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李三受傷
本以為男子膽怯,只顧着一味逃跑,連稍作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竺破情急之下,這才空門大開,一心只為攔住男子的去路。
卻不曾想到,男子不僅臨危不懼,反擊亦是讓竺破猝不及防。
兩枚暗器,猶如兩道銀色閃電,在竺破的眼中急速放大。他頭皮發麻,眼睜睜的看着從男子手中飛射而來的暗器,貼着鼻尖飛過。
絲絲涼意撲鼻而來,讓竺破心有餘悸,看着身輕如燕,腳尖點在庭院的圍欄上,身形沒入黑暗中的男子,他冷哼一聲,緊追不放,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若不是他當機立斷,那兩枚暗器,恐怕已經沒入他的血肉之中,阻隔了他的生命氣息。
這錦衣夜行的黑衣人,武功明明不輸於他,一手暗器功夫,更是出神入化,為何要在行蹤敗露的第一時間,不選擇反抗,反而一味的抱頭鼠竄?
目的便是為了讓他掉以輕心,然後在他追趕的過程中,突施暗器?
防不勝防……
竺破面色陰冷,心中對男子的作為很是不恥。
他槍出如龍,一點寒芒猶如這黑夜中的一道銀色雷電,將男子的去路阻攔。
男子冷笑一聲,身形上下翻飛,速度絲毫不慢。只見他手腕隨意一翻,一把一尺有餘的短劍赫然在指間跳動,劍尖與短槍一觸即分。
竺破面色微變,短槍反震,槍尖上傳來的巨大力道,險些將他的虎口撕裂,“你到底是何人?”
他頓住身形,手臂隱隱有些發麻,眼中頓時鋪滿驚詫。
他年紀輕輕,實力就堪比大師,卻在這短短數月之間,屢次受挫。
與慕寒相爭,他一敗塗地,與眼前這身份神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宵小之徒相比,都要遜色一籌,讓他頗受打擊。
他從未自得意滿,卻也是心高氣傲之輩,輕易自然不願意服輸。
男子在竺破身前一丈,停駐腳步,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竺破,漫不經心道:“你的槍法不錯,可惜卻少了一樣東西。”
少了一樣東西?
竺破眉頭微皺,心神具震。
慕寒也曾對他說過同樣的話,猶在耳邊回蕩,“你的槍法不錯,卻總感覺少了一樣東西。似乎是所有顧忌,反而不能一往無前。”
有些事情,身在其中,反而當局者迷。所有在武學上有一定造詣的人,都輕易能夠看出竺破槍法中的問題所在,唯獨他迷惑不解。
他面色低沉似懂非懂,不知與黑衣男子口中提及的,是否一致。
“廢話少說,看槍。”竺破咬牙,槍尖連連點出,槍勢兇猛剛烈。
二人疾馳在竹林中,猶如黑夜中的鬼魅,輕易根本無法捕捉。
可讓人費解的是,男子不緊不慢,看似在逃跑,卻圍繞着這竹林,與竺破纏鬥,明明可以輕易擺脫竺破的束縛,逃之夭夭。
他卻閑庭信步,身形揮灑自如,不急不躁,目光有意無意看向那漆黑一片的竹屋,“此次之後,或許你缺少的東西,應該會有了。”
他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在竺破的槍雨下,突然氣勢一改,短劍瞬間變得銳不可當。
以攻代守,不退反進……
眼見男子的劍勢一氣呵成,劍氣攜破竹之勢,竺破心神激蕩,渾身毛孔欲要炸裂了一般,驟然遍體生寒。
與此同時,藏身於暗處的李三,內心的震蕩,絲毫不亞於竺破。
竺破與男子纏鬥不休,李三面沉如水,一雙眸子血紅,猶如嗜血的野獸,潛伏在暗處,等待最恰當的時機,給予男子致命一擊。
可他越看越是心驚,僅在片刻之間,竺破已經從勢均力敵,到漸漸步入險境。
他與竺破半斤八兩,單打獨鬥,甚至還有不如。
眼前這劍勢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勁氣渾厚的神秘男子,着實讓他毛骨悚然。
他定了定心神,將男子是王洛與否的猜想,甩在腦後。至於為何會鬼鬼祟祟來到竹屋,李三較勁腦子,也不得而知。
“不能等了。”李三怒喝一聲,縱身躍起的瞬間,渾身氣勢徒然一變,與手中的長刀,彷彿融為一體。
倘若竺破受傷,他必定不是黑衣男子的敵手。到時候,不僅要眼睜睜看着男子離去,反而他二人都有生命之危。
他雙手握住刀柄,長刀高舉頭頂,刀身寒芒流轉,刀氣迸發,如同要將這濃墨的夜色絞碎一般,朝着黑衣男子的後背狠狠劈下。
男子面寒聲冷,感知到後背滾滾而來的磅礴刀氣,怒喝一聲,“等你多時了。”\0
李三一怔,心底瞬間冰涼。
原來,他躲藏在暗中,自以為隱秘,其實早就暴露在男子的視野之內了。
他此前在竹屋門口喊的那兩聲,並非針對竺破,而是他。
該死……
短劍上激蕩的劍氣,也不是針對竺破,同樣是在等他。此等心機,令李三心驚膽寒……
可李三心知肚明,他奮力一擊,若強行收招,必定會遭到刀氣反噬,不用等黑衣男子動手,也會受重傷。
倒不如拚死一搏,反而有一線生機。
想到此刻,他眼中的擔憂一掃而空,轉而變得凌厲無比,長刀上的刀氣,似乎又增長了一分。
“撕……砰……”
“噗嗤……”
男子眼神冰冷,蓄勢已久的劍氣掃向李三。
劍氣縱橫,李三的攻勢,猶如土雞瓦犬,頃刻間被完全摧毀。他手中的長刀,也險些應聲斷裂,整個身子,更是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掃飛出去。
落地的瞬間,胸口上平添了數道劍傷,張口便噴出一口鮮血。
“你怎會在這裏?”竺破臉色一清一白,若不是李三及時出手,此刻倒在地上的必定是他。
這黑衣男子的實力,比李三想像中要強上幾分。
加上有心算無心,李三此刻能保住一條性命,已然是萬幸。他掙扎着起身,苦笑道:“先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說吧。”
竺破頷首,臉上前所未有的凝重,閃身來到李三身側,低聲問道:“你還能再戰?”
“不論如何,不能輕易讓他走了。”李三受傷頗重,實力與全盛時期相比,僅不到一半,是否能夠留住黑衣男子,恐怕是個問題。
只不過,黑衣男子似乎也不想戀戰。
他此前的漫不經心,完全是為了引李三出來,此刻目的已經達到,以免夜長夢多,自然不願意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