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實習日記（二）
日期：7月27日星期四多雲
抓賭
今天上午梁哥騎着摩托車帶我去片區轉了一圈，他帶着一個小本子，和一些老頭老太太什麼的說了些什麼，他們都叫他小梁，看來他們是熟悉的。一上午下來，我感覺有些無聊。到警務區都半個多月了，整天都是做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因為和梁哥已經熟悉了，我對他說：“哎，在這裏整天都是做一些無意義的事，真沒勁，我還是想到刑偵隊去鍛煉一下。”
梁哥說：“你不要小看現在做的這些事，真有事么案子的時候會用得着的。慢慢的來，時間還長得很。”
下午沒什麼事，我在辦公室里百無聊賴的翻着一本公安雜誌。三點過的時候，鬼雄和毛坯跟着何哥回來了，他們談論着什麼。我聽何哥說：“哎，日他媽的，讓那狗日的跑球了。”我急忙問鬼雄是怎麼回事。鬼雄神神秘秘地說：“我們去撲一個人，沒有搞到。”我本來想說去撲人為什麼不喊我，但又不好問，只能欲言又止。
下班后，我們三人在警務區自己做飯，今天班長值班，飯好了以後，我們叫他一起吃，他也不客氣，拿起碗筷就和我們開干。
晚上九點過的時候，我在值班室的床上無聊的躺着。張警長探進頭來問道：“其他的人呢？”我說：“可能在辦公室看電視。”他喊我快起來，說有行動。我一聽有行動，立即來了電，一軲轆翻爬起來，跟着張警長上了樓。鬼雄、毛坯、班長都在，梁哥也在。
張警長說：“我們等一下其他的人，我已經通知他們了。”
我迫不及待的問是什麼行動，張警長說：“抓賭。有人舉報在機械廠有人聚眾賭博，賭得大得很。”
這時，何傑哥，梅哥也來了。張警長說：“老張年紀大了，不喊他了。出發！”
我們迅速下了樓，我、鬼雄、毛坯、班長坐張警長的野馬車，梁哥、何哥、梅哥騎摩托車風馳電掣的朝機械廠駛去。
來到機械廠家屬區，我們把車停在路口，張警長作了一下分工：梅哥和毛坯負責守後門，梁哥和我負責守前門。其他人負責抓現場。然後徒步向目標方向跑去。
這是一座兩層樓的小院，院牆有兩米來高，院門沒有上鎖，在門外就能聽到稀里嘩啦的麻將聲和嘈雜的嬉笑聲。我們悄悄接近屋子，按預定的方案到達指定位置。張警長去推門，是鎖上的，他示意了一下。梁哥點了一下頭，抬腿一腳就把門踢開了。我和梁哥守在門邊，其他人沖了進去，我們也跟着進入屋內。
屋子裏鬧哄哄的，有四人在打麻將，有七八個人在“打金花”，他們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都回過頭來往門邊看。
張警長高聲喊道：“都不準動，我們是公安局的。”他不喊不要緊，一喊就把這些人喊醒了，有幾個準備奪門而逃，被我和梁哥攔了回去。又有幾個往後面的屋子裏跑，班長跟了進去。
何哥掏出一隻電警棍指着人群呵斥道：“全部抱頭蹲下，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梁哥守住前門，他叫我去幫忙控制人群，他的身坯可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自然不用擔心有人會溜之大吉。
我走到屋子中央，只見麻將桌和打金花的茶几上全是花花綠綠的鈔票。張警長把麻將桌上的麻將倒在地上，將桌面上和茶几上的錢收來放在麻將桌上。梅哥從裏面的屋子走了出來，一個50來歲的女人跟在他後面，苦苦哀求着什麼。
梅哥指着張警長說：“這是我們領導，你跟他說。”
那女人看見張警長，看來是認識的，說道：“張警長，我們都不是外人，今天我家小孫孫割尾巴（過生日）都是親戚朋友來玩。”
張警長說：“那我也沒有辦法呀，有人報了警。請你們配合。”然後安排我和何哥、梅哥、鬼雄對屋子裏的人一個一個的搜身。
又搜出了好多錢，張警長把沙發掀開，底下也有好多百元大鈔。收來的錢堆在麻將桌上，放都放不下。客廳里的人都收完了以後，我們掏出手銬將這些人兩個兩個的銬在一起。我和張警長進入後面的屋子，裏面也有一張麻將桌，還有四五個女人。班長的手裏拿着一些沒收的錢，毛坯堵住後門。
班長對張警長說：“她們把錢藏進內褲里去了，不肯交出來。”
張警長對那些女人說：“老實點，把錢交出來。”可是那些女人根本不吃這一套，有一個30多歲的女人對着班長說：“小警察，你來搜我的身呀，帥哥？”搞得班長臉紅紅的。
張警長無奈，只得掏出電話：“喂，姬所，我們這裏有一個賭博案子，有幾個女的不配合，麻煩你派兩個女同志過來支援一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麵包車送來了兩個女警察，把那些女人喊道後面的屋子裏去搜身，又搜出了幾千塊。
野馬車和麵包車把涉賭的人員全部抓到警務區，我們全部加班做筆錄。一直搞到凌晨兩點過，才把筆錄做完。張警長對他們說：“今天你們先回去，下個星期一來派出所接受處理。”然後讓這些人離開了。
日期：7月28日星期五小雨
段老七
今天早上起來，已將近九點鐘了，還是有些疲倦。我們來到辦公室，張警長說：“昨晚上你們辛苦了，這是加班費，你們一人六十。”我們都有些意外，我問道：“警長，還有加班費？”他沒有回答，只是說：“叫你拿到你就拿到，不要問那麼多。”
我們接過錢準備去吃早餐。何哥吹着口哨走了進來，說道：“走，兄弟們，我請你們吃早餐，吃完帶你們抓人去。”我一聽要抓人，馬上來了精神，說：“好，何哥，走。”
我們一人吃了一碗鴨塊面，何哥打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四人上了車。何哥說：“師傅，去洪山路。”
來到洪山路，我們下了車，何哥帶我們進了一條巷子，沿巷子走了兩三百米，來到一棟有七八層樓的居民樓，有三個單元。何哥對我們說：“二單元的五樓有一個買葯的（販毒）叫段老七，是個半條命，葯鬼些經常來這裏拿葯，我們今天來撲一下藥鬼，我們先上去偵查一下情況。”
我們跟着何哥悄悄上了五樓，來到502的門口，何哥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裏面的動靜，然後用手勢示意說沒有人，並示意我們下樓。
來到樓下，何哥推開了對面一樓的一家住戶的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和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在家裏。何哥拿出警官證對那婦女說：“你好，大姐，我們是公安局的，來抓一個人，借你家廚房來觀察一下。”
看來那婦女早已習以為常，默默地點了點頭。我們進入廚房，把窗帘掀開一條縫，外邊路上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那小孩跟着我們進了廚房，好奇地看着我們，那婦女進來一把把他抱到客廳里去了。
我們輪流着觀察外邊的情況，何哥吩咐主要是看有人上段老七家的樓上去沒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先後有一對老夫妻，一個賣菜的中年婦女，還有一個學生上去過。這些人憑我們在警校學到的知識和常識也分辨得出他們不是目標人物。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眼看就要到吃中午飯的時間了，樓道進出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突然，一個穿白T恤的人進入了視線，他來到一單元的樓下，四處張望了一下，見沒有異常情況，就上了樓。
何哥說：“注意，就是他。”我們一聽，準備衝出去。何哥說：“不要慌，先等兩分鐘，等他把葯拿到手了，我們再動手。”
過了一會兒，何哥示意我們行動，我們快速衝上樓道，來到502，門是關起的。何哥說：“砸開！”我一個正蹬將們蹦開。我們一擁而入，只見房間的床上躺着一個骨瘦如柴的人，床邊放着一隻拐杖。顯然這人就是段老七，對我們的破門而入他並沒有感到特別意外，若無其事的繼續抽着他的煙。
何哥厲聲問道：“段老七，人呢？”
看來這段老七也是認識何哥的，他說：“何哥，哪裏有什麼人，屋裏就只有我一個。”
何哥說：“你不要給老子裝憨，快說，在哪裏？”我們將房間搜了一個遍，除了段老七之外一個人影也沒有。
這時，樓道上傳來叮叮咚咚跑下樓的聲音。何哥說：“拐了，不好，我們着吃糶臉了，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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