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生死時速
“連你也查不出來?”
卞長金難得的正色起來,“那以你的看法,那地方到底是有什麼東西?礦藏?”
他自問自答之後又不確定的問郭雲綉,“鑽石?”
說完又搖頭,繼而否定道:“不能!這玩意當地人可熟的很,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真要是鑽石礦,早被認出來了。”
卞輕洛點頭,算是認可,“我甚至覺得,是古墓的可能要比礦藏大。”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這麼些人神秘的來神秘的消失了。
當發現暫時沒有挖掘偷盜的可能的時候,自然就放棄了。
後來的那些人應該是聽到風聲來尋寶的。
結果什麼都沒找到,慢慢的這裏就成了一個|品的樂土。
她這麼一解釋,猛的一聽起來似乎是有些道理的。
卞輕洛朝卞輕洋看去,就見他面露沉思之色,“也不知道除了第一次救出去的兩個人被發現帶了石頭以外,還有沒有其他人發現後來的考察隊往出帶東西……”
三爺挑眉,“你覺得要緊的是那石頭?”
卞輕洋擺擺手,“也就一猜。”
說著,同卞輕洛對視了一眼,都想到樂那個陳南的遺書中寫的寶藏,還有那些珍珠。
也許,秘密就在這裏。
如今坐在這裏聽的都是三爺講出來的故事。
而這個故事最開始距離現在雖不算遠,但真正參與和親歷者,也就那麼三兩個人,真相到底是什麼,不能過早的下結論。
要想再探究,就得問問當時那些考察隊究竟去了哪些地方,身上攜帶者哪些工具,可記得他們當時相互之間都有哪些對話,哪怕是隻言片語也行。
但現在看來,不管過去經歷過什麼,好似跟自家的關係都不大。
這次卞長金過來主要是說三爺的事,他也就沒多嘴節外生枝。
三爺卻順勢說起了那位銘銘的事,“……她的事我來處理。這些……太污糟,你們都別沾手。”
說著又看向卞輕洛,“我把照片給了洛醫生,他從一個m國的老同學那裏找來了她的資料。這個銘銘跟咱們猜想的一樣,根本就不是個女人。兩年前做的變性手術,因為家人不同意,所以自己找了一家黑診所……”
說完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洛醫生跟他的那位同學,醫術都不錯,但都是因為某種原因,被撤銷了行醫執照,但醫術還是不錯的。”
卞輕洛就笑了,也不深問洛醫生的事,問起了銘銘,“他的真實姓名……”
“韶市人,母親是舞蹈老師,父親是警察。他六歲學習武術,十四歲開始學習散打
……”
怪不得那樣圍追堵截之下還能跑了。
“他本名楊銘銘,金字旁的銘,今年三十二歲。從他習武的時間看,他的父親可能希望他子承父業,但是往往事與願違。”
三爺說著,就伸手從邊上夾子裏拿出一張照片來,“你們看看這個……”
照片從卞長金的郭雲繡的手上傳到卞輕洋和卞輕洛手裏,兩人打眼一看照片就是一愣,照片上是個姑娘,仿若少女時期的銘銘。
芭蕾舞服穿在纖細的身子上,帶着別樣的婀娜,不管誰看了,都會贊一聲,多漂亮的小姑娘。
“這是全市青少年舞蹈大賽時候的照片,獲得了亞軍的好成績。”
三爺嘖嘖嘴,“我找人側面的問過楊銘銘的母親,她說她喜歡舞蹈,也極有天賦,她作為母親偷偷的教孩子,後來也確實是有些成績。原本跟丈夫商量一下孩子的發展方向問題,誰知道受到楊銘銘父親的激烈反對,為此還打斷過楊銘銘的腿,之後他再也沒有跳過舞。”
說著,就拿出一份檔案來,“之後,學校里就查不到這位的任何信息了,在他父母所在的小區附近隱晦的打聽了一點,據說楊銘銘小的時候乖巧可愛靦腆,大了反倒成了混混,跟社會上三教九流的攪和在一起……”
卞輕洛點頭,這應該是被他父親打了一頓不允許跳舞之後的事了。
就聽三爺繼續道:“聽了這個情況,我換了個方向,找人在公安局找案底,果然,就找到了楊銘銘的案底。”
想必因為他父親的關係,他曾進過局子的事被壓下了。
“你們看看這個,什麼就都明白了。”他說著,就又遞了一張照片過來。
卞輕洛一瞧,照片很有年代感,上面是一對年輕的情侶,都是白t恤牛仔褲白球鞋。
男孩子清秀靦腆,女孩子高挑明艷,兩人親昵的依偎在一起,是對很恩愛的小情侶。
而照片儘管陳舊,但面目還算清楚。男孩可不正是楊銘銘,而女孩子卻叫人意外,竟是梁萌萌的繼母董穎!
“原來如此。”卞輕洛恍然。從這張照片上看,這張照臉拍攝的時間至少有二十年了吧。
“這兩人曾經交往過,而他曾在少管所呆了兩個月夠十六歲之後移交監獄,服刑過三年半。被判刑的原因是防衛過當。”
三爺將一份資料遞過去,“據說他的女朋友董倩芳在酒吧打工,該酒吧老闆屢次糾纏,楊銘銘找其理論,兩人說著說著就起了衝突,被年少氣盛的楊銘銘直接開瓢了。下手過重傷了神經,導致行動不便,判了七年,因為表現良好屢次被減刑,最終關了不到四年就出來了。出來后兩個月,這傢伙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他父母說去了外地工作,具體在哪裏卻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女朋友董倩芳在他服刑期間每月都回寄錢給他,數量還都不小。”
他又遞了一沓紙,上面是董倩芳寄錢給楊銘銘的單據複印件。
卞輕洛接過來翻了翻,最開始的一二百,後來是三五百,再後來是三五千,直到最後一年,又兩張票據,一張是五萬,一張是十二萬。
十年前,一二百都算是大錢,很多人一個月的工資也就那些了,可這寄錢是越來越多,甚至是幾萬十幾萬這樣在當時看是巨款的數額。
她看了看寄錢的時間,“這時候董倩芳也就是董穎已經進了娛樂圈·····?”
梁萌萌和梁嶸奎的年紀在那裏放着呢,按着時間和收入看,應該就是這樣。
郭雲綉恥笑一聲,“人都是會變的。最開始董倩芳對這楊銘銘應該是有些感情的,一兩百三五百算是傾盡所有了。可是後來這五萬十二萬……這時候她不是董倩芳,早已經慢慢變成了更物質的董穎了。”
她給的錢性質也變了,這算是一種對楊銘銘的補償了。
卞長金沒說話,要說起來,這楊銘銘的遭遇的確是挺讓人同情的。
三爺搖搖頭,似乎有些惋惜,“看那位銘銘的做派,就知道楊銘銘是個聰明人,只看着錢數估計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找他當時的獄友打聽過,他不怎麼善於言辭,跟大部分人也沒有太過的親密。也許是他父親找人疏通關係,在監獄裏面有人關照,也沒受過什麼欺負和不公正的待遇。大家也就對這樣的人敬而遠之。不過凡事都有例外,跟他相處親密的只有一人一個人,說來也巧,那個人叫楊銘,同楊銘銘的名字只差一個字。當年在監獄服刑的時候也是剛成年。”說著又擺出一張照片來。
照片上的男人劍眉星目,渾身散發著一種沉穩幹練的氣質。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我怎麼像是聽過這個名字。”
卞輕洛有些不確定的皺眉,“在哪裏聽過?”
“上次梁家的那個出國的形體老師。”
卞輕洋卻直接報出了這人的來歷,“跟平江集團的一個董事有過命的交情。據說當年入獄就是為平江集團頂罪,這才有了後來的平江集團。不過後來出獄了就幾乎是銷聲匿跡了。”
1000
沒錯!是有這麼一個人。
沒想到跟他扯上了關係。
這還真是想不到的事。
繞來繞去,都繞不過平江集團,不過,現在平江集團已經不存在了。
“這麼說,這楊銘銘應該去找楊銘了。”
郭雲綉說著就哼笑一聲,“找到根子,事情就好辦了。”
楊銘銘或者說是銘銘此刻正捂着肩膀上的上縮在一處別墅的沙發上,眼瞼低垂着,睫毛忽閃忽閃的仿若是受了驚嚇。
邊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臉上半是惱怒,“你這小子……”
他輕柔的揉了揉他的頭髮,“我說著段時間你去哪了,怎麼也找不見。你也太莽撞了。”
“我不小了。”
楊銘銘嘟着嘴,將頭扭向一邊,半是賭氣的道,“我說了我不小了,我是個女人了,完完全全的女人……”
男子寬和的笑笑,“你啊!我早說了,你在我心裏就跟我的孩子是一樣的……”
“你騙人!”
楊銘銘猛地抬起頭來,“我要真是你的孩子,你當初怎麼會那麼對我,你會親我……”
“我不是說過嗎?”
男子臉上有些尷尬,急忙打斷了對方要出口的話,“那不是喝醉了認錯人了嗎?都忘了吧!”
“認錯了就能把我當做女人?”
楊銘銘固執的站起來,“當時你是這麼說的,行!我是男人你不要我了,現在我變成了女人你還是不要我。之前我確實把你當做我的父親,可你不該那麼對我,要不是……我也不會……”
男子將醫藥箱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好了!年歲不小了,不要胡鬧了。”
楊銘銘猛地抬起頭看向男子,“你凶我?”
男子臉上閃過一絲不忍,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下,語調也嚴肅,“再說這個……咱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楊銘銘眼裏的淚水迅速的聚集在一起,“你說什麼?”
男子沒有言語,只打開醫藥箱將藥品紗布都拿出來,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只示意她將受傷的肩頭露出來,“叫我看看傷……”
楊銘銘拂開男子伸過來的手,站起身固執的問道:“我只問你剛才說什麼?”
男子將手臂收回來,低着頭繼續擺弄桌上的紗布,“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當年的事只是一個誤會……”
“誤會?”
楊銘銘眼睛一眨一眨的想把要流出來的淚水收回去,“誤會你會主動接近我?誤會你會喝酒了抱着我親叫我的名字……”
“夠了!”
男子斷然了喝斷了對方的話,臉上露出似痛苦又似解脫的表情來,“你以前挺好的,為什麼要去做這個鬼手術,變成這幅鬼樣子……”
楊銘銘先是不解,繼而愕然,像是明白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顫抖着聲音問道:“你對章梁宇……你跟章梁宇到底是什麼關係?”
“梁宇……我跟他是兄弟,是朋友,是……”
男人的語氣有些晦澀,“生死之交。你別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還是你想多了?”楊銘銘顫抖着嘴唇,“你跟我一樣,是求而不得吧。”
“住嘴!”男人的眼神透出幾分寒意來,“我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嘴。”
“呵呵……”楊銘銘的眼裏帶着幾分感傷和嘲諷,“他有妻有子有情人,你不敢讓他知道你抱着什麼心思吧。你好心的成全了他,甚至為了他兒子的事情動手害人,可他呢?把你當兄弟怎麼會叫你替他頂罪?把你當兄弟怎麼會不同意你回平江集團?只能在外面流浪,你顧念情誼步步緊退,他不過是把你當做軟弱可欺……”
“夠了?”
男人嘴角緊緊的抿起來,“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了。咱們之間……後會無期……”
楊銘銘的嘴角緊緊的抿起來,緊繃的下巴顯示出幾分倔強來,沉默了半晌果然半個字都沒有多言,直接轉身,邁步就要走。
“等等!”
男子突然出聲,楊銘銘的腳步一頓,眼裏閃過一絲期翼,卻也沒有回頭,只渾身緊繃的站在那裏,等着對方沒完的話。
“你這次惹的事不小,也惹了不該惹的人……”
男子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忍,“你先找個地方躲着別露面,躲個一兩年我找個人給你換個身份……錢的事你不要操心,一切都有我呢。”
楊銘銘眼裏的光一下子變的暗淡起來,他輕笑了一聲,再不做任何停留,抬步就往外走。
天黑漆漆的,秋雨點點滴滴打在梧桐葉上,無端的叫人升起幾分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