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凌正南的擔憂
“今日，大人的心情好像不錯。”
丫鬟面容俊秀，眉宇悄然鬆開，“可不是嗎？這月余時間以來，從未在大人臉上見過這般笑容。”
“我聽聞，聶大人在牢獄中被毒害了。”
“聶大人？可是那打傷了少爺的聶大人？真的假的？”那青衣高帽的奴僕，臉上閃過一絲訝異。
“……”
從王府中返回，辛若言接將王二餅直言不諱的告誡，當成了耳旁風，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忘的是一乾二淨。
除去了心頭大患，即便被王二餅記恨，對於辛若言來說，也是相當值得。
以至於，多日鬱結的心情，頓時豁然開朗，臉上自然也有了笑意。
辛若言高興了，身為下人，自然不用戰戰兢兢，受些無端的責罵，各自談論起來，也變得無所顧忌。
當然，最為愉悅的，除了辛若言之外，還有辛一，他可是這次計劃的最重要一環，若不是他引薦了凌正南。
辛若言如何能夠反敗為勝？
雖然被辛若言呵責，今後處事不得擅作主張，其餘的話語，無不適聽得他心情舒暢，渾身毛孔，如同灌了蜜糖一般甜美。
走出辛若言書房的剎那，他險些得意忘形的不知所以。
眼見一眾下人交頭接耳，他輕咳一聲，板著臉故作生氣道：“都聚在一起作甚？不還去準備晚膳？”
“你過來……”
“辛管事有何吩咐？”那人低眉順眼，臉上閃爍着阿諛奉承的笑意，走到辛一身側，弓着身子微微前傾。
辛一眉開眼笑，這種趾高氣揚的感覺，實在讓他受用非常，
“去將凌老爺請來，就說大人已備好美酒佳肴，恭候大駕。”
辛若言確實讓辛一去請凌正南敘舊，卻不曾這般恭敬，即便凌正南在謀害聶琰的事情上，即出工又出力。
但在辛若言看來，凌正南不過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目前還有些許利用價值而已。
毒殺聶琰，也是各取所需罷了。
今後在禾豐州，他凌正南還要仰仗辛若言，有何資格讓他奉為上賓？
他能夠好心收留，以是仁慈
“小人這便去。”奴僕頷首，應答之後停留了片刻，確認辛一沒有其他要求之後，轉身離開。
目送那奴僕離去，辛一揉搓着雙手，雙眸微微眯起，腦海中頓時浮現那望春樓小娘皮的婀娜身姿，數日前一度春秋之後，已然許久沒有再一親芳澤，頓時心癢難耐。
心頭大患被辛若言除去，他也揚眉吐氣了一番，今後這禾豐州，他又可以橫着走了。
今夜只要伺候好了辛若言，晚些時辰，必定再去與那小娘皮翻雲覆雨。
辛一嘴角掛着笑意，走起路來也變得六情不認。
一個時辰之後，辛若言從辛戚沺的房中走出，稍顯沉重的心情，如獲大赦。
只見他眉宇間不再有絲毫褶皺，面容白裏透紅，嘴角洋溢的笑意也是發自內心。
“大人，凌老爺已在廳堂等候多時。”
辛一早已恭候多時，心中恨不得辛若言與凌正南長話短說，免得耽誤他與望春樓的姑娘約會。
“去將本官封存的佳釀取來，本官今夜要好好慶祝一番，哈哈……”
“是，大人。”
凌正南一襲墨綠色錦衣，神色如常，似乎不曾有辛若言想的那般歡喜。
辛若言以為他是故作高深，內心其實已經翻滾，表面卻依舊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辛大人的氣色不錯，心情也極好。”見辛若言遠遠走來，凌正南寄人籬下，絲毫不敢怠慢，直接上前相迎。
倘若聶琰在此，必定會驚詫凌正南的轉變。
往日裏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凌正南，居然轉變的如此自然，彷彿這才是他原本的樣子。
辛若言的表面功夫也做得不錯，讓凌正南看不出端倪和輕蔑，“多虧了凌兄雪中送炭，老夫這才能夠如願，將聶琰這等心腹大患除去。
凌兄，請！”
“大人，請！”
二人相互謙讓，辛若言首先入座，笑着給了凌正南一顆定心丸，“我兒的大仇得報，老夫也必定不會食言，明日便派人去打探凌少爺的消息。”
“多謝大人。”凌正南起身，對辛若言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凌兄客氣，凌兄投桃報李，老夫自然要竭盡全力。”
客廳中的朱紅圓桌，擺滿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冒着騰騰的熱氣，令人心醉的香氣，不斷挑釁着二人味覺。
餐具也是精心挑選，看起來極為精緻。
“老夫特意吩咐廚房準備的，還望凌兄能夠喜歡，來……凌兄請。”辛若言抬起酒杯，臉上滿是笑容。
偌大的客廳中，唯有二人弄虛作假，倒也顯得有些清冷。
“大人，請。”
凌正南眉眼閃躲，似乎心事重重，辛若言輕笑，試探性問道：“聶琰已死，凌兄似乎還有心事？是憂心凌少爺的安危？”\0
“大人可曾親眼看見聶琰的屍體？”想起與聶琰博弈的時候，凌正南便心有餘悸，變得小心翼翼。
當日在黑風林埋伏，凌管家也言之鑿鑿，聶琰已經在他刀下喪命，不可能存活，可最後呢？
聶琰不但活蹦亂跳，還在他面前生龍活虎，沒有一絲病態。
凌正南至今耿耿於懷，內心深處，始終不能相信，聶琰明明已經死了，為何又能活過來？
再到虎牙山之行，他派人一路監視，得到的消息，同樣是聶琰命喪黃泉。卻在他以為要大獲全勝，闖入監獄欲要救出凌飛宇的時候，聶琰又一次活生生出現在他眼前。
眼下，辛若言這般喜出望外，身上彷彿有他曾今輕敵的影子。
這一切記憶猶新，若不能親眼看到聶琰的屍體，凌正南終究還是念念不忘。
“自然是親眼所見，不僅有郎中驗屍確認，那凌兄備受推崇的秦大夫，也素手無策。”想起聶琰死去的慘狀，辛若言宛如喝了一口玉液瓊漿，心頭如同火燒，四肢百骸都在雀躍翻騰。
與辛若言作對，便是這般下場。等今夜過去，明日便開始收拾張書豪，讓他知曉，與自己作對，是何等愚蠢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