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晚了
辛一先是一愣，心跳瞬間如同擂鼓，條件反射般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偌大一個禾豐州，居然有人膽敢，如此不善的破開他的房門，誰不知他是辛若言拴在外面的一條惡犬？
他凝目看向那陌生的面孔，在記憶中搜索，試圖尋到有關這青年的些許印象，但終究沒能如願。
不管如何，對方不經允許，算是私闖。
眼下雖是多事之秋，他行事也變得小心謹慎，但這不意味着，被人踩在頭上，還要忍氣吞聲，
“你是何人，可知道我是誰，膽敢無緣無故破開我的房門？”
慕寒面色冷峻，“你就是辛一，辛府的管事？”
“知道我的身份，還敢如此張狂？”慕寒蔑視的眼神，讓辛一極為不舒服。
可就在他承認身份的一瞬間，猛然感受到如同狂風暴雨的殺意，籠罩在他身上，讓他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他驚愕的看着慕寒，渾身毛孔在剎那間豎立起來，冷汗瞬間浸透衣背。
小翠雖不是首當其衝，卻也感受到慕寒的不善，一顆芳心隨之亂顫，心道：此人是來尋仇的，卻不知是與她有仇，還是與辛一有怨？
小翠緊張的看着慕寒，心知來者不善，“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與你無關。”慕寒微微抬眼，視線從小翠臉上劃過，而後落在辛一身上。
小翠悄然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悄然鬆懈。
於此同時，慕寒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王媽媽面色急切，跑在最前頭，身後跟着數人，手持實心長棍，無不是身材魁梧，滿臉橫肉。
這若是常人見了，必定瑟瑟發抖。
可慕寒居然正眼不瞧，視若無睹。
為首的護衛，右臉眼角有一條刀疤，直接延伸到耳垂。就這般恐怖滲人的尊容，便能讓孩童夜間止啼。
“你是何人，膽敢在望春樓鬧事，識相的趕緊給辛管事認錯，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一眾護衛將慕寒圍困，為首的護衛眉頭微皺，戒備森嚴的看着慕寒，直覺告訴他，此人不是善類，需要小心應付。
“此事也與你們無關。”慕寒不緊不慢，神色平靜的嚇人。他這般言論，無疑是表明了來意，只為辛一一人而來。
慕寒破開辛一的房門，僅在瞬息之間，便吸引瞭望春樓無數人的目光。
人群中指指點點，無人認為慕寒在刀疤臉護衛的手下，能夠討得好處，更別提面對心狠手辣的辛一了。
“這人是誰，很是面生，居然是來與辛管事尋仇的？”
“莫非是找死？”
“唉……是活的不耐煩了，才會只身前來尋事。”
“……”
若非有恃無恐，怎敢孤身前來？
然而，鼠目寸光的人，總是佔據良多，殊不知，他們談論的是非，在慕寒眼裏，簡直就是笑話。
“閣下在望春樓鬧事，卻說與我們無關？”
“刀疤，你與他廢話作甚，直接將他拿下便是。今日，不管他是誰，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便休想活着走出這望春樓的大門。”
辛一神色冰冷，仗勢欺人這等事情，他是輕車熟路，更何況，這次是這陌生青年挑釁在先，即便他手段殘忍，也是理所當然。\0
“跪下，我打斷你的雙腿。抵抗，我打斷你四肢，給你五息時間選擇。”慕寒面色冷漠，聲音卻如同九幽地府中飄蕩而來，冰寒的讓辛一渾身顫慄。
不問有緣，便揚言要打斷他的雙腿？若是反抗，便要折斷他的四肢？
辛一氣極反笑，慕寒對刀疤等人視而不見，對他同樣如此輕蔑，“小子，你是喝醉了嗎？你是在與我說話？”
他似乎不敢確信，在禾豐州，一個如此陌生的面孔，膽敢這般與他說話？
慕寒微微抬眼，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五……”
“四……”
他對一眾護衛的威脅，不管不顧，看似在倒數，其實是在默念辛一的悲劇，即將到來。
辛一面色巨變，一口黃牙險些咬碎，“你簡直是找死。”
“小子，你太目中無人了，來人……給我將他拿下。”刀疤面色難看至極，往日裏，這望春樓里，但凡有一兩個不長眼的東西，只要他一聲令下，無不是嚇的屁滾尿流。
從未有人敢如此忽視他。
眾目睽睽之下，他面頰如同火燒，猶如被慕寒狠狠扇了一巴掌。
眼見刀疤等人出手，辛一一雙鐵拳緊握，面容憤怒的有些扭曲。
“滾……”
慕寒眉目一凝，右腳輕輕抬起，猛然一跺，一道氣勁，如同湖水波紋，以他為中心，向四周盪開。
擒着兇惡面色，舉着實心木棍，狠狠朝着慕寒劈頭蓋下的一眾護衛，身形瞬間定格，如同受到了無形的阻礙，便猶如斷了線的風箏，直接倒飛出去。
刀疤首當其衝，後退數步，每一步都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腳印，直到止住身形，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嘶……”
剎那間，這紛擾不斷的望春樓，靜若寒蟬，沒有人再認為，慕寒孤身而來只是送死。
辛一深深吸了口涼氣，難以置信的看着慕寒，僅一聲怒喝，便讓刀疤等人退避三舍？
“你到底是誰？”辛一渾身發顫，他的實力與刀疤，僅在伯仲之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
“三！”
慕寒似乎鐵了心要與辛一為難，刀疤一臉驚駭，止步不敢上前。
慕寒的實力，讓他望塵莫及，即便上去阻攔，不僅毫無作用，說不得可能因此送了性命。
辛一不過是狐假虎威，藉著辛若言的虎皮在外面胡作非為，談及身份，還不如他刀疤，有什麼資格讓他賣命？
這般想着，刀疤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試圖遠離這是非之地。
“二……”
“我知道了，那夜在密林的也是你，你是要為聶琰報仇？”
“一！既然你不會做選擇，那邊由我幫你選擇。”青年的話音落下，身形已然消失無蹤，下一刻出現，已經在辛一身後。
“咔嚓……”
“啊……”
慕寒抬腳，看似輕描淡寫的踩在辛一的腳踝上，骨骼碎裂的聲音，伴隨着辛一刺耳的尖叫聲，讓整個望春樓的人不寒而慄。
好快的身法，小翠瞳孔一縮，驚慌失措的退到一旁，痴痴的看着面容扭曲的辛一。
“求，求求你放過我。”腿腳上傳來的鑽心疼痛，讓辛一痛不欲生，慕寒若要殺他，猶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輕鬆。
與尊嚴相比，性命自然是重要千倍萬倍。
他痛苦的哀嚎，試圖換來慕寒微末的同情，“你若是要報仇，我只是聽命行事。你若是因為爭風吃醋，我把她讓給你，求求你，只要你放過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女人？
這小翠雖有幾分姿色，但與性命相比，孰輕孰重？
“咔嚓……”
“啊！”
慕寒眉宇間的戾氣濃重，在踩斷辛一另外一隻腳的時候，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要為聶琰報仇，秦道禾說以大局為重，他不得不聽從。
但收些利息總可以吧？
“你……你別過來。”辛一渾身濕冷，掙扎着往門口挪動，但失去雙腿的，怎可能逃得過慕寒的手掌心？
慕寒默然不語，一雙眸子緊緊盯着辛一，眼中殺意有如實質。他的兇狠，如同蟄伏在黑暗中的惡獸，伺機而動，一擊必殺。
“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儘管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何過錯，但慕寒步步緊逼，他心態瞬間崩塌，拖着已經被折斷的雙腿，跪在慕寒面前，唉聲求饒。
只可惜，等待他的，卻是慕寒更為冷漠的聲音，“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