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兒子就是我兒子
撲克牌?
這是什麼東西?難道又是什麼新奇的玩意?
眾人面面相覷,暗暗搖頭。
“麻將是什麼?”即便吃了啞巴虧,劉青山也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若能和聶琰緩和關係,不失為一件樂事。
凌正南桀驁不馴目中無人,聶琰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只能做調和劑,從中調解。
聶琰眼中劃過一絲異樣情緒,“家鄉的一種娛樂項目,與骰子、牌九有異曲同工之妙。”
“原來聶大人喜好這個。”
“怎麼?劉大人也喜歡?”
“同道中人……”劉青山咧嘴開笑,與聶琰對視,兩人頓時惺惺相惜。他眼珠子一轉,繼續道:
“明日,大人若得空,我們一起去玩玩?”
笑容凝固在聶琰臉上,他輕嘆一聲,頗為不情願,“近日恐怕是不行了。”
“為何?”
聶琰伸出右手,五指併攏,難以啟齒。劉青山面色古怪,“大人這是何意?”
“手頭有點緊吶。”聶琰內心暗罵,這麼明顯還看不出來,是不是腦殼有問題。他偷偷掃了眾人一眼,擺出一副慷慨大方的樣子,
“為了晚上請大家吃頓飯,我是勒緊了褲腰帶……往後的日子,恐怕也只能清淡如水了。”
原來,他是缺錢啊,那就好辦了。
劉青山恍然大悟,“大人這是哪裏話,作為東道主,我們理應為大人接風洗塵,怎能讓大人破費呢?”
他說話之後,看了覃富有和朱互一眼。\0
兩人異口同聲,“是。”
這次,不僅兩人開口附和,連凌正南也說了一句,“大人不必顧慮。”
根據何師爺的彙報,聶琰確實是囊中羞澀,所以……此行,他們早有準備。劉青山細眼微眯,嘴角盪開笑意,舉起酒杯,
“來,我們敬大人一杯。”
“敬大人一杯。”
聶琰一改頹勢,臉上也如花朵綻放一樣,笑道:“多謝諸位。”
百花雕穿過喉嚨,滾進胃中,泛起陣陣暖意,聶琰內心平靜,表面不免激動,“諸位,日後若有事需要聶某幫助,但說無妨……聶某定當竭盡全力。”
他給人的感覺,就像喝醉了,胡亂許下承諾。
劉青山也是順桿上線,催促着眾人開始喝酒談笑……片刻之後,他從身後取來一個精緻的紅木盒子,一邊打開,一邊笑道:
“這是我為大人準備的一份薄禮,還望大人不要嫌棄。”
他笑容獻媚,神情誠懇。
聶琰會意,目光落在盒子上,一塊晶瑩剔透的上好翡翠穿雲龍,躺在盒中。聶琰眼中流露出濃郁的佔有欲,忍不住抓在手裏把玩。
劉青山嘴角勾起笑意,心道:“表面裝的清高剛正,骨子裏還是個貪圖富貴的小人啊。”
玉佩入手冰涼,聶琰愛不釋手,又忍痛拒絕,“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他口中說著不要,卻依舊細細打量着玉佩,沒有放手的意思,口中嘟喃,“風雲交際,青雲得路啊。”
劉青山會意,知道聶琰要個台階,他心底樂開了花,表面故作生氣,道:
“大人與我交心,我送大人一塊玉佩,這有何不可?若非大人覺得,劉某卸任了,便看不起劉某?”
聶琰一愣,連連擺手,“劉大人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他咬牙,眼中遲疑不決,顯然是想收下玉佩,但又不好意思,劉青山心知肚明,“如若聶大人看得起,便收下這玉佩。”
他義憤填膺,開始吹鬍子瞪眼。演技極佳,聶琰差點信以為真,“既然劉大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聶某若是再推脫,也確實不太識趣了。”
“這就對了,交心而已嘛。”劉青山輕笑,有種握住聶琰命脈的錯覺。
聶琰作揖,神情激動,“那聶某就厚顏收下了,日後……若大人落難,呸,若大人遇到難事,聶某定全力相助。”
劉青山一愣,在聶琰改口之後,眉頭完全舒展開來。
其餘三人,眼見聶琰收下重禮,也覺得有機可乘,紛紛效仿,聶琰也一一回應,說辭猶如山河壯闊,五人恨不得歃血為盟,結成異性兄弟。
酒過三巡,聶琰面頰通紅,起身搖搖晃晃,“今日,多謝眾位款待,時日也不早了,聶某就此告辭了。”
“大人留步。”凌正南腳步踉蹌,心事重重。他喚住聶琰之後,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少說也有一千兩。
“你這是幹什麼?莫非要收買下官不成?”聶琰面色巨變,眉頭皺在一起,輕鬆的氣氛,頓時凝固。
“大人何出此言?”凌正南與劉青山對視一眼,說的一板一眼,“大人剛剛起身的時候,從身上掉下來的,我這是幫大人撿起來,物歸原主……怎麼能說是收買大人?”
“對對,我剛剛也看到了。”
“是啊,這是大人您自己的。”
我信你個鬼,我自己有沒有錢,我不知道嗎?他內心暗罵四人無恥,表面卻狐疑,指着自己問道:“是我的?”
四人頻頻點頭,聶琰這才鬆了口氣,拍着胸脯,“嚇我一跳……那就好,那就好。”
“大人收好。”凌正南遞過銀票,猶豫了下,輕聲道:“小兒的案件?”
“凌大官人放心,下官一定秉公辦理。”聶琰小心翼翼收好銀票,咧嘴大笑,特意加重了秉公辦理四個字,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你我一見如故,你兒子就是我兒子嘛。”
“對對,都是我們兒子。”劉青山也喝的不少,眼下,思維都已經開始模糊。
凌正南面色古怪,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聶琰走出廂房,內心欣喜若狂,一千兩銀子,換做人民幣,那就是一百萬……吃一頓飯,就白撿了一百萬。
長此以往……他頓時不敢想像。
“走,回家。”
慕寒深深看了凌正南一眼,雙手環胸,跟在聶琰身後。
聶琰搖搖晃晃,走出春風樓,又步行了許久……他面色變幻,虛浮的腳步瞬間變得堅硬有力,
“秦先生應該得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