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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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年前,大年二十七我們就放假了,老陸想多練兩天也沒辦法,隊裏外地的太多,還有四川的,光火車上就要一天多的時間,所以老陸心不甘情不願的提前兩天給我們放假了,散會的時候還特意說明,在初七必須回來,初八正常訓練。

我們太原方向的兄弟姐妹們一起買了票,上車了,奔家而去。

又是小半年沒回家了,在回太原的火車上,我們一群人嘻嘻哈哈,各自暢想着回去了要找誰玩,去看看誰啊之類的大媽話題。

大年二十八,到家,先是找我的難兄難弟們一起吃了頓飯,相互吹捧一下自己的日子過的多麼逍遙自在,跟寫信的時候所說的苦悶日子完全兩樣,那些過去時的苦悶在飯桌上完全變成了快樂,雖然跟信中描寫的有點南轅北轍,但是我確信,此時此刻,大家都是快樂的。

過年的幾天,快樂而忙碌。

三十晚上家人團圓,晚上打電話給朋友們送去或收到祝福,凌晨十二點前下樓放炮,初一去爺爺家磕頭拜年,初二早上上墳,中午去姥姥家拜年,初三開始跟自己的同學們開始到處遊盪,初四去一些走的比較近的遠親家拜年,初五在家獃著,初六買返程車票,初七回到永濟,去老陸、老顧家拜年,之後跟自己的這幫兄弟們相互祝福,喝酒聚會。

可惜的是,四川的陳思、屁股、段燁都還沒回來,喝酒少了兩個酒仙,多少有點無聊,好在我還有範文悅陪着感覺特別幸福,用劉娜的話說就是:“幸福的你怎麼不去死啊?”

我正幸福着呢,當然不會死,對於劉娜這樣調侃的怨婦式語氣也沒刻意打擊報復,而是回了她一個巨大的、燦爛的微笑。劉娜顯然是被我的微笑給鎮住了,只見她渾身抽筋,直接做出一個在孕婦身上常能見到的情況——乾嘔。

短暫的休息過去了,再次相聚是熱鬧並快樂的。說句實話,過年的這幾天,日子過的比記流水賬還要流水,因為感覺幸福,所以日子過的加倍的快。

107。

在回家的期間,家裏人看到我手腕上的疙瘩詢問了半天,結果給我出了一個特牛的主意,叫我沒事就按按,用我的右手大拇指,按住以後使勁壓,說是按破了就好了,好吧,既然有人給出建議了,那我沒事就按着唄。

自打回了永濟,我多了一個愛好,沒事就使勁按自己的手腕,雖然疼,但是慢慢習慣了也就沒一開始剛剛按的時候那麼難受了。可能,真的能叫我給按下去也說不定呢。

大年初九早上,老陸接到了陳思的電話,說是還的晚兩天才能回來。原因是成都火車站人滿為患,多到他們甚至都擠不上車。想想那場景一定非常恐怖,於是,老陸很仁慈的跟他們說盡量早點回來,前提是注意安全。我想,陳思等一定非常感動。

春節基本過去了,但是訓練氣氛還沒濃重起來,依然有點過節時的散漫跡象,也許是大家休息的還沒緩過勁來,也許是因為陳思等沒回來的原因,讓人感覺訓練氣氛總要差那麼一點。

當天晚上,我跟張豬躺着少了兩個人的宿舍里,多少感覺有點空蕩,張豬問我手腕的還疼不疼了,我說不用勁蹂躪它就不疼,然後,我倆陷入了各自的沉默中,雖然人手一本黃易的小說假裝在看,但是我能感覺的到,這種沉默的氣氛很微妙,似乎空氣中瀰漫著一種迷惘的味道,至於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我卻無法詳細描述,像似繁鬧后突然的寂靜,享受中還帶着一絲陌生的驚懼。

我想,我們真的長大了。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習慣了沉穩的環境,這也許不算是什麼壞事吧。

108。

年後恢復訓練以來,範文悅總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她在訓練中動不動就有意無意的說句激勵我的話,比如說,我們的套路剛剛跳完一遍,準備到邊上休息的時候,她就心事重重的靠過來說,夢宸,要不你去上學吧,上學才能有出路。然後不等我問她為什麼突然又想叫我去上學的時候,她就溜溜的跑到女生堆里獃著去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一開始我並沒有注意,慢慢的發生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就上心了。我很奇怪,為什麼她突然又想叫我去上學了呢?而且我發現,範文悅最近脾氣一直不怎麼好,動不動就說自己有點煩躁,脾氣也順其自然的很火爆,開始跟她最熟的人,也就是我吵架,吵架的原因全是訓練中出現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最先,我還讓着她,後來我發現我越讓她越離譜,於是,開始積極主動的配合她撒潑。在我們訓練間歇的時候,我仔細想了想為了什麼吵的不可開膠的?一想到因為點小事吵的臉紅脖子粗的我就想笑,暗罵自己孩子氣,太沒風度了。結果是一但再次吵起來,我就再次自然而然的失去了理智,繼續肆無忌憚的努力配合她。

說句實話,吵架這事兒絕對要剋制,絕對不能吵成職業人士,這他媽簡直就不是人乾的事兒,傷神不說,還傷感情,外加傷身體,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益的職業。

這種情況的發生,可能是因為,愛情剛剛出現時的激情期過去了,我坦然的接受了平淡的感情,而範文悅卻沒有做好準備,我想,她所期待的愛情一直是轟轟烈烈外加驚喜不斷的那種,像現在這樣,我們彼此間的毛病、好壞一眼就能看完的生活,她沒興趣。而我,卻傻不垃嘰的還沒意識到這種情況的嚴重性,所以爭執不斷,往往因為一件小事而大動干戈,吵到後來開始靠翻對方老底,戳對方軟肋,以此達到想氣死對方的目的,而且我們基本上都成功了。

109。

老顧帶我們訓練,所以對我們的情況非常了解。一天下訓練以後,老顧叫住我問道:“你比賽完了幹什麼啊?”

我不知道她突然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反問她說:“什麼比賽完了幹什麼啊?”

老顧繼續說道:“就是說你比賽完了以後是準備去上學呢?還是回體校繼續混日子啊?”

我明白了,說道:“我還不知道呢,現在也定不下來。山西這邊的學校我也不太想去,再說,這兒不是還有範文悅呢么。一時半會兒的也走不開。”

老顧樂了,微笑着說:“你呀!我看你還是先把你自己的事情搞定了再說吧。最近看你們一直在吵吵,都吵些什麼事情呢?”

她的這句話叫我多少我有點沮喪,我振作一下說道:“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唄,找隊裏天天訓練還能有什麼別的呢。”

老顧面部表情一正,突然慎重的對我說:“不行的話,我看你還是去上學吧,那才是真正的出路。你現在還小,手裏也沒東西,你喜歡人家範文悅,也總的有點實力叫她家人承認你有本事才行吧?”

我若有所思,然後乍然頓悟道:“確實是,沒本事誰都看不起,唉…我一直光想着她的事情了,也沒認真想過她還是她家裏的一員,很多事情也身不由己。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不知道現在哪兒有學校招我這樣的體育生啊,要不顧教練幫我問問?”

老顧恢復了微笑狀態,說道:“我這裏到是有個學校的簡介,那邊教練的電話也可以給你一個,不過我不能幫你聯繫,要想上學得你自己去聯繫才行。我能幫到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我笑道:“呵呵,行,有電話就行,我先打電話問問再說吧。”

“這事兒你自己的小心點,別在隊裏說漏嘴哈,先別跟別人說,要是叫陸教練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放心吧,我這種編外人員,又沒跟隊裏簽合同,估計比賽完了就能直接打道回府了,就算是知道了,陸教練也不會在乎的。”

“呵呵,行,你好好問問那邊的情況再說吧。對了,學校是廣州那邊的。”

聽說是廣州那邊的學校,讓我有點小興奮:“真的啊,那我不是能去找王志軍混了?呵呵。”

老顧準備走了,再次善意的提醒我道:“別跟別人說是我給你電話的哈。省的麻煩。”

我會心一笑:“呵呵,知道了。慢走哈顧教練!拜拜。”

“拜拜!”

110。

相互認錯的時候也是有的,吵來吵去總有會累的時候,這個時候最適合檢討自己的行為了。

元宵節的第二天,也就是二月二十七號晚,我跟範文悅兩人走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情緒格外的穩定,我主動認錯,說:“前段時間我有問題哈,老跟你吵吵,實在是我不對。”一句認錯的話說出去以後,見到了範文悅久違的笑容,她也趕忙配合我:“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老是氣你。呵呵!”

“沒事,你氣我是因為你在乎我,我也沒見你氣別人去啊。是吧!”

“夢宸,對不起,過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脾氣特別不好,在家的時候也是老想一些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你說現在在隊裏我也算老資歷的了吧?老陸都不管咱們大眾組了,一心弄他們競技隊的,像我這樣的老隊員卻一直受到歧視,我自問訓練很下功夫了,但是為什麼就比不上新來的呢?這冷板凳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我有點摸不着頭腦了:“老陸又氣着你了?”

“沒,我只是覺的在隊裏老是這樣受歧視,有點絕望而已。我真的不想在這裏跳了。”

“不想在這裏跳還不簡單?換個地方唄?”

“你說的簡單,我能去哪裏呢?家裏人都在這裏,他們也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我出去啊。以後還指望我在這裏直接工作能陪在他們身邊呢。我是女孩,不像你們男的,想去哪裏都行。家裏人也放心。”

“試試唄,跟家裏人說說,聽聽他們是什麼意見。”

“沒用的,你不知道夢宸,我以前上學的時候換了不少地方了,家裏人現在一說就是,到哪兒你能呆的住?去哪裏都是三天的熱乎勁,一過那幾天你就又想換地方了。”

“呵呵,這話我怎麼聽着那麼熟習呢?我家人也老這麼說我,說我跑野了,去哪兒都是覺的不合適。他們現在已經不待搭理我這茬了,呵呵。”

“壓力很大啊。也不知道這次比賽完了,我還有沒有毅力呆在隊裏看老陸的白眼了。”

聽道這話,讓我有點心疼。我試探性問道:“不如跟我一起去上學吧?”

範文悅驚訝道:“你聯繫到學校了?”

“沒有。但是準備聯繫了。”

我看到她的苦笑,範文悅繼續說:“算了,就算是你現在已經聯繫到了,我也一定走不了。”

“試試唄,別什麼事情還沒試呢一上來就先拒絕。你一直在這裏遭白眼多沒勁啊?再說,咱們這麼大的人基本都上過大學,你不想上學么?”

“有點想,但是不是現在,我跟隊裏還有三年的合同期呢,我不像你,說走就能走,沒什麼約束。”

我一聽她拿合同說事兒,瞬間蔫了:“恩,是啊,你們還跟這裏有法力約束呢,真不知道但是咱們那麼踴躍的想簽那份賣身契是為了什麼。幸好,我沒簽。當時還因為沒簽合同憤怒過幾天呢,現在看來,沒簽也未必就是壞事。”

“恩,所有的事情都有它的兩面性吧。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

“唉…不想了,你到家了。上去吧,我看你上去。”

範文悅趁左右正好沒人的時候,偷偷的親了我一口,上樓了回家了。

我點根白沙,習慣性的坐在她家樓後面的馬路牙子上,看着她房間的燈開了,過一會兒又關了。我扔掉煙頭,準備回去,想着晚上的談話,心裏多少有些落魄感,起身時發現自己有點力不從心,走路都覺的累。我努力振作了一下,拖着蹣跚的步子朝單身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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