！”秋兒絲毫不以為意。
“行了，別在我面前提起他們了，掃興！”胡氏不悅道。
“夫人，二房到底是姜家的人，如果事情鬧開了，對您不好！”周嬤嬤苦口婆心道。
她乃是胡氏的陪嫁默默，跟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周嬤嬤是真的為了她着想。
“以前夫人也沒少收拾二房母子，不也沒出事嗎，周嬤嬤你就不要草木皆兵，壞了夫人的心情！”秋兒言語之間流露出一絲惱怒。
如果不是周嬤嬤一再壞她好事的話，她早就成了二少爺的人了。
秋兒為了此事一直記恨於周嬤嬤，所以經常會在胡氏面前挑撥。
姜正方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后，瞬間就怒了。
他一直都很相信胡氏，才會將後院的事情，全權都交給胡氏去處理。
結果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胡氏竟然如此的跋扈。
李如芬乃是他親弟弟的妻子，而姜盛更是二房唯一的子嗣，將來是要傳承二房香火的。
胡氏竟然在暗地裏為難他們母子，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的話，他根本就不會相信。
“老爺！”胡氏看到臉色鐵青的姜正方踢門而入時，眼底閃過了一絲驚慌。
“你就是這麼管理姜家后宅的？”姜正方臉色陰沉道。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您聽我解釋！”胡氏此刻腦子裏一團漿糊，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她心裏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讓姜正方相信她的話，以後姜家的中饋怕是不會由她來掌管了。
“解釋？我在外面聽的清清楚楚，你還想要狡辯？”姜正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心思竟然如此的陰冷。
“我只是想要敲打他們母子一番罷了，老爺何必如此？”胡氏自知無可辯駁，索性就豁出去了。
“敲打？”姜正方冷笑道，“他們乃是二房，你不過是她的妯娌罷了，你有什麼資格敲打他們，若是他們做錯了事情，我這個家主，自然會責罰！”
姜正方執意要胡氏說出，她曾做過的事情，但她始終不肯。
夫妻兩直接吵了起來。
成婚這麼多年，他們還是第一次發生口角。
以前胡氏在他面前時，總是一副端莊賢惠的模樣，夫妻兩感情向來不錯。
這也是姜正方從來不過問後院之事的緣由。
誰能想到她所有的溫良淑德全都是裝出來的……
另一邊，薛瑤正準備去找姜盛母子時，卻突然聽到姜湛的手下說，姜正方和胡氏發生了爭執。
薛瑤不用猜都知道，他們為何會爭吵。
胡氏那個女人，自以為是姜家的主母，就肆意妄為，根本不將別人放在眼裏。
她以為自己能夠隻手遮天，別人永遠都只能臣服於她。
結果，她膨脹了這麼多年，終於露餡了。
薛瑤覺得這次姜正方即便不直接奪走她的管家之權，以後她也不敢再繼續欺壓二房的人了。
惡人自有惡報，胡氏的報應只是剛剛開始，以後有她受的。
下午，姜盛突然來了他們的院子。
“多謝大哥和嫂子的幫忙！”姜盛給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道。
“發生了何事，你要行如此大禮？”薛瑤笑道。
“大伯先前去了我們的院子裏，還給了我們母子不少東西！”姜盛收到那些東西時很開心。
不過，他並不是為了貪圖姜正方給的東西，而是他們的計劃湊效了。
姜正方終於看到了他們母子在姜家的處境。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姜正方便能徹底的認清楚胡氏的為人了。
到時候他娘就不用，為了他而處處受到胡氏的刁難而不敢反抗了。
李如芬本來不是一個懦弱的女子，不過為了姜盛，她卻低下了頭……
“這是好事啊！”薛瑤真心為他高興。
儘管，她在聽到下人提起，姜正方夫妻連吵架時，就猜到他一定會去二房探望姜盛母子。
不過，她從姜盛口中聽到這件事情時，心裏依然高興。
姜正方的確不是一個狠毒之人，就是太糊塗了一些。
“大伯還說過段日子，就給我們換個院子住！”那邊一到冬天就陰冷而潮濕，偏偏胡氏還不給他們取暖的碳火。
每次都是李如芬偷偷找丫鬟，去外面接了綉活后，換一些銀子買柴火以及棉被和衣服，他們才能挨過冬日。
丫鬟從中嘗到了甜頭，也就偷偷將此事瞞下了。
這些年，李如芬能把姜盛拉扯大真的不容易。
所以姜正方在看到他們住的地方后，心裏湧起了一絲愧疚。
當年他們兄弟兩的感情不錯，他們父親臨走時，姜正方曾答應過，永遠都不分家，一輩子照顧他的。
他們乃是同胞兄弟，弟弟主動把姜家的所有產業，都讓給了他去繼承，而自己走了科舉的路子，結果還未出人頭地，就意外身亡了。
這麼多年，到底是他糊塗，竟然沒有發現姜盛母子過的這麼苦……
薛瑤和姜湛從他的嘴裏聽到事情的經過後，心裏有些唏噓。
“以後若是有事，定要想辦法跟父親說，胡氏在姜家並非一言堂！”姜湛叮囑他。
雖然他也能他們母子，不過他是不可能會一直待在姜家的……
“大伯之前曾跟我們說，若是我們不願意在府中繼續住下去的話，他可以在外面為我們母子買一棟宅子的！”姜盛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將這件事情說了。
“若是如此也挺好的，這樣你們就可以不用擔心胡氏暗中使絆子了！”其實薛瑤心裏是贊同他們脫離姜家的。
“我娘拒絕了，她說我們孤兒寡母的，若是搬出去住的話，並不是太方便！”姜盛是個大孝子，所以絕不會違背他母親的意思。
“二嬸考慮的很全面！”薛瑤愣了一下道。
她只想着姜盛母子住在外面不受別人管束，卻忘記了寡婦在這個世道有多難。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句話可一點都不錯。
古代人特別注重女子的名聲，尤其是對於那些丈夫去世的女子，無論做什麼都很容易被人挑刺。
如今，他們住在府中，有姜正方照拂，胡氏也不敢太過分。
“嗯，娘說她歲數大了，不想折騰了，等我日後說親了，再搬出去不遲！”姜盛眼底閃過一絲尷尬道。
他才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提起此事時，多少都會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不想對姜湛和薛瑤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你以後好好孝順二嬸！”女子做了母親之後，真的很偉大。
“我會的！”如果不是李如芬咬牙將他拉扯大，他豈能活到今天。
姜盛自然會一直孝順她的。
“日後，你要學着機靈一些，遇到有人刁難，不要跟別人硬碰硬，知道嗎？”他們母子在姜家的根基太淺了，根本鬥不過胡氏。
眼下胡氏被姜正方訓斥了，或許能夠收斂些日子，不過以她的性子，將來必定會想盡辦法連本帶利的報復回來。
“過幾日，我給你找個小廝！”姜湛跟胡氏暗鬥了這麼些年，自然比薛瑤更加的了解她。
薛瑤顧慮的沒錯，她現在什麼都不做，不過是被姜正方震懾住了，等過些日子，他的氣消了，胡氏定然會出手的。
那人睚眥必報，不是個尋常女人。
“此事我去找大伯吧！”姜盛不想他為難。
畢竟，他在姜家的處境也不是很好。
“不用，這件事情我來安排，到時候你告訴我父親一聲即可！”姜湛知道他的心思，不過安排一個貼身小廝，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
如今，他的院子裏很多胡氏的眼線，都已經被拔除了，而且他還安插了自己的人。
胡氏自以為將他掌控其中，其實院子裏的大權，早已在他的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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