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唱孝歌之天外來客

我們當地有一個習俗，不管是誰家的老人去世了，那些上了年紀的老者都會主動去守夜陪伴亡者，送他（她）最後一程，並在靈堂里唱孝歌來安慰亡靈。而這些孝歌卻在講述一個個chuan奇的故事，這是其中一首：

（說）話說很久以前，小金州一帶有一條署種河，河裏住着一條凶神惡煞的惡龍，它經常興風作浪，殘害百姓，每年還要鄉民進貢童男童女。老百姓們不堪忍受，紛紛逃離家園。

嘉靖年間，當地的百姓在族長的帶領下，準備抵抗龍王的暴行。他們去終南山請了一個道士前來收復惡龍。道士來了以後，和惡龍大戰三百回合，不分勝負。突然，惡龍使詐，來了一招袖裏乾坤，道士不知是計，中了龍王的陰招，當場斃命。

正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遠處走來一個白衣書生，說能幫大家除掉惡龍。族長看其白白凈凈，文弱無力，不相信他能降服惡龍，就問道：

（唱）“白衣人哪，白衣人！我來問你你請聽，你家住何州並何縣，你是何州何縣人?父姓甚來母姓甚？兄弟姐妹有幾人？來我之鄉有何事?細細給我來道明。”

書生回道：

“聽我說來聽我講，我是金州本地人，父姓王來名富貴，母是大定周氏人，上無兄姊下無弟，本是一個獨粑丁。五百年前發大水，天上人間分不明，十七有八正年少，河東對門去娶親，龍王見我媳婦俏，頓時貪色起歹心。淹我人馬沖我轎，搶走媳婦奪我命。幸得白衣仙人救，從此仙山練神兵。如今龍王又作祟，興風作浪害生靈，神人派我來相助，收拾龍王救蒼生。”

（說）族長說：“你一個白面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又無神兵利器，拿什麼和惡龍斗？你少在這裏吹牛了！”

（說）書生微微一笑，道（唱）：“說來說去你不信，看來要露真本領，且去東山取黃土，再去南山取青石，又到西山取泉水，最後北山取荊藤。”

（說）族長聽后將信將疑，但也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就派人到東南西北四座山上取來書生所要之物。

東西取來以後，只見書生將東山的黃土和西山的泉水和在一起，捏成人形，將再南山的青石放在泥人手中，最後將北山取的樹荊批在泥人身上。然後面朝東方，盤腿打坐，閉目養神，口中念念有詞。頃刻間，書生開始升空，身上發出道道金光。只見他左手成掌，右手成劍，指着泥人大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金甲神人現身，變！”那泥人頓時竟活了。而且越變越大，最後變成了身披金甲，手託大石的巨人。

書生用手指指揮着巨人，只見那巨人騰空而起，俯視波濤洶湧的河水，舉起雙手，將大石投向河中，頓時驚濤迫岸，濁浪滔天。

書生大呼：“惡龍，還不出來受死？”

只見河面惡浪翻滾，捲起巨大漩渦。突然一條黑龍直衝雲天。黑龍深知書生並非凡夫俗子，但並不明白他的來頭，生氣地問道：（唱）

“白衣人喲，白衣人，你是哪裏來的人？你的井水在西邊，我的河水往東行，河水井水不相犯，為何與我過不去？“

書生冷笑一聲：（唱）

“惡龍惡龍喲!你請聽，我是五百年前一書生，你奪我妻子謀我命，慘無人道好寒心！幸得神人來相救，如今回來報仇恨。冤有頭來債有主，你乖乖受死保全屍身！”

惡龍一聽，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為是何方神聖？原來是五百年前的小雜種，當年讓你僥倖不死，逃過一命，既然你今天主動送上門來，我絕對不會讓你再看見明天的太陽！”說完張牙舞爪向書生撲來。

書生也不躲閃，用手一指，只見巨人揮動手中的巨石，砸向惡龍。惡龍大驚，飛升避讓，險些中招。巨人繼續揮舞石頭，巨大的石頭源源不斷的砸向惡龍。

惡龍也非等閑之輩，只見它搖身一變，變得巨大無比，吞雲吐霧，狂風大作，一時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巨人和惡龍在空中大戰三天三夜，巨人扔下的巨石，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個巨大的深坑。書生見一時難分勝負，見地下剩餘的泥土石材，靈機一動，將它們混合起來灑向天空，施法作術，頓時鋪天蓋地的壓向惡龍。惡龍腹背受敵，抵擋不住，準備鑽入河中。不料書生早有防備，在河面上佈滿了荊棘藤條，惡龍無處可循，活生生被巨石陣壓在身下。

書生作法，將巨石變成崇山峻岭，壓在龍身上，惡龍動彈不得。書生憑空變出一把寶劍，準備上前屠龍。突見山上閃過一道金光，一個身穿八卦道袍，手持七尺拂塵，童須鶴髮的道人出現在山頭。書生急忙上前跪拜，原來是師傅元始天尊到了。天尊說：“徒兒，得饒人處且饒人，惡龍已收，大仇已報，隨我回去吧！”又對黑龍說：“黑龍，你作惡多端，本來難逃一死，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今天暫且饒你一命，但是你必須改邪歸正，將功補過，多行善事，造福人類，否則我絕不饒你！”

黑龍連連點頭稱是。

仙人微微頷首，捋了捋鬍鬚，和書生一起化作一道青煙，直上九霄雲外。

鄉民們回過神來看那惡龍，早已變成一片黃土坡，靜靜地卧在原野上。據說當地被稱為“麻窩”的巨大圓形天坑，就是當年降龍時留下的。

惡龍得到元始天尊的教誨后，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做了這片土地的守護神，從此，這裏風調雨順，河水也變得溫順，百姓過上了幸福安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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