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洞探秘

第四回古洞探秘

這段時間是農閑季節，由於田地里的事不怎麼多，來看電視的人們都早了一點，天都還沒黑，就來了好多人。還沒有開始送電，所以不能看電視，於是大家又開始講故事。

今天發話的是馬二營長，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聽說以前是國民黨部隊的一個營長，投降了解放軍，後來複員回鄉，現在一直都領得有工資，大家都叫他馬二營長。

一九五六年夏天，國家考古隊的人來我們這裏考察，帶隊的陳隊長身材魁梧，戴着一副黑框眼鏡，胸前總是掛着一架望遠鏡，跨着一個發黃的帆布包。

當時出水洞一帶森林茂盛，藤蘿密佈，野獸出沒，人跡罕至。洞中流出的水非常奇怪，一會兒清亮，一會兒渾濁，一回兒大，一會兒小。祖輩們流傳着一個故事說：洞裏面有一條龍，它在裏面翻身就會把水攪渾，喝水的時候水就變小，吐水的時候水就變大。

考古隊的人聽說后覺得蹊蹺，準備前去一探究竟，要找一個老鄉當嚮導。但大家都害怕，沒有人敢去，我當過兵，膽子大，就自告奮勇的說帶他們去。我當時主要是想表現向人民政府靠攏的決心，其實我心理也有點怕。

大家準備妥當后就從公社出發了，他們有五個人，連我六個，老陳隊長、副隊長老李，老李的腰間別著一把小手槍，一男一女兩個研究員小陳和小張。還有一個戰士小高，他背着一支半自動步槍。

我們一行人從公社出發，大約一個時辰就到了森林邊上。進入森林，在藤蘿雜木中艱難前進，一路上，猴子的尖叫聲、驚鳥的鳴叫聲此起彼伏，蛇鼠蟲蟻隨處可見。

走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才到出水洞邊上。陳隊長他們在洞外仔細查看，本來還清澈的河水突然就開始渾濁了。陳隊長興奮地說：“果然有文章，看來沒有白來。”

洞口比較寬敞，有十來米高，洞的左邊是一片遍佈鵝卵石的沙灘，右邊是一條陰河，河水汩汩的從洞中源源不斷的流出來。

我們進入洞中，沿着沙灘往洞的深處走去。大約走了一兩百米，洞裏的光線越來越暗，地上開始變得濕滑，一股濃烈的惡臭撲鼻而來。我們點燃火把，仔細查看四周的環境，原來地上全是厚厚的燕老鼠（蝙蝠）屎，抬頭往上看，岩洞頂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碩大的燕老鼠，那情形既噁心，又恐怖。

我們繼續往洞的深處前進，越往裏面越黑，洞裏的空間也變得越來越窄，滿是淤泥和燕老鼠屎的地面不知是什麼東西留下了巨大的拖痕，地面上散落着橫七豎八的白骨，洞的深處隱隱約約傳來陣陣沉悶的轟隆聲，讓人膽戰心驚。

大家稍作停歇，查看地形，老陳和老李畢竟見多識廣，表情沉着，而那兩個年輕人肯定被嚇得不輕，在火光的照耀下，驚恐之情表露無遺。

我雖然當個兵，打過仗，見的死人也多，但此時此景也難免緊張萬分。老李見大家害怕，大聲說道：“大家不要慌，這些都是動物的骨頭，地面的拖痕可能是蟒蛇留下的，跟着我，小心一點。”言罷，他把腰間的手槍拔了出來，在前面帶路，小高也警惕起來，將步槍的槍栓拉開，端在胸前。

大家繼續往裏走了一百多米，被驚嚇的燕老鼠噼噼啪啪的往外飛去。走着走着，突然看見前面不遠處的水中有什麼在遊動，不時捲起巨大的波紋。

老陳打開手電筒（那時的手電筒是珍貴的東西，一般情況下都捨不得用）往水面照去，原來是一條大腿粗細的蟒蛇，可能是被火光驚嚇，正快速向岸邊的岩縫中游去，看樣子足有五、六米長。

老陳說：“你們不要小看這條蛇，它足以吞下一個中等身材的成人。”

小張姑娘聽了后，嚇得下意識的抓緊戰士小高的衣裳。眼看那蟒蛇游進了岩洞裏，大家總算鬆了一口氣。

又往前走了五六十米，前面出現了一個陰潭，已經無路可走。大家走到陰潭的邊上，只見那潭水綠霞綠蔭的，深不見底，陰森恐怖，讓人不寒而慄。

如果要繼續往裏走，必須穿過陰潭，大家沿着潭邊尋找，發現有一個地方水面上有幾塊大石頭，從石頭上可以跳到對岸去。

於是大家就從石頭上淌水過去，我走在最後。他們都到了對岸，當我跳上石頭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塊大石頭有點搖動，好像往下沉了一下。但我想：“一定是太緊張了，出現了幻覺。”因此快速跳上岸，跟上大家的步伐，我不時的回頭去看那石頭，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大家沿着潭邊往裏走了一百來米，就到了盡頭，原來這陰潭竟然是此洞的終點。岸邊有一處高台，離水平面有兩三米，站在高台上望，潭面煙波瀰漫，整個空間空氣中充斥着幽深靜謐的氣息，感覺時空都要凝固了，只聽見砰砰的心跳。

突然間，彷彿從地底深處傳出了陣陣沉悶的響聲，湖心浮起一個巨大的水泡，那聲音越來越大，氣泡也越來越多，潭水開始變渾。

大家都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手足無措的盯着水面。老陳畢竟薑是老的辣，大吼一聲：“快跑，要漲水了。”他的話音未落，已經看見潭水開始上漲，一眨眼的功夫，水位已經漲上來四五十公分。

大家急忙往出口的方向跑去，到了淌水過來的地方，哪些大石頭已經看不見了。大家正不知如何過去時，老李指着前方不遠處說：“那邊有一塊石頭還沒有被淹，從那裏過去。”於是大夥急忙跑過去，慌亂的跳過去，踏着石頭跳到了對岸。

眼看大家都上岸了，只剩老李殿後，大家焦急的等着他跳過來，但是老李卻像木樁一樣定在原地，指着石頭的方向，眼睛驚恐得象銅鈴一樣大。大家朝石頭方向望去，那石頭竟然在緩緩移動，我使勁揉了揉眼睛，以為是眼花了，但確實是那“石頭”在遊動，捲起的波紋一浪一浪的往岸邊涌去，那是什麼石頭？分明是一個巨大的動物，剛才過去的人們竟然是踩着它的背過去的。一股巨大的恐懼感頓時籠罩在我的心頭，心想要是被它顛下水裏去，還不夠他一口吃了。

本來大夥準備往外逃命，但不能把老李丟下，一時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在岸邊干著急。

這時，那怪物的影子逐漸向潭中心游去，並沉如了水中，眼看水位越來越高，如果不趕快離開，大家都有可能全部被水淹沒在洞中。時間不等人，老陳大喊：“老李，趁那怪物走遠了，趕快跳入水中，游泳過來。”

老李才猛然從呆立中恍悟過來，跳如水中，剛游到中間，突然潭水開始旋轉起來，在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老李拚命的游，可是卻不濟於事，被漩渦捲入了潭中心，他大呼救命，但我們卻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的看他被吸入水中。慌亂中老李胡亂開了幾槍，最後完全消失了。

大家已經沒有時間難過，拚命朝洞口逃去。身後的潮水洶湧而出，轉眼間大家都被淹沒在潮水之中，我只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我摒住呼吸，拚命向洞外游去……

故事還沒有說完，電來了，於是大家就開始看電視。故事的結局如何，不得而知，因為沒過幾天，馬二營長突然生病不治見馬克思去了。

一天，我問我外婆關於出水洞的事，她老人家說，出水洞裏有什麼她倒是不知道，但她年輕的時候，有一年發大水，好多人都看到不知是什麼東西在大水裏逆流而行，捲起了幾米高的巨浪，後來被大水衝到落水洞那邊去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聽說出水洞有怪物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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