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賓至如歸
輪胎廠的廠長，在這個位置上也算是坐了將近10年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像肖珂這樣自信甚至有些自負的年輕人。
也許是被肖珂的話語所感染，也許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征服，輪胎廠的廠長答應到廠門口去看一看肖珂口中所說的那些橡膠。
結果他隨着肖珂來到工廠門口的時候，就看見被李大壯控制得死死的老大爺。
肖珂擺了一下手：“可以放開他了。”
李大壯的手剛剛從老大爺的嘴邊移開，老大爺立馬就喊了起來：“廠長，這些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人，你快點派人把他們給全部抓住！”
廠長卻平靜地對老大爺說：“沒關係的，他們是來談生意的。”
然後廠長又對肖珂說：“你們這種手段有些低級啊。”
肖珂笑了起來：“被逼無奈而已。要不然的話，我也無法進去啊。”
緊接着，老大爺看到了令他相當震驚的一幕。
廠長在看到肖珂掀開集裝箱的蓋子之後，拿起了一雙又一雙橡膠鞋底，不由得連聲讚歎：“都是好橡膠啊。經過我們的加工處理，可以做成質量上乘的輪胎。你說這些東西的來源確實是正途。對嗎？”
“這一點我可以拿人格保證。我就是咱們岳嶺市人，畢業於北方大學。您看，這是我的身份證。如果您要看我的畢業證的話，我改天也可以給您拿來。在您確保要這批貨的時候，我自然會把貨源告訴您。絕對不會讓您冒一點點風險。”
肖珂本身就長得很帥氣，同時也是當時非常流行的正派小生的長相。再加上廠長看過了肖珂的身份證，又聽到肖珂如此真誠的語言，基本上已經相信了八成。
“行。那我們現在先去寫一份協議。等我確定了這批貨確實來路正經的話，就會和你簽正式的合同。你這10個集裝箱裏面的橡膠鞋底，我會按照市場價付給你全款。我們到辦公室里進行詳談吧。”
老大爺已經完全目瞪口呆。
當肖珂和廠長一起大搖大擺地進入工廠里的時候，他的下巴差點沒有驚得掉下來。
站在老大爺旁邊的李大壯，看到老大爺這一樣一副表情，笑容可掬地對老大爺說：“怎麼樣？老爺子，我們是來談生意的吧？就連你們廠長對我們都要禮讓三分的。”
李大壯說完之後，也非常瀟洒地進入了工廠裏面。
當然，他對於談合同這類事情並不是特別感興趣，他只是對能夠以光明正大的身份進入輪胎廠進行參觀，感到非常興奮。
但是他想要進入生產車間的時候，卻遭到了保衛的攔截。
“你哪來的？怎麼沒見過你？有廠牌嗎？”
李大壯這時候底氣也變得足了起來：“我是你們廠長請來的貴賓，他讓我來參觀參觀你們工廠生產輪胎的過程。”
兩個保衛根本沒有把瘦小的李大壯放在眼裏。
“這個老李頭是越來越不靠譜了，怎麼什麼人都往裏放啊？”
“就是。他不就是仗着和廠長沾點親，所以才能夠尋到這樣一個清閑同時工資又高的工作嗎？他都一把年紀了，還是攥着錢不撒手。今天可找了個好由頭，能夠讓他在廠長的面前抬不起頭來。”
兩個保衛商量好了，就將李大壯像提溜小雞一樣提溜到了廠長辦公室里。
李大壯雖然說一路上都在反抗，但是面對兩個非常強壯的保衛，他的力量顯得那麼弱小。
兩個保衛在敲了門之後，進入到了廠長辦公室里。
“廠長，這是今天老李頭放進來的一個無業游民，他還想參觀咱們輪胎廠的生產流程。我看就是一個小混混。說不定還想竊取咱們的商業機密。”
兩個保衛在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講述了一遍之後，本來以為會得到廠長的誇獎。卻沒有想到廠長對他們厲聲說道：“趕快把人家給放了，他們是來和咱們廠談生意的，不要這樣對待人家。”
兩個保衛完全呆住了。他們又仔細地瞧了瞧提溜在手裏的這個小瘦子，哪裏都看不出來像是一個做生意的人。
而李大壯也趁他們正在愣神的工夫，終於從他們的手中掙脫了出來。
李大壯抖了抖肩膀，然後將衣服重新地抻了抻：“聽到了沒有？你們廠長都說我是來和你們談生意的。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合作客戶的？太沒有禮貌了。”
兩個保衛都已經傻眼了。過了好長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齊聲說道：“對不起，我們實在是不了解情況。”
李大壯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人這樣以禮相待過。
他覺得自己站在了社會的頂峰，成為了這個時代的精英。
“嗯嗯，你們的認錯態度還挺不錯的。行了，回去吧。”
兩個保衛正要轉過身走的時候，李大壯突然對廠長說：“我能夠去參觀參觀輪胎的生產過程嗎？”
廠長已經和肖珂達成了初步的協議，這時候非常熱忱地對李大壯說：“當然沒有問題。肖珂，你也要一起去嗎？”
肖珂拿着和廠長簽訂好的協議，以及廠長事先付給他的那一部分錢，笑盈盈地站了起來：“其實，我也對輪胎的生產流程很感興趣。如果廠長不介意的話，我和我朋友就自行參觀參觀，不需要廠長的陪同。”
廠長一揮手：“行，那你們兩個人帶着這兩位，去參觀一下我們的工廠吧。”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兩個保衛，頓時之間氣焰矮了三分，陪着笑臉對肖珂和李大壯說：“二位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讓李大壯充分感覺到了賓至如歸的滋味。
他猶如無人之境一般，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李大壯在參觀完了輪胎的製作過程之後對肖珂說：“這輪胎的生產過程也不過如此，很簡單嘛。”
肖珂笑着沒有答話，任由李大壯在這裏抖威風。
那兩個保衛根本不知道肖珂和李大壯與廠長達成了什麼協議，使得廠長對待他們猶如上賓一般，這時候更是噤若寒蟬。
但是他們明顯看李大壯的眼神不一樣了，帶着幾分崇拜。
當李大壯隨着肖珂走出輪胎廠的時候，李大壯非常瀟洒地將手從自己的額前劃了出去。
“再見了您嘞，改天我們再來。”
看門的老大爺已經完全更改了自己之前的態度，鞠了一個90度的躬：“歡迎常來。下次我給你們備上最好的茶葉！”
李大壯在離開了輪胎廠很遠的位置后，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想不到我李大壯有一天也能夠享受到如此貴賓般的待遇。那些人的態度轉變實在是太快了，真是善於見風使舵。剛才還把我當做小偷一樣對待，但是廠長的一聲令下，他們立馬就把我奉若神明。這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肖珂笑眯眯地把錢分好，然後對李大壯說：“還有讓你更爽的事情呢，這是你的那份錢。你幫我剪了一晚上的雨鞋，不能夠讓你跟着我吃虧。”
李大壯接過那厚厚的一摞鈔票時，剛才還掛在嘴角的笑容頓時之間就消失了。
“為什麼你賺錢就這麼容易？這些錢差不多該有上千了吧？”
肖珂把自己的那部分錢重新揣回兜裏面：“一共有2300塊錢，我和你平分。你去街上割點肉，我先回家取一下我的畢業證。咱們晚上喝點兒小酒，然後繼續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