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約戰

第21章 約戰

茶樓內,茶館今日少了許多客人,因為這幾日秦廣王抱恙,沒有說書。他坐在茶樓上,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推到對面,有一駝背老頭,在對面坐了下來。

這人正是閻羅王陸禮,也是十殿閻羅中年齡最大的一位。

“沒想到他竟然派您老來了,看來真的是被激怒。”秦廣王薛自庸微微一笑。

陸禮咳嗽兩聲:“地藏王確實頗為惱火,不過他這次派我來,主要是來問你。”

“問我什麼?”

“也沒什麼,大人就是想知道,為什麼一個做主子的,連自己的狗都管不好。”

薛自庸哈哈大笑:“原來如此,我知道他惱火的原因了,看來他是不滿我這條狗,為什麼壞了他這個做主子的事,對嗎?”

陸禮雙眼一瞪,桌上茶杯瞬間崩碎,杯中的茶水變成一根根水針刺向薛自庸。薛自庸將手中的茶水向前一潑:“這茶真難喝。”

水針與茶水相擊后灑在桌子上。

“陸老,難道我說的不對,那孩子在他眼中只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那我們這些閻羅是不是也是他地藏王養的狗?”

“自庸,不要以為你和地藏王是親兄弟,就可這般無禮。”

“陸老,您是老人了,自我父親掌管閻羅殿後,你便一直跟隨。所以我才會和您說這麼多話。我陸自庸沒有兄弟,或者說他不會把我當做兄弟。在他眼中哪來的手足之情,又哪來的親情?為了奪取閻羅殿,他連父親都能殺得,殺我豈不也在他的一念之間?”

“那也是迫不得已,老殿主已經病入膏肓,竟然想要把閻羅殿傳於外人。”

“那我孩兒,尤兒呢?難道也阻礙他掌控閻羅殿了不成!”薛自庸一拍桌子,雙眼通紅。

陸禮沒有說話。

薛自庸深吸一口氣:“也罷,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陸老不說,我也知道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十三打傷陰陽雙使,他這個被狗咬了一口的主人恨不能食其肉,啖其骨。讓你來找,無非就是那五個閻羅中肯定有我一個,是想看我親手殺了這個被我視其為養子的孩子。他薛自霸就喜歡看這樣的好戲。而你陸老,就是來監視我,是否不忍下手的,我說的沒有錯吧。”

“既然你都明白,那這件事好辦的得多。除了你我,楚江王黃溫,泰山王畢自芳,還有宋帝王雪思柔。”

“當真是一點活路都不想給那孩子留,十殿閻羅中派出了最強的五個。”

“三日後,到無跡崖。你應該和那個叛徒還有聯繫,告訴他。”陸禮站起身就走,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自庸,老夫打小看你長大,最後提醒你一句:不要心慈手軟。”

而道禪此時躺在床上,一臉的無奈,他看着滿臉擔憂的落晴:“我說小晴子,能不能讓大哥出去走兩步,天天躺在床上,實在是悶得慌。”

落晴端着一碗參湯,小嘴吹了好幾遍,塞到道禪嘴裏:“那怎麼行,我娘說了,你受的傷可不輕,要靜養才行。”

道禪把湯喝了,將落晴的手推向一邊:“對啊,是靜養,又不是躺着養,你最起碼讓我在院子晒晒太陽也好啊。”

“我可能記錯了,我娘說的就是躺着養。”

“放屁!”道禪大吼一聲。

落晴雙眼立馬通紅,道禪趕緊賠笑:“小晴子說的對,小晴子說的好,小晴子就是一個大福寶。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落晴嘿嘿一笑。

道禪已經讓燕攸霜不要告訴落晴他在這裏,燕攸霜也確實沒有告訴落晴。但是落晴這些天悶悶不樂,把自己關在房中。紅玉擔心自家小姐,前思後想,想了等於沒想,就告訴了落晴。

落晴便興沖沖跑了過來,一見到道禪,欣喜若狂,每日便不再離開,就這樣開始照顧道禪的起居。

道禪的傷雖然嚴重,可是他也不至於脆弱到需要人照顧的地步,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金剛境的武夫,身體可是比一般人要好上太多。

可落晴根本不聽,她生怕道禪有一絲閃失,這讓道禪哭笑不得,只能乖乖躺在床上任她擺佈。

燕攸霜走進屋,看到落晴如此認真的樣子,莞爾一笑,不知道自己這個從小眼高於頂的閨女,是看上了這小子哪點。雖然自己的女兒還小,對於道禪的喜歡更多是兄妹之間的感情,但她仍是不懂。

“晴兒,又過來看你大哥?”

落晴嘿嘿一笑:“娘,大哥他的傷勢怎麼樣,怎麼這麼多天他還是不能下床?”

道禪捂着臉,心中苦笑:我的大小姐,這不是你不讓我下床的嗎?

“不用擔心,這種傷對於金剛境的來說算是小傷。”

“娘,你是不是又騙我?”

燕攸霜笑着摸摸她的小臉:“你這孩子。行啦,跟紅玉去院子裏玩一會,娘跟你大哥說幾句話。”

落晴回頭看向道禪,道禪點點頭,落晴這才個你這紅玉出去。

燕攸霜走到床榻旁,為道禪把把脈:“應該沒什麼大礙。”

她坐在椅子上:“三日後,無跡崖?”

“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原來如此,看來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我也覺得奇怪,閻羅殿一向喜歡低調行事,怎麼這次你與閻羅的對決竟然還擺到明面上。一是不符合閻羅殿的行事風格,二是刺客想要脫離閻羅殿,可以說是一件家醜。”

道禪呵呵一笑:“也許有人想要立威?”

“立威?難道是你們閻羅殿的殿主?”

道禪看着房頂:“雖然我加入閻羅殿只是三四年的光景,之前閻羅殿是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但是這兩年,閻羅殿已經不是之前的閻羅殿。只要你出的起價格,閻羅殿就能幫你殺掉想殺的人。”

燕攸霜略微沉思:“閻羅殿最初以道義聞名於江湖,要不然一個刺殺幫派又怎會在江湖立足,怕不是多少仇家群起而攻之。只是這兩年的做事風格確實與從前大不一樣。但閻羅殿向來神秘,沒有人了解這個幫派,甚至於你們那個自稱地藏王的殿主也從來沒人見過。你剛剛說道立威,如果真的要想立威,也就只有那個地藏王了。”

“反正怎麼猜都已經無關緊要,既然有人想讓這場比試公佈於眾,那我就在人群面前耍耍猴好了。”

“我倒覺得是件好事。”

“為什麼?”道禪看向燕攸霜。

燕攸霜微微一笑:“雖然說這是閻羅殿的殿規,只要打贏五位閻羅就可脫離閻羅殿。但是規矩本就是閻羅殿定下的,若是秘密進行,難保閻羅殿使用什麼黑手,這樣豈不是對你大大的不利?像現在這樣,雖然情況沒什麼改變,但是最起碼,你無後顧之憂,只要能夠戰勝那五位閻羅。”

雖然燕攸霜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道禪可不那樣想。對於閻羅殿,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善罷甘休,或許這次不是他脫離閻羅殿的機會,反而是閻羅殿正大光明殺他的機會。

“用幫忙嗎?”

道禪微微一愣,隨即搖搖頭:“多謝好意,但還是那句話,我不喜歡依仗別人。”

燕攸霜微微一笑,起身走出房門,道禪聽到燕攸霜叫落晴的名字:“晴兒,這兩天多陪陪你大哥。”

“娘,還是你最好,不像爹。”

“那可不,誰要是都跟你爹一樣古板,那日子可就是沒法過了。”

“娘,爹的修為一直上不去,是不是就是因為腦子太死板啦。”

“死丫頭,怎麼說你爹呢。快去吧。”

聽到落晴與燕攸霜之間的對話,道禪不禁莞爾。這讓他響起自己小時候和師父之間的對話,自己也總是把師父氣的無可奈何。

“大哥,你在想什麼呢?”落晴一臉好奇瞅着發獃的道禪,道禪微微一笑:“在想以後的事。”

“以後什麼事?”

“比如說以後娶個好看一點的媳婦兒,然後生兩個娃娃,然後買點地,當個地主什麼的,有事沒事喝喝茶,溜溜鳥的。”

“嗯嗯,我比較喜歡姑娘。”

“小晴子還小,但是我也覺得姑娘好,等你以後嫁了人,我一定給你包個大紅包。”

“不要!”落晴小嘴一噘,臉上露出怒容。

“連紅包都不要,真是奇怪的小丫頭。”道禪想不到有什麼比錢更好的東西,可能是落晴從小嬌生慣養,不知道錢的重要。

在道禪的百般請求下,落晴終於答應讓道禪出了屋,道禪伸了伸懶腰,活動一下筋骨,感覺神清氣爽。他索性將全部事情都拋之腦後,這兩日帶着落晴嬉鬧。

他們到了地里放紙鳶,又到了茶館斗蛐蛐,道禪看到一家賭坊,一時手癢,竟帶着落晴走了進去。

這件事讓落秀吉大為光火,雖然道禪是客人,仍然是狠狠訓斥了他一頓。站在一旁的落晴不樂意,幫着道禪開始舌戰他爹。落秀吉覺得在外人面前被自己閨女訓斥,實在是有失顏面,臉上一橫,又把落晴訓斥了一頓,女兒不高興,他夫人就不高興,他夫人不高興,落秀吉就更沒有臉面了。

於是乎,燕攸霜一臉笑容,將落秀吉拉進了屋,一個時辰過去了。走出房門的落秀吉皮青臉腫,趕忙給自己閨女賠不是,自己閨女哪是好打發的,所以落秀吉也趕快給道禪賠不是。

於是乎這一場鬧劇的最後,就是落秀吉一個人默默嘆着氣,全家人都開心。

“是我不對,不應該帶小晴子去賭坊。”道禪來到涼亭中,落秀吉在那裏抬頭望月,低頭自憐。

“是我不對,不應該斤斤計較。”落秀吉腰板一挺,不讓自己失了男人的氣魄。

道禪捂嘴直笑,他手裏提着兩壇“竹葉青”,是盤古城的特產。

“喝酒嗎?”

落秀吉斜眼瞅了一下,眼神冒光,可是摸摸臉上的傷,又將頭轉過去:“夫人不讓喝酒。”

道禪將一壇放在石桌上,自己抱着一壇,揭開紅紙,伸着鼻子狠狠吸了一口:“香,真是香。”

仰頭就喝了一大口,捲起袖子擦擦嘴,一抬頭,看到落秀吉正眼巴巴看着自己。他指指石桌,落秀吉陷入兩難的境地。

“若是尊夫人問起來,我叫上落晴一起幫你解釋。”

“當真?”

“君子一言。”

“你還是個少年,什麼君子。”落秀吉已經打開酒罈,那一副饞樣,看來也是好酒之人。

“那就童叟無欺。”

“哎,你不是頑童,我也不是老叟。”

道禪感到一陣頭疼:“好吧,一個唾沫一個釘。”

“這樣還差不多。”落秀吉滿意地點點頭。

道禪一擺手:“喝您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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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本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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