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囡囡的家人，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們最終是接受了林晴的治療，林晴讓巷子裏的人熬五味消毒飲給他們喂下，他們喝完葯，睡了一下午，到了旁晚身子才慢慢的好轉，他們醒來都不敢相信自己還活着。

張沐看到他們這樣，便忍不住讓他們再喝一碗葯，這次他們沒有一個人拒絕，仰頭便喝了下去，婦人喝完葯便打聽自己閨女的情況。“張沐兄弟，我家囡囡怎麼樣了？”

張沐也不太清楚，不過他相信林晴一定會把囡囡的病治好的，只不過林晴被村裏的人趕到了村口，離這裏可不近，他絮絮叨叨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壯漢一聽這事，就忍不住道：“林姑娘，醫術這麼高明，怎麼能夠得到這樣的待遇，我去找村長說清楚，回頭說什麼都要好好感謝林姑娘。”

“對對，老大啊，回頭我和你媳婦去村口看看囡囡，順便看看林姑娘還需要什麼不，咱們給人家送去。”老夫人是那壯漢的母親，她剛剛從鬼門關里走一遭，心裏感慨頗多，不過還好自己一家人都沒事，這都要多謝人家林姑娘啊。

“娘，那行一會兒讓二弟跟着你們去村口看看，我和爹去趟村長家裏。”壯漢說完便快步走了起來。

張沐見自己媳婦芳兒也沒事了，他心裏踏實了很多，她媳婦一直吵着要去看看林晴呢，只不過她這身子剛好，自己不放心她，便跟她嘮叨個半天，她才聽進去，答應自己暫時不去，明個再說。

村長陳承風又派人去找黃郎中，就在這時，壯漢王強和他老爹王才木來到了村長家門口。

王強的是個火爆的脾氣，他誰都不怕，看着陳承風就道：“陳叔，你怎麼這麼糊塗呢，怎麼能把林姑娘趕出村子呢。”

陳承風聞聲一愣，他可是知道的王強一家人也中毒了，而且情況十分的不好，不過黃郎中只顧得這邊巷子的，至於別的巷子的都沒有來得及看，不過他怎麼好了？他可是記得王強當時臉都黑了，嘔吐不止啊，難不成現在自己眼花了。

他心裏微微一驚，出聲問道：“你是人還是鬼？你不是中毒了嗎？”

王強被陳承風一系列的動作和話語逗笑了，他難不成不知道自己是人嗎？“我被林姑娘救了，自然沒事了。只不過是中毒了，林姑娘幫我們一家解毒了，就沒事了，張沐媳婦也沒事了，還有我們隔壁巷子的老李一家，也沒事了。”

陳承風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難道那個婆娘真的會醫術？可是王強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不相信都不行。

陳承風覺得自己剛才好像有些失態了，忙說道：“你們來這裏有什麼事情嗎？”

王才木咳嗽了一聲，蒼老而又有力的聲音想起。“陳老三啊，那個林丫頭醫術不錯，你讓她給村裏的人看病吧，我知道這毒耽誤不起，我也聽說李獵戶死了事情了，你還指望黃世忠那庸醫嗎？等他來了，咱們村裡不知道又要多幾盒棺材了，而且黃世忠要真的能看，能把人給看死嗎？我可聽說李獵戶的情況跟我們家的情況差不多，當時也是我們不讓林丫頭幫忙看，耽誤了一些，不過那丫頭心善，說起我孫女，讓我們心疼了，最終才答應的，不過你看我們現在都沒事了不是？”

陳承風被王才木的話堵的是啞口無言，可是一個大着肚子的婆娘家，真的能有那麼高明的醫術？這確實是讓他一直懷疑的。不過看到王家老小，他便不懷疑了，但是村裏的人能否同意，他就不清楚了。

黃世忠才剛剛喝了小酒，吃了燒雞，就聽到了急切的敲門聲，這使他極其的不悅，“來了來了。”

“怎麼又是你們？”黃世忠一見還是之前駕着牛車來接自己的里百村裏的村民，一臉嫌棄的說道。\0

“黃郎中，病人的情況很糟，李獵戶和李牧大哥都死了，其他人非但沒有改善，病還加重了，村長大人讓我請您過去給他們看看病。”

黃世忠臉色順間白了，嘴中呢喃道：“不可能的，應該是沒事的，怎麼會加重呢，怎麼會死人呢，你一定是騙我的，我的醫術那麼高明，怎麼可能會錯。”他不相信，他是個自負的人，自然接受不了失敗。

“黃郎中，請上車！”

黃世忠慌忙的背着醫藥箱上了車，他倒現在都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什麼，他覺得自己開的方子沒有問題，應該是熬藥出了問題。

林晴睡了一會兒，便醒了，換個地方，她便睡不踏實，她摸了摸囡囡的額頭，發現溫度確實降了下來，毒素也沒有蔓延，便打算配置五味消毒飲。

“娘、大嫂，應該就是這裏了。”年輕的壯漢，看着兩位婦人答道。

“怎麼這麼偏僻啊，她一個婆娘家會不會有危險？咱們敲門進去吧。”

林晴聽到了敲門聲，看着外面的人，她並不熟悉，不過那年輕的婦人，她一下子想了起來。“你們是來看囡囡的吧？她剛睡下。”

老婦人臉上掛着慈祥的笑容道：“多虧了您，要不然我這一家老小可都要……”說著又忍不住想要落淚。

林晴淡淡的一笑，招呼他們進屋裏來。

屋裏冷冷清清，讓人覺得寒酸又心疼，“孩子，讓你受委屈了，老二你回家那些糧食過來，然後讓人搬個桌椅板凳。”

那壯漢聽完便打算走，卻被林晴攔住了。“不用麻煩，你們要是如此見外我便不招待你們了，你們走吧。”她淡淡的聲音響起，眉頭輕皺，讓王家人完全的摸不着頭腦，他們不明自己哪裏做錯了。

“孩子，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受苦，沒有別的意思。”老婦人忙着解釋說道。

林晴自然明白，她也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桌椅板凳已經麻煩張爺爺幫忙打了，糧食什麼的，大家都不寬裕，我這裏有吃的。您別太客氣。”她耐着性子說了這番話，讓王家人更加喜歡林晴了。

不過老婦人還是偷偷給自己兒子使眼色，讓他趁着林晴沒注意回家拿糧食來。

林晴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沒有看到，人家這樣熱情，實在是不好過多的說什麼。

而這時，又聽到門外有人喊話，“林姑娘，求求您，救救他們。”

林晴忍不住起身往外走，按理說她覺得那些村民們都應該好了才對，黃世忠的醫術並不比自己的低，她也相信黃世忠能給大家看好，但這會兒聽到村民們叫救命，她便忍不住走了出去。

病人的臉色已經完全的黑沉，她側身拿起手把脈，絲毫嫌棄的樣子都沒有。

她眉頭緊皺，臉色不由的難看起來，沉聲問道：“給他餵了什麼葯？你們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人嗎？”

張青聽聞不明所以，他忙說：“是黃郎中開的方子，我們按方子抓藥熬藥餵給病人，有什麼不妥嗎？”

說完便把方子遞給了林晴，林晴一看方子，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他開錯了葯，這並不是風火症，而且火毒症，雖然兩種癥狀很像，但是開錯了葯，會害死人的。

村長陳承風也趕了過來，忍不住問道：“林晴，這人你能救嗎？”

林晴看了一眼陳承風道：“他相當於中了兩次毒，現在身子這麼弱，我不能保證能救活，但會儘力。”

“中了兩次毒是什麼意思？”陳承風和村民們都不是十分的明白。

林晴並沒有直接說，黃世忠行醫多年也不易，她不想因為自己的話導致村裡對黃世忠憎恨。

解毒很是麻煩，而且不是一兩個人，總共是十多個人，她忙不過來，忍不住道：“村長，我有話要說，我這裏的草藥不夠，回頭我會把方子開出來，你讓人按照方子抓藥，其次每個人身邊都需要有一個人幫忙看護。有人負責他們的伙食，而且我這裏不大，也住不下這麼多人。”

張青心裏覺得林晴這個婆娘怎麼這麼多事，不過大家都說她可以救人，要不然他也不會答應。

陳承風也沒有反對，覺得林晴的話合情合理，便應允了。“這些我幫你安排好，接下來你就開始給他們救治吧。”

林晴點頭，這裏也有不少的農婦，她讓農婦燒開水，任何調製了十幾碗的糖鹽水，讓照看者給病患服下，當然這些人的情況可都不一樣，因為有的人病情本身就不重，喝了那湯藥問題也不大，喝了糖鹽水只是補充水分。

不過情況嚴重的，抽搐、出血、意識模糊，根本已經喪失了吞咽的能力，林晴對待這樣的病患採取的就是先控制毒素蔓延，用繡花針燒熱消毒之後扎進病人的肌膚之中，暫緩毒的蔓延。

然後將三七搗碎給流血的病人敷在傷口上包紮。

她並不像其他大夫那般直接開方拿葯，而是先控制最為根本的，高燒不退的，自然還是物理降溫，用酒精揉捏腋下等位置，這活她斷然不會再親力親為，交給看護着負責，手法什麼的都是林晴親自教的。

之後她便沒有在給病人看病，而且自顧自的吃着自己的，不過她也讓人給看護者送飯，他們吃完之後，再給意識模糊的病人喝糖鹽水，實在不行就濕潤他們的嘴唇，讓糖鹽水進去，雖然很慢而且繁瑣，但卻是有效果的。

而這個時候，黃郎中已經來到了，他看着林晴就忍不住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我就說我開的方子不會有問題的，肯定是你這個婆娘。”

林晴淡淡的一笑並沒有言語，看都不看黃世忠一眼，繼續給病患看病。

黃世忠見林晴目中無人，不由看向陳承風道：“村長，您怎麼能讓這個婦人這般胡鬧呢，她一個臭婆娘懂什麼醫術？你看看這些人一點兒都沒有好，她這哪裏是看病，明明就是折騰病人。”

陳承風心裏糊塗了，他不知道到底應該信誰的，不過他確實沒有看明白林晴為何這麼做，但是病人似乎好轉了一些，並不像之前臉色那麼難看了。

林晴被黃世忠的大嗓門吵的頭疼，皺眉道：“閉嘴，你會醫術，醫術高明，結果你差點害死這些人，他們本來不用受這些罪的，他們中的是火毒症的蛇毒，你給他們開的是風火症的葯，害的他們痛苦，我本來不想說這些，可是你非要如此。”

黃世忠臉色一白，他不信林晴的話。“怎麼可能是火毒症，我明明看到他們全身發熱，臉色發黑，這明明就是風火症，是你看錯了。我不可能開錯葯的。”

林晴忍不住指着一個病患的身上。“你看，他身上有清晰可見的瘀斑，還有大的血泡，這才是最明顯的病症，你只顧着表面，你不知道任何病症都不能拖延，拖延都會出現發燒、嘔吐不止、臉色紫黑的癥狀嗎？”她冷聲說道，堵的黃世忠啞口無言。

村民們這下也明白了，原來所謂的二次中毒就是因為黃世忠開錯了葯。黃世忠在民眾心裏的形象也全毀了，“你還我叔叔命來，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死！”他追着黃世忠就要打。

林晴淡淡的看了黃世忠一樣，如果他不輕浮，不惹事，自己也不想為難於他，可他即使這般……

黃世忠被人打的不輕，只聽他嚎叫道：“誰叫你們找我看的，我早就說我不會看，讓你們找林晴了，你們不聽。”

“念在我救了你們里百村那麼多人的份上，你們就放過我吧！”黃世忠跪在地上求饒，他不想死啊。

他心裏恨極了林晴，如果不是這個臭婆娘，自己怎麼會在這裏陰溝裏翻船，就算自己開錯了葯又如何，這些賤民死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又不是什麼貴命。

林晴突然開口道：“放他走吧！”

“林姑娘，可他……”他們都覺得林晴應該是十分恨黃世忠的才對，畢竟這個人害的林晴趕到了這裏，而且各種詆毀林晴，但林晴的卻沒有如此。

“你們要不是吃了那野豬怎麼會出事，所以也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