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找上門來?
“這不是馮老的徒弟嗎?怎麼淪落到逛鬼市的下場了?”
“窮的揭不開鍋,專程跑來搶我們的飯碗嗎?”
“姓周的,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周誠撇了撇嘴,很是隨意的把手上的東西放下。
“余老闆,又有什麼好物件打算送給我?”
周誠和孫文倩身後,站着的不是鸞鳳街慶元堂余正德又是誰?
提及好物件,余正德臉色刷的黑了下來:“周誠,你少他媽得意,不就是一對核桃一個手串嗎?老子家大業大,就當是發好心打發要飯的了。”
冷哼了一聲,余正德比了比手上的錦盒道:“跟這東西比起來,你贏的那兩個東西根本就是垃圾!”
周誠只掃了一眼,便把頭轉了回去:“哦。”
見周誠反應如此平淡,余正德咬牙切齒,恨不得把眼前這毛頭小子扒皮拆骨。
孫文倩一臉疑惑的看了看余正德,又低聲道:“這人是誰啊?看起來好傻?”
聲音雖低,但在本就安靜的鬼市上,余正德聽的一清二楚,面對孫文倩“傻子”的形容,余正德呼吸立即變得粗重起來。
“本來就是個傻子,不用管他。”
周誠自顧自端詳自己看上的那件東西,語氣寡淡。
聽到周誠的評價,余正德“啪”的掀開錦盒:“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正兒八經的建窯銀兔毫茶盞,比馮都未那幾隻杯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錦盒打開的瞬間,一抹銀光迸發,再加上余正德毫不剋制的音量,引得周圍無數人都看了過來。
“像你這樣的傢伙,遇到過這種東西嗎?”
端着錦盒,余正德神色飛揚,臉上帶着遮掩不住的得意:“這種東西放到拍賣會上,沒有幾十萬,碰都不會讓你碰一下。”
再度放下手中的物件,周誠一臉嫌棄的回頭看了看錦盒。
“然後呢?”
“曹!”
第二次了,這小子已經是第二次露出這種表情了。
余正德的好心情瞬間被打消殆盡:“然後?像這樣的珍寶,你一輩子能遇到一件嗎?”
“那還真不一定。”
周誠隨口回了一句,而後抬頭看向攤主:“這盒子多少錢?”
攤主豎起三根手指晃了晃,周誠稍稍點頭,讓孫文倩第二次掃碼付賬,三千塊錢,香盒到手。
注意到周誠的動作,余正德隨手合上蓋子,冷笑道:“喲,稀罕了啊?窮狗也有錢買東西了?三千塊錢,還真是好多啊?”
余正德口中嘖嘖有聲,臉上掛滿譏笑。
“這麼貴的盒子,都快嚇死我了?”
晃了晃手,余正德咧嘴道:“我手裏這東西,勉強能買一百個這樣的破爛。”
視線下落,注意到周誠手裏的盒子,余正德又控制不住的笑道:“不對不對,是我說錯了,應該是連破爛都不如的垃圾。”
“周誠啊周誠,身為馮老的學生,你這眼光也不怎麼樣啊?居然挑這麼個垃圾出來?”
“不準說周大哥買的東西是垃圾!”
聽着余正德陰陽怪氣的聲音,站在旁邊的孫文倩終於忍不住了。
只見孫文倩一手抓着周誠衣袖,一手指着余正德道:“我們買什麼東西,要你管?”
“我當然管不着。”
被孫文倩指着鼻子訓斥,余正德也不生氣,反而樂呵呵的擺手道:“只不過,身為行里的前輩,見晚輩打眼買了假貨,我心裏,那叫一個痛啊。”
嘴上說著心痛,可看余正德表情,分明就是幸災樂禍。
“你……”
孫文倩還想開口,周誠抬手將其攔了下來:“誰打眼,還不一定。”
把玩着只有巴掌大小的香盒,周誠抬頭,眼神中多出些許玩味。
“既然碰上了,不然,咱們賭一賭?”
提及“賭”字,余正德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第一次跟周誠賭,他輸掉了自己的文玩獅子頭,第二次賭,把自己盤了許久的黃花梨木手串輸了,這第三次……
“怎麼?”
周誠上前一步,氣勢咄咄逼人,和平時表現大相庭徑:“余老闆慫了?”
“慫?”
余正德重重哼了一聲:“我余正德,自打生下來,長到現在,字典里就沒‘慫’這個字!”
“那咱們賭一賭?”
周誠再度逼問,余正德張了張嘴,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兩人僵持的過程中,不知道從哪兒傳來兩個字:“真香。”
周遭頓時響起一陣鬨笑聲,孫文倩更是笑的花枝招顫,若不是拉着周誠的袖口,怕是都要笑的蹲下去了。
“既然不敢,那就別在這裏大放厥詞。”
周誠撇了撇嘴,轉身朝遠處走去:“慫貨。”
“賭,為什麼不賭?”
周誠還沒走出兩步,一道帶着幾分玩世不恭的聲音響起:“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張狂之徒,更何況還是喪家之犬的狂徒。”
腳步一僵,周誠臉上的表情漸漸淡去。
孫文倩拽了拽周誠袖口以示詢問。
一身休閑西裝,雙手插兜的年輕人語氣疑惑道:“剛才不是挺牛氣的嗎?突然不說話是幾個意思?”
周誠臉色陰沉的轉身:“周瑞!”
站在余正德身邊的那人,不是周家大少周瑞又是誰?
周瑞雲淡風輕,跟臉色陰沉的周誠比起來,根本就是兩個極端。
“我這個人最喜歡賭了。”
目光落在孫文倩的身上,周瑞淡笑道:“而且我還特別喜歡跟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賭。”
頓了頓,周瑞還刻意對着余正德道:“余老闆,你不會介意我接盤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余正德光禿禿的腦袋反襯着月光,臉上掛滿笑容:“畢竟這建盞,原本就是您的。”
似乎早就習慣了余正德態度,周瑞嗯了一聲,這才看向周誠:“你現在還要賭嗎?”
良久的沉默,整個周圍的人都下意識的收斂動靜,等待着周誠的下文。
周誠他們不認識,可周瑞這位天城區數得上號的大少,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以在場的人全都擺足了看戲的架勢,一個個就差坐着小馬扎揣一捧瓜子了。
見到周瑞,孫文倩輕輕捏了捏周誠的手:“周大哥?”
“賭!”
一字出口,周誠彷彿挪開了心頭的一塊巨石一般,深深的舒了口氣后,轉身走到周瑞身前五米的位置。
“既然你有心給我送寶,我當然要賭!”。