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小人有證據
與辛若言爭鬥數載，張書豪輸多勝少，無形中已然變得杯弓蛇影，辛若言狡猾如狐，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常常讓他應接不暇。
此刻，陳治見勢不妙又突然要嫁禍給林寶，更是讓他始料未及。
做人居然無恥到這等地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從一開始，陳治便不願意承認，二人此行的真正目的，實非保護林氏周全，而是為了行兇而來。
直到袁飛吐露實情，他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另有所圖。
張書豪凝目看着辛若言，試圖從他臉上看出震驚、慌亂……可對方神情麻木，似乎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早有心理準備。
這一切，該不會是辛若言早有預謀吧？
他明面上派人保護林氏，其實暗度陳倉，為的便是殺人滅口，好斷絕聶琰最後的希望，讓他在牢獄中，沒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張書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本以為勝券在握，此刻心中難免開始犯怵，拿捏不住，到底是不是辛若言刻意為之。
若是他精心謀划的，必定又有諸多後手。
張書豪一時頭疼，心中的怒意，猶如火山噴發一般，瞬間噴涌而出，“放肆，大膽刁民，你前一刻還口口聲聲，說是辛管事命你保護林氏安危，此刻又膽敢欺瞞，說是林師爺讓你來行兇殺人的？”
“你好大的膽子，膽敢矇騙我與大人，原來，你是林寶派來的細作，來人啊，給我殺了他。”
辛一眉眼一閃，心中頓時豁然開朗，他故作姿態，卻沒有要動手的意思。\0
原來，這一切都是辛若言的計謀，難怪他不驕不躁，鎮定自若。
想要成為一個合格，並且深受主子喜愛的狗腿子，最重要的便是能夠察言觀色，能夠適時猜出主子心中所想。
這是一門極為複雜的功課，並非所有奴才都能夠領會。
恰巧，辛一對其中道理，頗有心得，“虧我如此信任你們，你們居然吃裏爬外，與外人串通一氣，不僅要損毀大人的名聲，還要殘害無辜百姓。”
他聲情並茂，言辭犀利，對陳治與袁飛的行為，可謂是深惡痛絕，“大人，小人識人不明，還望大人責罰。”
他臉上滿是愧色，在辛若言面前叩拜，言語中充滿歉意。
張書豪心頭一跳，辛一的反應讓他嘆為觀止。
辛若言面色陰沉，內心對辛一的臨危不亂也是大為讚賞，表面卻故作失望，“你太讓本官失望了，辛虧張大人發現的及時，沒有釀成大禍，否則，你就是十條命，也難以相抵。”
“是小人一時昏聵。”辛一將身子埋的更低，額頭險些與地面親密接觸。
“還不快謝過張大人。”辛若言冷哼一聲，臉上的笑容頗為尷尬，看着張書豪笑道：“張大人，今夜幸好你及時出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張書豪陰晴不定，辛若言內心止不住的歡樂，繼續道：“想不到，聶大人居然……即便他失手殺了周期，我與王大人也會從輕發落，為何要趕盡殺絕，唉。”
他面露哀色，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林氏身上，語氣中沒有一絲對聶琰的不滿，反而很是惋惜。
若對他不夠了解，當真會以為他心慈面善。
“大人，我與袁飛，全是被逼的，林師爺以小人家人性命要挾，小人不得不從啊。”陳治面色蒼白，悄悄給袁飛使了個眼色，彷彿在說，你莫要多言，否則咱兩必定沒有生還的可能。
袁飛頷首，不敢多言，他這才宛如吃了一顆定心丸，悄然送了口氣。
林寶若破釜沉舟，殺林氏滅口，對聶琰實則也是有利無害。
張書豪面色外邊，心道：這個關口，眾人對林氏的安危虎視眈眈，林寶為何如此不智，一頭往南牆上面撞呢？
這般認輸，張書豪又極不甘心，眼見辛一那副惹人生厭的面孔，轉向自己，欲要道謝的時候，他聲色冰冷，擺手道：
“現在言謝，操之過急了一些吧？這二人口中，謊話連篇，辛大人這般輕易便信了他們，似乎武斷了一些，難免讓人生疑啊。”
“那張大人以為如何？”辛若言不以為意，一邊用眼神制止陳治，一邊幽幽道。
眼見辛若言老神在在，張書豪心中一突，暗道，老狐狸果然早有預謀。
幽靜的月光下，眾人對峙，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張書豪心中發憷，同樣不敢讓辛若言坐實了林寶的罪名。
林氏身影單薄，面對好壞難辨的張書豪與辛若言，心中不免有些悲切，她與丈夫周期，不過是這等權貴眼中的螻蟻，為何要捲入這等紛爭當中？
她雖性子柔弱，識人不明，卻不是不識好歹之輩。
眼下也多少看出些端倪，只是在真相還未明朗之前，不敢有任何言語，以免招來橫禍。
至於林寶等人，反而藏身在谷堆之後，靜觀其變，倒也沒有心急。
“捉賊拿臟，捉姦在床，既然他們口口聲聲說是林師爺指使的，可有證據？”冷風盪開衣角，張書豪心中認定是辛若言的陰謀。
以他對辛若言的熟悉，後者必定會有後手。
事情已然到了這等地步，不妨敞開彈窗說亮話，也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他下意識掃了四周一眼，倘若真是林寶命人前來刺殺林氏，他一定也在周圍潛伏，只盼着林寶見機行事了。
“不過，本官還有一事不明，既然這兩人是林師爺派來的，為何穿着辛府的衣服？”
突然，辛一聞言笑道，笑聲中夾雜着些許諷刺，“他二人本是我辛府的護衛，自然要穿我辛府的衣服，只不過……這二人狼心狗肺，被林師爺收買，假意保護林氏，實則是來暗殺的。”
他頓了下，語氣漸漸加重，對陳治二人的行為，很是不滿。
張書豪不置可否，陳治神色慌張，辯解道：“小人被逼無奈。”
他一口咬定是受了林寶的指使，張書豪也頗為無奈。
只不過，一直沉默不語的袁飛，卻突然開口，“小人能夠證明，此事與林師爺有關。”
他眼神閃爍，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