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絕非廢柴
到時候死的可不就只是公子了，他們兩個人，甚至陳家溫家，都會為公子陪葬，深究，這姑娘還救了他們兩人的性命。
慕卿已經走遠，溫憐方才開口：“我看那女人並非普通人，殿下就這樣放她走了？”
沒人回應。
回頭才發現謝紹竟一直盯着那姑娘的背影，眉眼之間儘是溫柔。
但這溫柔轉瞬即逝，抹去嘴角血液，目光寡淡涼薄：“不必，我不過剛出遼北便被盯上，他們未免太心急了些，看來得加快動作了。”
慕卿走遠了些，這才捧着香囊放到胸口，激動地跺跺腳。
本來她還打算將葯簍裏面的草藥拿去百草堂賣錢，換些錢來餬口，現如今天降橫財，兩株紅棠，兩株綠腰就能換來這麼多錢，不虧不虧，何止不虧，她簡直就是大賺！
此時天色已大亮，慕卿破罐子破摔踏足了義渠鎮最大的書屋——墨香坊。
找到關於戰氣的書後又買了些紙筆，結賬時卻看到一個窮書生拿着書畫在店裏買。
“這錢也太少了吧，我，我這書畫不值這價錢吧。”書生點點畫上的字，憋得臉通紅。
“不是我說，你還真當現在書畫是什麼寶貝啊？”掌柜撥着算盤，瞥他一眼說，“現在都拼了命削尖腦袋鑽研戰氣，誰還看你這兩個字兩幅畫啊，我這價已經算是最高的了！”
書生支吾半天，根本說不出話來。
掌柜冷哼一聲：“不賣就走！”
“別，那你拿去便是。”
能賣多少錢就賣多少吧，好過沒有，他又拔下手上的一枚素戒指，戒指上嵌着枚祖母綠寶石，只是灰濛濛的，看着成色不好，“加上這個呢，能給我個好價錢嗎？”
“您啊，左拐，典當行看到沒，我們這兒不收這個。”掌柜的收着字畫，嘴裏說話也毫不留情，“真的是什麼成色的東西都敢拿出來。”
慕卿眼前一亮，兩個指頭壓住那幾張字畫，又將旁邊掌柜的扔的錢推回去，“這字畫賣我如何，公子？”
掌柜的一愣，嘆這女子不識貨，把字畫扔回去：“姑娘聽我一句勸，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收它能幹嘛？”
“您甭管，公子移步。”
出了門，慕卿直接將兩枚金葉子塞進書生手中。
書生眼睛都直了，語氣都變了調：“夠了夠了！”
慕卿遞給他，將書畫和筆墨書本塞到一起，就準備走，卻被書生攔住。
“還有何事？”
“我不能白占姑娘便宜，這個……”書生又把那枚戒指拔下來，面色鄭重，“姑娘一定要收下這個，這是我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了，姑娘若不收這個，在下更無顏收這兩枚金葉子。”
慕卿收下：“快些回去吧，救命錢可別丟了。”
“在下柳泉，此後若能再逢，姑娘有難，在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慕卿應下，卻也沒放心上，只當是做了好事，二人作別，慕卿溜回了慕家。
裝作才睡醒，給丫鬟開了門。
荷月端着洗漱盆，開始伺候慕卿洗漱。
桂姨在給慕卿鋪床：“姑娘等下再喝一碗葯吧。”
“是呀小姐，等下桂姨伺候您吃飯，我去煎藥吧。”荷月道。
“太苦了。”慕卿鼻子微微一皺，“桂姨，能不能不喝葯嘛！”
荷月又勸：“小姐還是喝一些吧，索性身子一口氣好利索了才……”
“好好好，不喝不喝。”桂姨耐不住慕卿撒嬌，把她的手從自己衣袖上扒拉下來，“多大的人了還撒嬌，讓旁人看到多不好啊。”
“又沒人來我們這蘅蕪苑，更何況看到就怎麼了，桂姨和阿月又不是什麼外人，從小陪着我一同長大，我撒撒嬌也無傷大雅。是吧，荷月？”
荷月嘴角抽了抽，勉強算是擠出一絲笑意。
她見二人一來一往間將事情定了下來，眸色一沉，沒再說話，給慕卿通了通頭髮，便端着盆子出去了。
纖細窈窕的身影消失在了屋子轉角。
桂姨眼角餘光望着荷月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念叨起了昨日的事。
慕卿紅唇微張，輕輕銜着勺子，掩下眸中深思。
再抬頭，眼中已是澄澈無比，笑眼彎彎：“她呀年紀小，心思淺，有什麼脾氣也藏不住。但是對我是沒話說的擔心我身體不喝葯雪上加霜罷了。”
桂姨嘆口氣，揉揉她的腦袋：“真希望您一直這樣單純下去。”
單純？那可未必。
吃完幾樣清粥小菜，慕卿借口要睡，將門從裏面插上，將地板翻開一塊，取出地下藏着的草藥，葯杵和購入的筆墨書籍。
草藥和葯杵取出，拿出自己需要的幾味葯擱置在桌上。
逆襲，從臉做起！
底下壓着一本剛剛買到的書，她也取出來，準備等下好好看看，只是新書書頁扎手，不留神劃了一道口子，淺淺地洇出了一道紅線。
“嘶……”她輕輕抽口氣，從地下撿起一枚小東西——正是那窮書生給的祖母綠戒指。
奇怪的是，戒指一旦觸碰到她的血液，就無聲地將她拿到血線洗手乾淨。
她來了興趣，把戒指放在手心端詳，戒指在吸收了那道血線之後開始微微發熱，像是珍珠洗去上面附着的泥沙，漸漸褪去灰濛濛的外衣，顯現出原本的模樣。
“這才像塊寶石嘛……”慕卿喃喃。
“笨蛋，我才不是寶石！”娃娃音小小地響起。
“我是染玉，染玉你聽說過嗎？”
“沒有。”慕卿如實道，原主的記憶中也沒有染玉一詞。
“紅蓮上神聽說過嗎？”
“這還有點印象。”
你要是跟百姓提起紅蓮上神，相當於是跟物理學家提起愛因斯坦，都是傳說中的人物。大陸上現如今共有三位封神，其中最先封神的便是紅蓮上神，本名謝婉儀，遼北皇族，這位遼北公主少年封神，封號紅蓮封神之後紅蓮上神便離開遼北雲遊天下，逢亂必出，後來卻一夕之間沒了消息，有人猜測她要麼是閉關，要麼是已經隕落了。
“當年紅蓮上神應百姓要求去封印赤龍，但赤龍畢竟不是凡物，紅蓮上神與赤龍一戰中，打了七七四十九天，在第四十九天，上神連同自己，和赤龍一同封印在了鐘鳴山。我還好，小物件，只是封印神力遺落人間，上神的佩劍直接折斷，算是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